“这是哪儿?”黑暗中,一双狼眼猛地睁开,光明瞬间绽下。破旧的草床上,一人挣扎着坐起,茫然地问身旁的人,“我死了么?”
“朱上督,你终于醒了。”破床边站着一个蓝发女孩,她对朱沅翰微笑着说道。
这便是在两个月前,于还未灭亡的纳国某地,朱沅翰落入大池深潭后,被偶然路过的洛念瑶救起,她悉心照看了他几日,朱沅翰终于醒了过来。
“是你?!”朱沅翰看着洛念瑶的眼睛,她明媚的蓝眸还和最初一样。
“这是哪儿?”朱沅翰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纳国……不过,即将被水国取代了。”洛念瑶道。
“啊!”朱沅翰正要挣扎着下床,就被身上的剧痛阻止了,他不得不躺回了那破床上。
“意料之中。”朱沅翰顿了顿又问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上督,我在绵河边发现了你,当时,你浑身是伤泡在水中,我便下河把你救了起来。”洛念瑶道。
“对……”经洛念瑶这么一说,朱沅翰渐渐想起了他们攻入大池后的情景,那是在他苏醒过来的几日前……
“上督!”断后的魏彻赶到前来,他大声地对朱沅翰道,“他们追上来了!”
“和你在一起的其他人呢?”朱沅翰一边躲开掉落的碎石,一边问道。
“都阵亡了……”魏彻低头说道。
“站住——”突然,朱沅翰听得背后有追兵呼喝,他本能地扭头一看,却见一个胡髯过腹的长大老者,正率领几队持传说中火器的禁军,向他们大步逼来。
朱沅翰只看了那老者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那老者赤着的身上全是精肉,两臂有普通人的小腿粗细。而最令朱沅翰吃惊的却是,在那老者壮健的左臂上,竟赫然纹着一条黑蛇图案,那蛇盘曲了一圈,头向上吐着信子,那正是消失多年的毒牙标志。
朱沅翰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冒冷汗。
“错了,上督!”魏彻拉住分神的朱沅翰,将他一把拖到正路上来,“是这边!”
“轰!”又是一声巨响。
“上督!”一名满脸是灰和血的禁军大喊着折返回来,“他们想把我们活埋于此!”
“找到水就能活……”朱沅翰话音未落,四周的石头便刷刷落下,大块大块地砸在禁军身上。洞里灰尘四起,山石中的控制室彻底垮塌了。
“啊!”碎石与土渣织成的黑暗,终于将禁军们彻底吞没了……
“上督是怎么逃出来的?”洛念瑶听得入了神,忍不住问朱沅翰道。
“说来也是侥幸。那是因为,我自小的目力便异于常人。”朱沅翰说着吹灭蜡烛,黑暗中,他的两眼果然灼灼有光,“之后,我找到了水,游进了潭底的暗河,一直顺着水流向前,进入了绵河之中。河中的滔天恶浪耗尽了我的精力,再加上我浑身都被石块砸伤,最终我晕倒在了绵河畔。”朱沅翰轻叹口气。
“多谢相救。”朱沅翰又转头对洛念瑶说道。
“朱上督曾在天江北的古庙中救了我,我还一直记得呢。”洛念瑶温柔地笑笑。
“对了?你不是回禹国了吗?为何还在这里?”朱沅翰突然问道。
“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洛念瑶的眼神有些躲闪。
“是把你扔在古庙里的人么?”朱沅翰自然地联系起了他们。
洛念瑶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道:“我去给上督端碗汤来。”
“真是一个有心事的人。”朱沅翰听洛念瑶这样说便没有细问,只是自语道……
回到现在,时间是刘晟接了刘饮骢回晓国的两个月后。此时的刘饮骢,早已换回了一身锦帽貂裘,晶亮的冰雪古剑常悬腰间,看起来真可谓是英气逼人,威武堂堂。
“殿下。”刘晟大步走了过来,手按在腰间的制式弯刀上。
“你的人安排好没有?”刘饮骢压低声音说道。
“已经全部就位。”刘晟附在刘饮骢耳边道,“专等宴会开始和百官的到来。”
“孤这就去让他们进殿。”刘饮骢握着拳道。
“是。”刘晟躬身领命,大步走了出去。
这是宴会之前,晓国皇宫正殿上灯饰高挂,五颜六色的彩纸包在灯笼外,看来真是五光十色;镶了金边的餐桌分两排而列,珍馐美馔摆在黑漆大盘内,晓国不冻清泉酿成的美酒,也以玉壶装了,置于桌心;乐师们则早早集合在屏风后,架好了钟鼓,只等宴会开始。刘饮骢命宫人召了百官,大臣们便陆陆续续地上了大殿,依照官阶分文武两列各自坐了。
刘饮骢以刘牧骁皇弟的身份坐在皇位上,俯视着阶下的诸臣。器乐欢声中,大臣们一边品尝着漆盘里的美味,一边随意地交谈着,看来全然没人把刘饮骢放在眼里。
“让开。”宴会进行到一般时,一名醉熏熏的大汉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的头发披散着遮了脸,没人注意到大汉的长相。大汉粗鲁地推开挡住他的群臣,凡是有不服气欲与之争论的,全被大汉动手打翻了。可是大殿上很吵,杯盏的碎裂声都被欢声笑语掩盖了,也没有人阻住醉汉的怪异举动。过了好一会儿,那醉汉才终于绕开其他人,直奔奏乐者的位置而去。
“停下。”大汉对乐师道。
“这……这恐怕不行吧。”乐师们似乎很为难。
“快!”大汉拔出腰间的刀,劈手就砍断一支玉笛,然后指着那几名乐师,恶狠狠地吼道,“谁敢再响一下?”
刀剑说话总是很管用,乐师们丝毫不敢怠慢,立刻便停止了演奏。
殿内的奏乐声突然停了下来,群臣们都感到十分奇怪,纷纷停止了交谈,一起看向奏乐者所在的屏风方向。
“诸位。”那大汉听到群臣渐渐安静,他便掀倒屏风,跳到了就近一名大臣的桌上,然后扯开喉咙说道,“人尽皆知,子承父业,兄终弟及。如今殿下已回国两月有余,我和各位商量登基之事,诸位却总是有百般借口。这,究竟是何道理?!“
“大胆!这是谁喝多了,站在桌上放屁,快给我下来!”那醉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名矮粗军官打断。
“刘固,你给我住口!”醉汉撩起头发,露出了自己的脸,原来那正是刘晟,他对着那粗矮军官厉声喝道,“你身为中都大将军,愍帝又不曾亏欠你。敬王乃愍帝之子,灵帝之弟,自然该承其帝业。你不仅丝毫没有归附之心、辅佐之意,却谈什么敬王年轻不善治国。你却说说,你莫不是想靠你手中那点兵马造反不成?!”刘晟说完,一下跃至刘固面前。
“殿下年轻本是事实,同造反于否并无关系。”刘固狂妄地回答道。
刘固这一句恰似个平地响雷,诸臣都纷纷扭头看向他。
“哈哈哈哈,好啊,中都大将军。”刘晟大声笑道,“你的手下,怕是有不止十万之众吧。”
“是又怎样?”刘固也冷笑道。
“可是,在这大殿内,却只有你一人……”刘晟顿了顿,突然一脚踢翻桌子,抓住刘固的领子大喝道,“乱臣贼子!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翻起什么风浪!”
刘晟话音刚落,殿外便冲进来一群着白衣的军士。有些大臣见势不妙想要逃的,全被白衣禁军们堵回了殿上。
“我就知道当年的‘白衣救主’行动是你干的。”刘固咬牙切齿地问道,“是谁给他们签了皇宫的出入凭证?”
“是我。”这时,一直悠闲地吃着盘里山果的刘饮骢站了起来,看了刘固一眼,对群臣说道,“诸位,非是孤不信任你们,才设了禁军守在殿外。实在是大晓军中确有刘固这种扰乱朝纲,目无君长之徒。皇兄驾崩三月有余,可孤至今还未能登基。诸位个个拥兵自重,这晓国要如何团结,怎样去抵抗赤国的铮铮铁蹄?”
此时的殿上鸦雀无声,群臣见了刀兵,哪里还敢造次,一个个都正襟危坐,洗耳恭听刘饮骢训话。
“私下时,孤已研读我大晓的全军驻防图很久了,发现其中问题颇多。孤以为,只有对全国的军队及诸将进行适当的调整,方可更好作战,增强御敌能力。不知诸位是否愿意听孤调遣?”刘饮骢说完这句话便坐了下来,用平和而坚定的目光看着群臣。
大臣们看到殿内的白衣禁军差不多有一卫,就算殿上的武官们都功夫了得,也决不可能赤手空拳与这一百来人的抗衡,更何况没人愿意为刘固凭空出头。于是大臣们纷纷躬身称是,表示愿意接受刘饮骢的调整。而刘固则被十来个禁军按到在地。
“陛下英明,参见陛下!”这时,刘晟突然走到刘饮骢面前,行了个大礼,拖长了声音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文武百官看了,纷纷明白过来,连忙走到阶前,一一向刘饮骢行君臣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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