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张三解围的是来上菜的服务员。
她把两盘子菜放到桌子上了。
然后对着桌子一弯腰,说:“菜齐了,请慢用。”
张三听她说话的声调很怪,就对她说:“你是朝鲜人吗?”
她对张三说:“谢谢。”
张三一听,这是哪跟哪呀,这不是猴吃麻花——满拧吗?
金景花看见他俩个说个的,就用朝语跟服务员说了两句。
服务员就又一弯腰,说了一句:“请慢用。”
说完了,她就倒退了两步,然后才转身,走了。
金景花说:“她是刚来的,就会两句汉语。”
张三就问:“这里的服务员都是朝鲜来的吗?”
金景花说:“差不多吧。”
张三听金景花这样说,就往四周看。
州府这噶的,别的不敢说,单独论饭店的干净程度,应该说是首屈一指的。
桌布都是白白的,店里其他的地方虽不敢说是一尘不染,
但是也很难找到灰土,窗明几净的,让人看上去很舒服。
张三正看着呢,金景花给他扒好了一个大虾,放到他的盘子里了。
端起酒杯,说:“别看了,咱们还是接着喝吧。”
张三也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他俩就都干了。
金景花又给张三夹过来一筷头子煎的北沙参,张三说:“你别忙了,俺自己来。”
金景花说:“好的。”
说完了,就又开始倒酒了。
他俩就你提一杯,我提一杯的杯开了。
很快的,一提啤酒就让他俩给杯没了。
金景花喊来服务员,又让给上一提啤酒。
张三看见金景花没咋吃菜,刚想让她多吃点,别光顾着喝。
他刚开了个头,就被上酒的服务员给打断了。
等服务员走了,金景花就问:“你刚才想说啥?”
张三说:“忘了,都让服务员的美丽的面孔给带走了。”
金景花白了张三一眼,刚要说啥。
这时候,小舞台那上去了一群妹子。
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大大的眼睛,精巧的小鼻子。
肤白貌美,就连服装都是一样的,上半身是白色的,
下半身是水粉色的朝族传统长裙。
她们上台就开始跳舞,感情这还带演出的。
跳完舞了,她们就开始轮流唱歌了。
唱的歌有用朝语唱的,也有是汉语的,都很好听。
那些没轮到唱歌的,就走下舞台,挨着桌向客人感谢。
张三开始还以为这是人家的礼节呢,可后来仔细一看,这才整明白了,
感情是在向客人要小费呢。
等到了张三他俩这桌了,张三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来米线店老板找给他的零钱,
刚想抽出几张给人家,金景花就说了一句:“你这小费可真够小的。”
张三一挂倒劲,就把手里的钱都给人家了,
足足有四十四块之多呢。
金景花说:“你还能在抠点吗?”
张三说:“不能,在来俺就不给了,没钱了。”
金景花看着张三认真的模样,就在那乐。
那些妹子收完钱了,就又上台表演了。
她们舞跳的很好,歌唱的也好,屋里的客人都给她们鼓掌喝彩,张三看的也挺投入的。
金景花说:“她们都有领队,管的很严的,你别打她们的主意哈。”
张三对金景花一拱手,说:“老生不敢哈。”
他俩就这样,边吃,边喝,边看演出。
反正这顿酒喝了好长的时间。
等到散局时,都快五点了。
金大妹子有点高了,她不想走,还在那喊服务员要酒呢。
张三趁着这个好时机,偷偷的到吧台那把账给结了。
金景花要去算账时,张三才跟她说结完了。
她还想把张三的钱给要回来呢,让张三给拉走了。
她还真把车给扔这了,张三给她打的车,给送走了。
送走了金大妹子,张三就去挤公交了。
上了公交,张三正在找钢镚呢,
觉得有人拍他的肩膀。张三回头一看,拍他的正是在早市上收卫生费的老大。
小林子正在老大的身后朝着自己龇牙呢。
张三问:“你们这是干哈去呀?”
小林子说:“俺们刚帮老大搬完家,老大安排整嘴噜子去。”
张三没听懂啥玩意,就看着老大。
老大用手在嘴边一比划,做了一个吃串的动作,张三这才明白了。
小林子看见张三懂了,就说:“张哥,一起去呗?”
张三说:“刚喝完,不去了。”
老大说:“喝点认识酒,以后好互相照应。”
张三是真不想去呀,可老大太热情了,
最后还是在广场那个站点给他们拽下车了。
下车后,张三他们一行六个人,就往南边遛达。
没走多远,就到了河边了。
这段河边,搭了一些就像钢结构厂房那样的房子。
一大溜,能有二十多家,都是烧烤店。
门前都摆着小矮桌,马扎啥的,桌上摆放着白钢做成的串炉子。
眼下气温不怎嘛高,吃串的人不太多。
张三他们就在把东头的第二家的桌边,坐下了。
开店的是对小夫妻,二十多岁的年纪。
他俩看见张三他们坐下了,长的细巴连天的男的就进屋了。
女掌柜的就迎过来了。她的个子不高,人倒是挺热情的。
小嘴扒扒的,那叫一个能说。
老大应付她两句,就朝着屋里喊:“老板,来两根黄瓜,要水黄瓜哈。”
张三心想:“老大口味倒是挺独的,不要串,先要黄瓜。”
就听老板在屋里喊:“滚犊子,这一天天的,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话声刚落,就看见老板拿着一大把串从屋里走出来了。
他把串放下后,对老大说:“你得懒死,就不能自己上火呀还真拿自己当客咋地呀?”。
老大说:“黄瓜,那叫加火,你再说上火,早晚得挨揍。”
原来老板的外号叫‘黄瓜’呀,别说,还真挺像的。
等火加好了,女掌柜也把串料大蒜圆葱啥的给摆好了。
‘黄瓜’又拎过来了两提啤酒,大家就边烤串,边喝开了。
老大姓许叫文强,留了一头的长发。
‘黄瓜’管他叫长毛子。
许文强人长的还行,浓眉长眼睛,脸也不短,嘴挺大的。
个头稍微比张三矮上一点,能有一米八三那样。
人挺壮实的,就是皮肤有点黑。
许文强的三个小弟,一个叫二黑,肤色跟“长毛子”一样,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叫这个外号的吧。
另外一个叫生子,长的粗骨伦墩的。
最后一个叫大勇,他不大爱说话。
许文强把自己的小弟给张三介绍完了,就问张三,
说:“大兄弟,你叫啥名呀?”
张三说:“俺叫张三。”
许文强听张三报出名子后,还有点不大相信呢。
张三怕他误会自己不想告诉他真名,
就从兜里拿出身份证,许文强看完了,就在那乐。
他对张三说:“你这个名子还真好记呀。”
张三说:“你的也一样呀。”
这下大家都乐了。也对呀,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谁不知到许文强这个名子呀。
几瓶啤酒下肚,大家就真的熟悉了,说话也变的随便了。
张三就问‘长毛子’,说:“老大,你的名子是后改的吗?”
许文强说:“不是,是我老爹给起的。”
要是说起许文强的经历,他还真没白叫这个名子呢。
许文强不是州府人,他的老家是l省农村的。
农村的小孩刚出生,一般是没有大号的,都是先起个小名叫着。
他也一样,那时候,家里人都管他叫大宝。
叫来叫去,叫的大宝都快上小学了,
许爹才想起给大宝落户这个事来了。
等到了镇上的派出所后,人家户警问他:“你给你儿子上户口,他叫啥名呀?”
许爹这才想起还没给儿子起大号呢。
他想:“俺得给儿子起个八面威风的名子。”
他就翻愣着眼根子在那想:“叫啥好呢?
啥名子既又威风,又有出息呢?”
想了半天,他突然眼前一亮,嘟囔一句:“有了俺儿子就叫这个名子了。”
户警问:“想到啥好名子了?”
许爹说:“俺儿子叫许文强,咋样?这个名子威风吧?”
户警听他说出许文强三个字,就乐了。
他对许爹说:“真挺威风的。”
能不威风吗?许文强太有名了。
那个时代的人,谁没有看过电视剧?《sh滩》呀?
周润发,赵雅芝太有名了。周润发演的主角许文强,迷倒了多少人呀?
许爹想:“谁让你跟俺一个姓了呢?俺就把你的名子给俺儿子用了。
从此以后,你就是俺儿子了,俺儿子就是你了,多有出息呀?”
户警又确认了一遍,见许爹真的不改了,
就大笔一划拉,大宝就叫许文强了。
小时候的许文强,就表现出了跟这个名子匹配的一面来了。
跟小朋友打架,那都成了家常便饭了。
有一次,他把一个同学的鼻子给打出血了。
老师在放学后,就跟着许文强上他家来了。
许文强心想:“你把俺打架的事告诉俺爹,俺爹能不揍俺吗?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俺不义了哈。”
于是这家伙在老师进大门时,脱下鞋,
就给老师的屁股蛋子上来了两下,打完了,这个混蛋拎着一只鞋,就跑了。
一连半拉月,许文强也没敢回家,学也不上了。
许爹一看自己的儿子真的丢了,这才着急了,赶忙到处去找。
连问带打听的,找了一星期,好不容易才把已经跟镇上的混子在一起瞎混的小许文强给找回来了。
许爹也没敢揍他,害怕真的把宝贝儿子给打没影了。
他是没打儿子,可老师却记仇了。
从那以后,老师就不管许文强了,你爱咋地,就咋地吧,关我屁事呀。
这也真不能怪人家老师,谁让许文强太混蛋了呢。
小小的年纪,就敢打老师,长大了,还能出息成啥好饼咋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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