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不急不缓地行驶着,咣当咣当,不像来的时候睡了一路,现在我睡意全无。
邻座是个头发杂乱还染成绿色的杀马特青年,手机外放着刺耳的音乐,他跟着摇头晃脑,吵得周围的人都不得安宁。
对面一个老太太苦口婆心地对他说:“孩子,别那么大声,我想休息会。”
杀马特嗤之以鼻:“老不死的,管那么多不怕早死啊!老子买了票,想怎么着用你管?”
老太太气的脸色发白,也只能强忍着怒气。
我向来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杀马特青年明显是把张狂自大当成了性格,我并不想出风头惹麻烦。
周围乘客大多和我一样,当做没听见,杀马特青年甚为得意,一副天下独尊的表情。
突然,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年轻女孩走过来,把杀马特青年从座位上揪起来,骂道:“破坏老娘心情不说,还不尊重老人家,不揍你心里窝火!”
说着,她举起拳头就要打人,被乘警一把拉住:“你怎么回事?公然行凶是犯法的!”
看到有人撑腰,杀马特青年叫嚣道:“你动老子试试?信不信老子找兄弟砍死你?”
那姑娘是个暴脾气,指着乘警的鼻子说:“刚才这浑蛋辱骂老人你不管,怎么,看老娘好欺负?”
嘭!
一言不合,红裙子姑娘直接朝着杀马特鼻子锤了一拳,疼得他在地上哇哇大叫。
乘警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拉扯着红裙子姑娘和杀马特去了车头。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热闹,心想这女孩性子和许如清相似,都是路见不平就出手。记得有次许如清当场抓住了一个扒手,不小心给他跑了,后来扒手同伙报复,我白白挨了一顿揍。
出乎意料的是,仅仅十分钟过后,红裙子女孩就回来了,刚才的乘警低头哈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
我瞧了瞧,没看到杀马特青年,那姑娘毫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我旁边,嘴里还嘟囔着:“敢惹老娘……”
我赶紧往里缩了缩给这位女侠让空,我偷偷打量着她:身材火辣,皮肤白嫩,鼻梁挺翘,唇如樱桃眉若钩,标准的美人胚子,如此近距离坐着,隐约闻到了一股香气。
等等!我突然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她,而且这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
她发现了我直勾勾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看什么看!不认识了?”
卧槽!我心里蹦出这两个字,现在的心情也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表达。
是她!昨天晚上在宾馆敲门,问我需不需要服务的……小姐。
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鸡……”
说完我就后悔了。果然,她俏脸嗔怒,直接踹了我一脚,她穿的尖底高跟鞋,痛的我只咧嘴。
“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要我保护这么一个屌丝!”
她说话还真是一点不给我面子,不过我也听到了有用的信息,小声问道:“是那个肌肉男让你来的?”
“肌肉男?”她先是一愣,然后噗嗤一笑:“你是说李勇吧,要是组织里的人听到你这么叫,他队长的威严可就全没了。”
“原来他叫李勇。”我嘀咕着,刚想再问什么,差点没喷出鼻血,她一条腿翘在座位上,透过红裙子露出白花花的大腿,美不胜收。
她直接又给了我一脚:“你能不能沉稳点,别整天盯着女孩子大腿看,我倒没什么,换成别人,非得把你当成流氓打个半死。”
我连连点头称是。
她说:“还看吗?不看我放下了。”
她的眼神很怪,像是在故意调侃我,我义正言辞地说:“不看了。”
她果真把腿放下了,我收回心神,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撇了我一眼说:“怎么,想泡我?麻烦请你正式点,比如说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否请你吃两串烤腰子呢?”
我被她逗乐了,“你不是说要保护我,总得让我知道名字吧?”
她的眼神瞬间暗淡,就如熄灭了的星星:“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油桐,不过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并发誓只告诉我未来的老公,你想不想听?”
我赶紧摇了摇头,她狡黠一笑:“算你识相!”
我总感觉她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心性单纯善良,嫉恶如仇。
我说:“油桐,我身上有什么秘密,还需要国家派人保护?”
油桐大大咧咧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从目前来看,你就是一个什么用都没用的臭屌……恩学生,不过呢,小伙子加油吧!”
她算给我留了面子,不然臭屌丝三个字就脱口而出了,不过我也不在乎,继续问道:“你知不知道秦小雅去哪了?”
我是在碰运气,希望她能说漏嘴。油桐好奇地问:“谁是秦小雅?”
好吧,我失败了,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有个问题让我跟头疼,“你接下来要去哪?”
“跟着你啊!”她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我一愣,直接拒绝道:“不行!你跟着我算怎么回事?你们这种保镖不应该是暗中行事的吗?”
油桐的反应超出了我的预料,她眼眶发红,拍桌子站了起来:“古都!你嫌弃老娘?你以为我想跟着你?”
我赶紧把这位姑奶奶按到座位上,周围乘客看我的目光变得很怪异,对面的老太太好心劝说道:“小伙子,这姑娘不错,你可别辜负她……”
我真是百口莫辩,小声和油桐商量道:“那个……李勇给你钱了吗?”
她摇了摇头:“队长说你会养我。”
“小声点!”我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那这样,到了c市我先给你找个宾馆住着,你手机号码多少,有事我联系你。”
我心里把李勇骂的狗血淋头,这家伙直接做了甩手掌柜,我一个学生又没钱,怎么养活一个大活人,难道国家部门会缺经费?
油桐义正言辞:“不行!我要寸步不离地保护你,这是我的任务!”
“那你听我的命令吗?”我问。
换来的又是一脚,“想的美,我只负责保证你的安全。”
我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跑!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遇见过什么实质性的危险。油桐就好比一份保险,我还要天天像姑奶奶一样供着她,看她的脸色,这买卖怎么算怎么赔本。
“要不这样吧,我跟着你回家,你父母要问起来,你就说在t市娶了个媳妇!”油桐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冷汗瞬间下来了,直觉告诉我她真会那么做。
油桐突然噗嗤一笑:“看把你吓得,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看着她得意的表情,只能勉强干笑着。
油桐笑得捂着肚子,看着她的侧脸,我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她白了我一眼:“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兔子不吃窝边草。再说了,你想泡妞能不能别这么老套,连我都能看出来。”
“我说真的。”
“哦,那她是谁,你的女朋友?”
“不,只是很好的朋友,她叫许如清。”
“问君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好名字。”
这时候油桐的手机响了,接听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滞。
我正想问她发生了什么,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件人:空号!
我赶紧打开短信,上面写着:你救不了她!
我转身看向油桐,她笑得很诡异,双眼微微眯着,嘴角裂开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着,一块块皮肉脱落下来,最后只剩下了骨头架子,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古都,你救不了她的……”
我想叫,但叫不出声,忽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就清醒了。
“醒醒!”
我眼前模糊逐渐散去,看见油桐焦急的脸,她伸手直接给了我一巴掌,我终于知道火辣辣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了。
我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她说:“刚才我们正说着话,你忽然像发疯一样大喊大叫,跟见了鬼似的,还问我怎么了!”
我摸了摸红肿的脸,也有些毛骨悚然,难道是我最近精神过度紧张产生了幻觉?
我赶紧掏出手机,一下呆在原地。
果然有一条短信,发件人空号!我屏住呼吸打开,上面的内容没变:你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