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烟雨不散 作者:小爷是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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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自做多情罢。
☆、第十一章
冬去春来,枯木重生,堂下那些桃花枝初冒花蕾,当初闲寥之时种下的花儿,已然盛开,五彩斑斓。
夜深人静,唯有烛光疏影相伴。
唐灵捻起一卷诗经。
朗朗而诵: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温润含情的声音从窗户传到路过的虫儿耳里,它也随着鸣叫,在幽宁的长廊里格外响亮,又似乎是在附和着谁的脉脉情深意长。
不牵强,不将就,不攀缘。
我的意中人又在何处呐?我该顺着哪里去寻呐?
多少个日日夜夜,落了多少泪,仿佛流尽了这辈子的情债。
那个惺惺相惜的少年已不再是当初执着她的手,许下友情甚似亲情,一生不瞒不骗,生死与共的青涩少年了。
唐灵等啊……等啊……
等来的却是自己身份暴露的消息。
原来,她的身份早已被揭穿了,世人皆知江南文武双全,风流倜傥的唐家小少爷,堪堪不过是一女子。
原来,自己是最后知晓的人呐……
偌大的府邸,她自从踏进大门,就从未出过。
外界的风云变幻又怎会知。
这家伙……是觉得自己受不得了这流言蜚语么?
难怪最近府里的下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呐……
我想站在你的身后给你依靠……不需要你来保护我呐……
金丝雀也会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展翅飞翔,遨游世间。
可不是那晚大闹了本是喜气圆满的一桩佳缘。
谁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座府邸的一举一动。
唐灵啊……唐灵……亏你自诩聪慧过人,心思澄明,怎能看不破这红尘颠簸?
女儿身又怎样?
人言可畏又何妨?
真爱何须世人夸?
满园子的花圃,松土浇水,除草去虫,唐灵累的满头大汗,回神后才发现夕阳已西下。
“这下差不多了,不久这些花儿该开的更加漂亮了。”
唐灵拍了拍衣衫上的淤泥,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杰作。
挽起衣摆,蹲下来看着自己辛苦一天的勤劳受益者。
她轻笑:“看在我这么细心照顾你们的份上,今年开的花儿不要这么早凋谢,留下来多陪陪我,可好?”
“你们不回答,我就当是同意了。”
苦中作乐,生活之道也。
一半欢喜一半愁呐。
自己本乃一介女流,奈何身不由己扮了男儿身,又阴差阳错喜欢上了同是女儿身的她。
当真是苍天作弄人。
旋即耳边响起渐行渐远的步伐声,这规律似有那么点耳熟,是了,像极了那家伙。
呐……该是出现幻听了罢。
摇头苦笑,叹息起身。
不知为何眼前又浮现了既熟悉又陌生心心念念之人。
她还是这般的波澜不惊,淡漠的眼神,清冷的嗓音,那消瘦挺直的身影,与记忆中的是那么相似,旋即,重叠。
她叫唤着:“唐灵。”
谁再喊我的名字?
梦么?
为何这么虚幻?
沉默。
良久。
眼前之人却还未与梦那般消失不见,唐灵以为过了这么久,心多少淡了些,再见面之时再不会有惊慌,也不会有悸动。
却未曾想,还是失算给了自己。
唐灵留下两行泪,却是笑吟吟的看着她。
唐灵说:“你来了。”
犹如梦境那般来了又去。
未曾留下过一次。
“对不起。”
董书清冷的神色终究有了动容。
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再相见时,不过只言片语。
相视无言。
各种酸楚,各自已尝。
再默。
晚风吹起了彼此的衣衫,夜月悄悄的从云烟中露出脸来,撒下来的洁光罩着底下伫立的人儿,缓缓拉长了影子。
“一百二十多天了呐……”
唐灵将她看着,泪早已流干。
声声叹息出自眼前人,她眼眶微红:“你本可以逃离我的府邸,去哪里都可以,天涯海角,容身之地,随处可栖,何必执着于此不肯离去。”
唐灵轻笑:“你又忘了么,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固执!”
“我没办法骗自己,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至少我勇敢了,可你呢?你就是一个懦夫。”
“躲了一百多天,今日可是想通了?”
五味杂陈。
心所想的,
还需多言么?
董书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这刻,只听得有人喜极而泣不成声。
她等这刻多久了?
顿时,唐灵每天强装的淡然,轰然倒塌,碎成一片片,再也不见。
听得有人低喃:“其实,我每天都在这里,不曾离开过。”
兜来兜去,又怎能算到会有这般的开始与结果。
两滴泪划入衣襟。
相拥而泣。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篇文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心情沉重了好几天。
刚开始想的是勾勒出一篇江南烟雨朦胧,两个女扮男装的少年相识相爱的过程。
本是极美极美的画面,如今却是发展成了这般。
唐灵她本可以一生无忧无虑,奈何天缘注定便是如此。
苦尽甘来。
谁背负的责任又少多少,若是能抗住一切,还选择在一起白首,如此心怀,如此痴念。
隔了一重天涯的心,是否真能所愿。
发展到这里,连我也控制不了,放手随意变化罢。
☆、第十二章
我唤作董书,从小到大娘亲就跟我说,要小心身份不要被人发现。
爹很爱娘,尽管娘只生了我,再无其他子女。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间,若无男儿来继承家业,会被人耻笑,看不起。
所以,我原本女儿身,自此换装扮男儿。
爹娘都很疼爱我,他们害怕我受到别人的迫害,教我武功。
记得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二岁那年,我遭到仇人的暗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当鲜血溅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惊恐不知所措,直到,麻木。
后来我的武功越来越深厚,甚至爹都不再是我的对手。
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杀手,来一个反杀一个,慢慢的江湖上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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