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陆翰看了字条点点头“是阿惠的字。”对阿惠说了一句傣语,阿惠没回答。皮陆翰看看赵勇“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把赵勇带走。阿峰阿峻,你们留下保护阿惠。”皮陆翰有四个贴身保镖,都是死士,可以为他挡枪子的那种,基本上跟他寸步不离。这四个人分别是峰峻峥嵘,名字都是形容山的,身高也齐刷刷的一米八几,云南人长这么高的不多,不知道是不是亲兄弟。
皮陆翰的解决办法令我诧异,原以为赵勇当即就要受些皮肉之苦了,没想到皮陆翰如此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把两个人分别软禁起来,掌控住他们,无论中间有什么猫腻,都可控。在他眼里这是一件什么性质的事呢?
而阿惠也很奇怪,难道她不了解皮陆翰吗?为什么要走这样一步棋?赵勇被囚禁起来她又有什么好处?难道只是为了出气?
赵勇被两个家丁架着出门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走了。
大家集中在西慧阁,门里门外都是家丁守着,谁也不可能悄悄的溜出去跟踪。赵勇被带去哪是个秘密,赵勇被带走后半小时,估计已经安置妥当了,皮陆翰才驱散众人。由此可见,皮陆翰的心思缜密、冷静果断、并且独裁。
回到东贤楼,我郁闷的躺在赵勇床上,希望他给我留了字条之类的线索,告诉我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突然觉得从北疆到云南,这一路走来我太依靠赵勇了,什么事都想跟他商量,即使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答案也还是想听他的意见,这种精神依赖非常可怕,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终生,再怎么要好的朋友也不过是同行一段之后再孤身走上各自的路。
天光大亮,正思索着,屋顶有声音,从窗口抻头往上看,是家丁在修补瓦片,我问怎么了,家丁用生疏的普通话回答“有几片瓦碎了,我们在修补。”
恍然大悟,昨晚赵勇是故意踩碎瓦片引我去听他们的谈话。一是向我证明清白,二是给我传递信息让我自保,三是出了事我可以在外面接应他。
今早出了事之后我一直觉得阿惠很奇怪,她了解皮陆翰,知道这件事闹大了结局就是两人都被冷处理,那她为什么还要走这样一步棋呢?赵勇被囚禁起来她又有什么好处?现在想明白了,她一定是提早布好了局,方案一是赵勇帮他抓我,如果赵勇不肯就范,就启动方案二,闹这么一出戏,赵勇被囚禁了,此时抓我完全没有阻力,之前就安排好了人等待时机来抓我,她也在皮陆翰的监控之下,她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据,完全可以即抓了我又把她自己摘干净。由此看来,她做这些事确实是瞒着皮陆翰的。
赵勇应该已经看破她的把戏了,才用这个办法告诉我自保。这屋子一定也被监视了,所以他不能说,只能做给我看,一点一点引导我。他被带走前看我那一眼就是想看看我是不是明白了。
既然已经明白了,我下面要做的就是自保。不知道阿惠为什么抓我,这可真是飞来横祸,我怎么招惹她了?
她会采取什么方法抓我呢?也许是迷药,也许是硬拼,也许是诱骗。但是,如果我能跟皮陆翰在一起,任凭她什么招数都施展不了。
现在我没有证据,不能跟皮陆翰说明原委,想要时时刻刻跟他呆在一起还需要一个理由才行。
可以信任的只剩下嫣然了,我洗漱出门,小酒窝和大眼睛正在一楼窗前聊天,见我下楼,齐刷刷的看过来,大眼睛先开口问“姚先生您要出去吗?”我点点头“我想去找赵嫣然,她在哪?”小酒窝抿抿嘴,还是没说话。大眼睛笑着说“嫣然小姐住在东淑阁,但是她白天一般会在常青楼。一直往里走,匾额上写着四季常青。”
我点点头,向他们道了谢就往后院走去,心想嫣然已经住进东淑阁了,这是云南王准媳妇的待遇啊……想起昨天嫣然薄薄的嘴唇轻声说着“你要小心。”突然很不是滋味。这里是云南,皮陆翰富可敌国,而我只不过是一只蝼蚁。摇摇头,驱散脑子中乱七八糟的声音。急步往常青楼走去,一路上处处遇阻,都是巡逻的家丁,原来,在云南王府里没有邀请是不能随意进入后院的。正急的一头汗,一袭白裙自眼前飘过,是何沈缘从后院过来,但是这个女人不可能帮我。
令我意外的是,她在我面前停下了脚步。并对家丁说“皮陆翰让我过来请姚先生。”这是第一次听到何沈缘的声音,圆润却不带一丝感情,而且,整个云南王府没有人敢直呼皮陆翰的大名,至少也叫一声皮大哥,这个女人却……
好吧,无论如何,既然她来救场就是好同志!家丁没有再阻拦,何沈缘引导我往倚翠亭走去。路过西慧阁时可以明显感觉到西慧阁处于戒备森严的状态,与昨夜的毫不设防大相径庭。
我对何沈缘出手相助感到意外“何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过来?”何沈缘点头“恩。”
我忙追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放慢了脚步看看我“因为夜里我也在西慧阁。”
我顿时一惊,在我看来她只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城市白领,有点小小的傲慢和孤僻,不应该有飞檐走壁的技能啊……“所以,他们说了什么你也听到了?”
何沈缘再次点头。
我顿时觉得抓住了重要证据,现在两个人证了,是不是可以跟皮陆翰说明情况了?我看向她“咱们可以……”她一抬手,打断了我的话“愚蠢。”
似乎我想什么她都能猜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但她的意见也很明确,她不会搅进来,能给我行个方便已经是最大尺度了。到了倚翠亭,何沈缘说“再见。”便转身走了,看她时时刻刻挺胸抬头冷若冰霜的那股劲儿,真是挺讨人厌的,但是此刻,我对她的看法开始改变了。
过了花园基本上没什么家丁了,即使有几个看到我的也认为我是受邀而来,没有来问我什么。站在四季常青的牌匾下,心里压力很大。
阿峥和阿嵘站在大门左右,皮陆翰肯定也在里面,我告诉阿嵘找嫣然,他点头,进去汇报,而后出来请我进去。
进到室内顿时觉得生机勃勃、美艳无双,整个一楼几百平米的面积种的全部是各色玫瑰花。皮陆翰正忙着侍弄花草,嫣然蔫蔫的靠在窗边的贵妃椅里,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对皮陆翰点点头,向嫣然走去,悄声对嫣然说“你装病,救赵勇。”嫣然张大眼睛,隔了两秒,似乎明白过来,点点头。
我大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起来脸色很差啊。”
嫣然点头“恩,心口闷。感觉呼吸困难。”皮陆翰察觉异样,赶过来问“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
嫣然摇头“不用了。”我忙接过话来“我听赵勇说起过,嫣然这是老毛病,从小就有,只要着急了就犯病。今天可能是因为赵勇的事儿吧。”皮陆翰听完抿着嘴,不再说话了,也许他看出来嫣然是在装病,不过那不重要,我也不指望这招救赵勇,只是哄着嫣然做一出戏。“我知道个土办法,但是的确管用。”皮陆翰看看嫣然,嫣然点头“恩。”
“要老酒一瓶、要刚沏的蜂蜜水一杯、糯米粉一碗、要橘络一两、山泉一壶、银条一根、玉碗一个。”我提完要求便坐下来等着。皮陆翰吩咐人去准备,然后坐在嫣然身边,两人小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