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她是赵勇的妹妹,我理所当然的把她归到自己人的行列,对她满是欣赏。但美女虽然是极品,却让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能不能信”指的是谁?另外,要小心谁?这兄妹俩费尽心力不就是为了到云南王身边避难吗?都说在中国天神也鞭长莫及的地方便是云南,那么,到了这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过,自从进了云南王府,我也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似乎危险就在我身边,但我又无法扑捉……如果真有危险,它为什么不冲出来而是潜伏着呢?它在忌惮什么?一定是忌惮云南王……
正琢磨着,赵勇已经洗完出来了“姚远,这楼房后面还有几栋小竹楼呢!灯火通明的。”我到窗口一看,在东贤楼后面有些无名的竹楼,应该是家丁家仆住的。
我跟赵勇说了说心里的想法,比如阿惠太过会演戏,比如何沈缘那么孤高,然后赵勇认认真真的说“先不说何沈缘,我觉得阿惠不是个一般的女孩。按她的年纪来说,她的心智过于成熟了。甚至心机深到我都无法看破的地步。这太奇怪了……王府的千金小姐,在古时候她就是郡主,要说争风吃醋她可能有些心得,但在烧杀抢掠的事情上怎么可能比我还老练呢?今天若不是她自己想放我们过关,我们就等着被扔出云南吧!”
我太阳穴一跳“她说过了。她是怕你真的逼我杀她。你不是真的打算逼着我拿她开刀吗?”
赵勇叹气“刚才在晚宴上,皮陆翰说阿惠前几年独自杀死一只野猪,她凶悍的很。你能一个人杀死一头野猪吗?而且前几年她才多大?你我,她根本不怕。而且,她都看透了,一丝一毫都没说错。可怕就可怕在这里……身手狠辣、演技一流、心思缜密,简直就是妖魔的化身。可是她到底为什么放咱们过关?”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是啊,为什么呢?”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听了赵勇的分析,再加上阿惠带我转遍了云南王府,还说了那些暧昧不明的话,我就更觉得汗毛倒竖。
赵勇突然问“对了,刚才你跟阿惠一起消失了,干什么去了?”
我言简意赅“阿惠带我参观了一圈云南王府。也不知道她什么用意。”
赵勇摸了摸下巴,一副在思考的架势,我也认真等着他的结论。他却突然说“你打算去隔壁睡,还是跟我睡?”
我一拍脑门,跟这自恋狂无话可说“晚安”,然后起身到隔壁的卧室休息。
下半夜一点,这是人睡得最香的时候,可我却时刻保持着警惕,这种紧张感不是一时片刻能放下的。屋顶传来咯吱一声,听到屋顶有声音我瞬间清醒了,难道出什么事了?
我从后窗翻出去,趴在房顶抻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背影正一点一点往后院爬去。
简单观察了一遍周围环境,发现这里到处是监控,都是安装在每栋楼的正面房檐上,面对着大路。如果从正门出去,对面西德楼的摄像头会抓拍到我,如果走后面小路,竹楼上的摄像头又会抓拍到我。所以,唯一不被监控的就是屋顶。怪不得他选择走屋顶,赵勇确实聪明。
我们能想到的,云南王不会想不到,我觉得屋顶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安全。下面四人一队的家丁正在巡逻,都挎着步枪。24小时不间断的持枪巡逻,云南王府果然是固若金汤。
家丁走远后我猫着腰往后院走去,我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怕弄出声音,如履薄冰、步步惊心,走了十多分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突然停下了,定睛一看,这不是西慧阁么?等我一步步挪到西慧阁楼顶时他已经不见踪影,应该是翻进了西慧阁的二楼。
西慧阁的楼顶有一张纸条,捡起纸条,看不清写了什么,直接揣进口袋。我没有翻进西慧阁里,趴在窗口上方听着里面的声音。
很巧,他没有进入最里面的房间,还能听到谈话。
“大小姐,约我夜里来,一定是找我有什么事吧?”赵勇尽量在窗口附近,不肯往里走。声音很清楚。
阿惠明显是在里面,隐约能听到她委屈的声音“赵勇,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赵勇独自笑了起来,阿惠不解的问“你为什么笑?”赵勇说道“演,影后,接着演!”阿惠焦急的说“演什么?赵勇,不是说好了我帮你过关,你把姚远交给我吗?”
赵勇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觉得我会出卖他吗?”阿惠说“赵先生,咱们可是公平交易。各有所求,互取所需,你的命和姚远的命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只不过你们两个当中他相对弱一些,所以我才选择跟你合作,抓他。你这个人强势凶狠,我不想与你为敌。而姚远不同,他善良心软、正直单纯,虽然聪明却从不用来害人,在他脑子里,人人都是小绵羊,其实,他才是小绵羊。这羊到了狼群,我不吃他,也会有别人吃他。当然,如果你顽固不化,让你消失也不难!”
听到这,我已经出了一脖子冷汗,原来在她眼里我是这么任人宰割的。赵勇跟她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赵勇捣了鬼?怪不得阿惠故意放水让我们通过。可是她抓我干什么?
赵勇叹气“唉,我知道你的厉害,但不管你说什么,我和姚远是一边的。”
阿惠震怒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么说你是耍我了?那可别怪我手段卑鄙了。”说罢,尖叫声起,瞬间灯火通明。顿时发觉赵勇被算计了。
人们纷纷赶了过来,其中有嫣然、陈晨等人。我从屋顶翻下来,在路上混入人群里进了西慧阁,途中借着灯光看了纸条“夜,西慧阁。”字迹潦草,一定是急急忙忙写的。
进入客厅,只见赵勇被五花大绑暴露在灯下,阿惠身上殷红了鲜血,正咬着唇,一副倔强而又无辜的模样。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围着她,给她披上了衣服,迅速为她包扎。伤在左手,匕首自手背刺透手掌。那正是赵勇的匕首。
在场所有人,一看场景便知是赵勇图谋不轨、夜探闺阁,刀尖直指心脏,阿惠用左手护住心脏才使匕首刺穿手掌,保全性命。这个局做的太像了……赵勇百口莫辩。
阿惠真是心狠手辣。对自己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别人在她眼里岂不是如同草芥?如果今夜我没有跟来,恐怕连我也会信了阿惠的诡计。现在该怎么办?即使我知道赵勇被坑了,也没有证据,即使有证据,在云南王府真的可以指控人家的大小姐手段卑鄙吗?
显然,揭示真相是行不通的。皮陆翰再仗义也不会不偏袒自己的亲妹妹。说不定皮陆翰和阿惠是串通一气的。阿惠真的敢公然的闹事吗?我觉得如果不是皮陆翰的指使,她不敢这样做。看来只能等机会悄悄的把赵勇救出来了,只可惜云南一行的艰苦成果都毁于一旦了,我们还要另寻出路。
皮陆翰的声音阴沉沉的“赵勇,这是怎么回事?”赵勇脸色发黑“晚饭时她约我夜里来找她。我以为这是男女之间的约会,就来了。没想到一进门她就抽出我的匕首,让我今后听她安排,为她做事。我拒绝,她就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胸口以死相逼,我夺她手上的匕首,争执之下才刺伤了她。”赵勇也知道实话实说没有人信,甚至会把事情搞的更难以收拾。转换说法,大家更能接受。这样说是比较妥当的,即排除了赵勇有异心,又引导皮陆翰注意阿惠有自立门户的野心。嫣然的表情很焦急,一直在皮陆翰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像是在求情。
皮陆翰的表情略有缓和“是这样吗。”随即用傣语问阿惠,阿惠也用傣语回答。问答间不露任何情绪。然后皮陆翰说“赵勇,你说她晚饭时约了你,其实晚饭时她一直跟姚远在一起。”
大家都看向我,我点头,表示我们晚上确实在一起。
赵勇笑了“是的,晚饭时她跟姚远出去了,不过她离开前给我写了字条,约我夜里到西慧阁,我把字条留在屋顶了。”听到这,我冷汗出了一头,那字条在我身上,我不能直接拿出来,阿惠会说这字条根本就是给我的,可是如何让字条在回到屋顶并被找到呢?
皮陆翰抬抬下巴,几个家丁便翻上屋顶,我也迅速跟去,假装帮忙在屋顶寻找,这一折腾天色已蒙蒙亮了,视线不是特别好却也能看得见,他们没有开手电,我借这个机会把字条放在屋顶,假装发现“是这个吗?这里有张纸。”几个家丁过来看了看,点点头拿着回去交给皮陆翰了。我差点害了赵勇。只要有字条就可以证明是阿惠主动约了赵勇,这意味着赵勇不是来刺杀阿惠的,这样一来,这件事可以停留在内部矛盾的层面上,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