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小米还是觉得怄得慌,就跑去找薛筱悠,她现在迫切的需要有个人听她吐吐苦水,陪着她一起声讨一下那个没良心的臭男人,也不用骂得太难听,能让她出了心底那口怨气就行。
薛筱悠听那连续不断的敲门声就猜到是小米来了,这家伙永远没耐心多等。
刚开门小米就哭丧着脸抱上来了:“亲爱的,我失恋了!求包养求安慰,你要不要收留我几天!”
秦子安还在厨房做饭,听到敲门声转出来看了下,见是小米就和她打了个招呼。小米看到秦子安从薛筱悠厨房里出来,眼睛都瞪圆了,小嘴张成个o形,指指还穿着围裙的秦子安,又指指薛筱悠:“你们……”
秦子安神色如常的冲她笑笑:“你来得倒是巧,马上就可以开饭了。”说完就又转身进厨房忙活去了。小米看着他的背影双眼散发着八卦的光,也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捅捅薛筱悠,又朝厨房那边努努嘴:“你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这动作够快的啊!”
薛筱悠压低了声音说:“别说这么难听行不行。什么叫搞到一起。我们这是朋友之间正常的交往好吧。前几天我不是病了么,正好他有空就过来帮帮忙,照顾一下。你可别乱说话,让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小米拉着薛筱悠左看看右看看:“病了,我看看。这不挺好的嘛,没瘦也没憔悴,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全身都散发出一种‘我恋爱了’的光芒,什么病能达到这效果,我也病一个试试。还是这是相思病,得有专门的药才能治!再说我可不觉得我误会了,倒是你确定你没误会,这真的只是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边说边轻佻的挑起薛筱悠下巴左看右看,笑得一脸荡漾。
薛筱悠白她一眼,拍开她的手:“一边去!感冒发烧,现在已经好差不多了。”
小米恢复了正经:“哟,真病了,怎么搞的?”
薛筱悠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下:“恩骗你干什么。国庆那天早上烧到40度,再严重点你就该回来给我收尸了。”
小米一把捂着她的嘴:“呸呸呸!瞎说什么,年纪轻轻的死什么死。病这么严重怎么不跟我说?”
“那会儿你不是和谌杨旅游去了吗,告诉你也没什么用啊。再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就感冒的一直没管,就这样了。输了好几天水,现在都好了。说说吧,你和谌杨怎么回事?怎么就失恋了?”薛筱悠简单几句把事情带过去,没告诉小米这几天秦子安都会过来,上午和她去输液,下午换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吃了晚饭收拾完就走,临走前还会把垃圾一起带下去,薛筱悠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就会被秦子安安排得妥妥当当,就像自己请了个全职管家,免费就不说了,还任劳任怨绝不争功谈条件,薛筱悠已经很多年没过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了,接受得很是有些惶然,好像又有点甜蜜,她还没想清楚自己和秦子安究竟算怎么回事,就不打算和小米多说,转开了话题。
小米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但还是不由自主被她拐过去了,一张小脸垮下来:“别提了,一言难尽!”说着整个人靠到沙发上,随手抓起个抱枕抱着,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秦子安就又出来了,招呼她们洗手吃饭,小米就没说话了。吃好饭秦子安照例收拾好一切,拎着垃圾下了楼。
小米一直啃着苹果转来转去的看秦子安在那忙,等他出了门就跟薛筱悠说:“啧啧,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二十一世纪绝世好男人啊!薛筱悠你真不打算收了他?我跟你说回头他要成了别人男朋友你可没地儿后悔去啊!谌杨要能有他一半,不,有他的三分之一我就知足了!”
“行了你,水烧好了,赶紧洗澡去,有什么话出来再说,睡衣我给你放卫生间了啊。”
小米还想接着说,薛筱悠直接把她推卫生间里顺便把门给关了,隔着门还听小米在里面抱怨:“薛筱悠你太过分了啊,不想听就别听,怎么能采用暴力手段呢?一个两个都这样,回头等我去练好跆拳道谁敢再拉我我就揍谁!”薛筱悠懒得理她,自顾自的忙别的去了,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等两人躺在床上,小米才算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完整的说了一遍,中途数次停下叙述专门对谌杨旅行途中所表现出来的这种不友好不团结,一再挑战双方甜蜜和谐关系的可恶行为进行了强烈的谴责和批判,说到□□处几次挽起睡衣袖子对着薛筱悠挥舞着白生生的手臂,薛筱悠给她晃得眼花就强行给她按下来,小米又大呼小叫说薛筱悠跟谌杨一样的可恶,像他们这种仗着自己拳头比较大就随意恃强凌弱欺压弱小欺凌良善——小米也就只有这时候成语能用这么溜了——的人就应该通通拉出去枪毙!世界人民应该团结起来共同打到豪强反抗暴力,为自己的自由而斗争!
不过她在谌杨面前斗争得怎么样薛筱悠不知道,但在薛筱悠这儿,小米的所有反抗无一例外的遭到了薛筱悠的武力镇压,最后小米只能恨恨的放弃武力反抗,改为继续口诛笔伐。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就到了深夜,期间小米无数次拿起手机查看是否有未接来电或短信,每次微信有提示都以最快的速度点开,看完又随意的丢在一边。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薛筱悠还是看得到小米脸上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到最后,连话都有些懒得说了。
薛筱悠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小米勉强扯了扯嘴角:“干嘛?拿我当暖炉啊,瞧你这手冰得,我给你说我收费的啊。”薛筱悠不接话,搂过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薛筱悠你干嘛,我给你说我虽然现在是寄人篱下,可我不卖身的啊,你可别耍流氓,就算要卖我也不卖给你,至少得是个男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薛筱悠的右肩上,濡湿了单薄的睡衣,将那一圈变得冰凉一片。
半晌,小米沙哑的嗓音再度响起:“薛筱悠,多吃点你会死啊!你这肩膀全是骨头,硌得我脸疼。”说着抬起头来,揉揉脸躺下去睡了。薛筱悠也关了灯躺下,小米的声音从黑暗里幽幽的传来:“谢谢!”
“不早了,睡吧!”薛筱悠说完就觉得身边的人翻了个身,抱起她的一只胳臂之后就不动了。
第二天早上薛筱悠是被小米给弄醒的,小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抱着薛筱悠的右手,就嫌弃的给她往一边丢,薛筱悠就醒了,才发现自己整条手臂都麻了。
小米就给她按摩,一边按一边嘟哝这世界太不公平,别人哭泣不仅有帅哥的肩膀可以靠,还能顺带钓个金龟婿,轮到她自己就只有薛筱悠这个穷鬼,还是个女的,睡了也白睡,自己亏大发了。薛筱悠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揉着肩膀起床洗漱去了,小米继续坐在床上发呆。
等薛筱悠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时候,小米才爬起来。薛筱悠正切着葱,忽听卫生间传来一声尖叫,吓得手一抖,锋利的菜刀在食指上划出好大一个口子,指甲连皮带肉切掉了一小片,鲜血瞬时流了出来。薛筱悠叹口气,看着案板上红红绿绿的一片,觉得红配绿果然有够丑的,同时考虑着改天是不是该去庙里拜拜了,她觉得今年自己实在是有点流年不利。
捏着手指让小米帮自己找创可贴,小米还在卫生间对镜自照,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眼睛肿成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啊!”听到薛筱悠喊她不情不愿的走出去,才走到厨房门口就看到薛筱悠举着血淋淋的左手,又是一声尖叫,薛筱悠眼皮一跳,她忘记小米晕血了。转过身遮住流血的手指,支使着小米自己躲卧室里去,觉得自己真是命苦,用水冲了一下手上的血迹顺手抽两张纸巾垫着,才认命的去找创可贴给自己贴上,但血却马上就把创可贴染红了,只好又换了一张。刚切到的时候还没感觉,这会儿创可贴一贴一撕,顿时一股钻心的痛,薛筱悠痛得龇牙咧嘴的,食指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心里想着怪不得古代要把拶指和拔甲列为酷刑之一,十指连心,痛起来果真不是人受的。新换的创可贴隐隐又有些血色透出来,显然不管用,薛筱悠只好忍着痛又撕了下来,打算用纱布简单包扎一下。一只手操作不方便,一个简单的包扎花了四五分钟才完成,过程中经常一不小心就按到伤口,等包扎好,薛筱悠已经是一头的冷汗。
把用过的创可贴丢掉,薛筱悠才起身进厨房收拾,就听到门铃响了。铃声一响小米就从卧室里出来扭着脑袋过去开门了,站门外的是秦子安。秦子安看到小米也不客套,边往里面走边问小米,鞋都没换:“筱悠呢?她怎么样了?”
“我不太清楚,刚进了厨房……”话没说完秦子安就转进厨房里去了,就看到薛筱悠正一只手拿着菜板往垃圾桶里倒上面的葱,看到秦子安不由一愣,脱口而出:“今天不用输液了。”
秦子安最近都过来陪薛筱悠去输液,不过昨天医生终于宣布说她已经好了,不用再继续输液,只要注意点别再着凉就行,所以她看到秦子安的第一反应是他忘了今天不需要去医院了。秦子安接过她手里的菜板放下,上面还残留的暗红色是如此刺眼,他拉过薛筱悠的左手翻看,其他地方都还好,只是食指靠指尖的两个指节裹着纱布,包扎得很不专业,纱布裹得厚薄不一奇丑无比,确定没什么太大问题秦子安才略略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