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皇帝在赵明明心中的印象,几乎不像个活人,更像是个npc般的存在。除了定时定点去刷一刷好感,维护一下基本的关系,赵明明对这个阴沉冷漠的中年男人从未产生过任何“父亲”的感情。而皇帝这边,除了前几年好歹在大臣们面前保持着一国之君的威严,以及身为一个成功皇帝必须有的城府,展现在赵明明眼中的完全是个沉溺于妻子死亡悲痛无法自拔的神经质鳏夫。而最近一两年他好像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大臣面前没精打采心不在焉不是一次两次。赵明明觉得向自己示好的人越来越多,跟皇帝的转变大有关系。
但她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冷漠疏离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皇帝,竟然也会有狰狞到面容扭曲,陌生得她几乎快认不出的时候。看着他做梦般迷离的表情,眼中熊熊燃烧着异样的欲/望之火,赵明明觉得像是吃了只苍蝇般的恶心——原来皇帝从未将她当做女儿看待,一想到他顶着张父亲的面孔却私下窥视着自己的一切,赵明明几乎都要呕吐出来。
“阿妍……”
皇帝还在喃喃叫着那个早就不在人世间的名字,激动得连脸都涨红了,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原本他算得上是个俊秀的中年男子,哪怕多年重病,那份特有的秀美也没有减损多少。但是此刻那种扭曲丑陋的欲/望毁灭了一切,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看上去和那些被情/欲冲昏头脑下半身不受控制的街边流︶氓似乎没多大区别。
看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赵明明不得不紧紧握紧拳头才能压制住将他一拳打飞的冲动。再怎么恶心,她还没忘记这个人是皇帝,而自己至少表面上是他的女儿。若是不顾一切地反抗激怒了他,又或者闹出太大动静被外面的人听到看到,引发的后果都不是现在赵明明能承受的。
她咬着嘴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断地后退,直到被一步一步逼到墙角,无路可逃。皇帝的脸血红一片,额角全是汗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好像打算抚摸她的脸。赵明明顾虑到假如打开他的手,万一刺激得他做出更激烈的反应,于是偏过了脸,死死抓着自己的衣带,忍受着皇帝喷到脸上的热气。
皇帝带着痴迷的神情,捻起她的一缕头发,陶醉地拿到鼻尖深深一嗅:“阿妍,你真香,你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任何女人都比不上你的一根头发。”
赵明明见他还想将自己抱住,忍无可忍,终于一把挥开他的手,忍耐地道:“父皇,请自重!”
她冰冷的语气和厌恶的表情暂时将皇帝从自己的臆想中唤醒,他迷惑地打量了她一阵,仿佛这才重新回到现实,认识到面前的女子并非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赵明明原本还抱着几分微弱的希望,期待着皇帝能住手。毕竟无论如何,名义上她早就铁板钉钉的是皇帝公认的女儿,哪怕在乱成一锅粥毫无礼义廉耻的皇宫,父亲跟女儿发生了什么暧昧,都是可以毁灭一切的惊天丑闻。
然而她终究是失望了,在看到皇帝重新扭曲起来的表情时,赵明明的心便猛地往下一沉——那是一种只有在放弃一切,打算拉着整个世界给他陪葬疯狂之人身上,才有的神情。
“父皇?哈哈,你还叫我父皇?”
皇帝古怪地笑了起来,他的威严冷漠此刻全部变成了垃圾,那种叫人不快的猥琐笑容挂在他的眉梢眼底,他看上去就像是个面对一场盛宴却又忍耐了几十年的饿死鬼,就连他的语气都变得暧昧且淫/荡起来。
“我早说了,你不是我女儿,对了,你是阿妍留给我的补偿!她死了,还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儿!而且比她更年轻,比她更听话!”
赵明明差点没甩手就给他一记耳光,她用力抵住他的逼近,恨不得将整个身体都贴到墙上,试图做最后一次努力:“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皇帝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我是皇帝,我说你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我说你不是我的女儿,你就不是。”
他凑得更近,贪婪地用视线舔舐着赵明明脖子与胸口的每一寸肌肤,气喘吁吁地道:“青墨,我原本也不想的……但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你听话,我会立你做皇太女……不,我立你做皇后……”
看他好像打算强行吻下来,赵明明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就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她狠狠一拳挥出,揍在他的脸上。由于她毫不懈怠地苦练了十多年,又有各种奇珍异宝打熬身体,病怏怏的皇帝显然比不过她的力气,痛呼了一声便捂脸后仰。赵明明一把推开他便朝着门边跑去,她狂乱地想着,哪怕是要立刻离开东华,那怕是此生和东华的皇位无缘,她也绝对无法忍受委身给这样一个恶心的变︶态。至于被她闹出来会产生怎样的后果,赵明明已经无暇去考虑那么多了,眼下她只想立刻离开这里,离皇帝越远越好。
眼看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伸手就能触摸到门板,但赵明明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膝盖发软,身不由己地就倒在了地上。她听到身后的皇帝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哪有不明白自己中了他算计的道理。赵明明第一时间就想使用圣火自救,但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虽然还能感到圣火的存在,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壁,完全没有办法调动那股力量。
“你就跟你娘一个德行!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拼了命也要从朕身边逃开!”
肚子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是皇帝发泄似的朝着她的肚子踢了一脚。不过看着赵明明痛苦的表情,他又立刻变成一脸愧疚,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放到了一边宽大的扶手椅上,用衣袖一点一点擦去赵明明额头上的冷汗。
“不过你放心,朕这次不会杀了你,朕会好好待你,给你做梦都想不到的荣华富贵……”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一些毫无逻辑的话,一会儿叫着青墨,一会儿叫着阿妍,也许他早就将这两个人搞混淆了。赵明明死死咬着牙不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既然皇帝不惜玩弄如此下作的手段,又将身边的人全部打发了,显然是早有预谋。她见皇帝已经伸手来解开自己的腰带,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移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她虽然表现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幸好她当时进来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叮嘱手下的侍卫们时间久了就冲进来。虽然那时候估计皇帝已经得手了,但那又如何?难道她还会因为被一个变︶态的中年人侮辱了就要死要活,找根绳子上吊以示清白吗?
皇帝喘着粗气在她脸上没头没脑地一阵乱亲,手也伸进她的衣内到处乱摸。赵明明若是还有一点力气,只怕现在连牙齿都咬碎了。她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如何,此仇必报。不将皇帝碎尸万段,她誓不为人。
也许是她出乎意料的没有哭喊求饶让皇帝感到一丝诧异,他还不放心地用衣带把她的手脚都绑得死紧。赵明明身上的软甲被他不耐烦地扯开,丢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衣不附体,赵明明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皇帝那张为欲/望扭曲的面孔,那丑陋的表情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然后她看到的,却是不远处打开一半窗户中,那高高悬于天空之上的明月。跟这恶心卑鄙的一幕完全相反,月色近乎温柔,然而却无情地俯视着赵明明即将面对的屈辱。
赵明明不愿意再看着皇帝丑恶的脸,再次闭上了眼睛,努力无视了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尽量保持着最大的冷静,一次又一次试图驱动体内的力量。她甚至在心中对自己残酷地说,记住这一切吧,之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你不够强大,不够谨慎,这是你轻率行为的惩罚。
随着悉悉索索的解衣声,沉重的身体压了上来,赵明明死死咬紧牙关,绝对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取悦那个变︶态。但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撕开声音,随后毫无预兆,一大股滚烫的液体飞溅到她的脸上和身上,甚至糊住了她的双眼。她努力地想要睁眼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苦于眼睛无法立刻睁开。但是,皇帝的身体却一下子僵硬了,慢慢地滑落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响。这下赵明明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异变,她不顾眼中的刺痛,用力睁开双眼。
……然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轮血红的月亮。
以及,洒满全身,甚至连地上都流淌得到处都是的鲜血。
“姐姐,别害怕,我在这里。”
一个温柔的声音像是害怕惊吓到她一般,轻轻地道。随即有人用手帕将她脸上的血擦去,赵明明这才明白,并非月亮变成了红色,而是她的眼睛里流进了血液的关系。她愕然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皇帝,以及半蹲在她面前,笑得无比温柔的萧青霜,那股熟悉的头痛再次疯狂袭来,她忽然想起了为何觉得这一幕如此的眼熟。
……这是曾经出现在她噩梦般幻觉中的景象。 好一朵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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