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攻势巧妙之极,虽然周围依旧鸦雀无声,但众人心中却是喝彩不断。
“你这小子,倒有几分能耐。”话声甫毕,凌飞扬身形鹤起,腾空往那木桩落去。
在此之前,宋惜朝从未动武,这一出手,连挫四人,顿时信心大增,连忙踏前一根木桩,拳随身动,往凌飞扬的落点击出。
凌飞扬大笑道:“外姓人,你这拳来得甚好!”脚尖轻点,借着宋惜朝右拳之力,直向他背后落去。
半空中凌飞扬翻身出掌,掌间似有一股微弱的真气,结结实实地拍在宋惜朝的颈上。
看到凌飞扬显露的这一掌,众人又是一阵惊诧,纷纷停止了修炼,围过来细心观摩。其中一人向凌飞扬的随从打听道:“我看凌少爷刚才那一掌,阴柔有劲,莫不是凝出了真气?”
这人立即神采飞扬地答道:“就在这外姓人到凌门的同一天,凌大少便已凝练了真气,只是一直遇不到敌手。这下他可就要吃尽苦头了。”
“如果真是这样,希望凌少爷这次能将那个厚脸皮的外姓人打跑。”
也不知是谁说出了一这一句话,周围众人纷纷点头。虽然对凌飞扬诸般行径极为不满,但他再怎么说也是凌门中人,又是副宗主爱子,要想迫走这无耻的外姓人,还得他亲自出面。
凌飞扬年长宋惜朝四岁有余,在这桩上所下的苦功只多不少,只片刻功夫便将宋惜朝逼到桩边,抬掌便要将其击落木桩。
谁曾想宋惜朝双手一分,竟然错入他的双掌之间,五指成爪,便要抓向他的左右脉门。
凌飞扬变招极快,化掌为爪,也是往宋惜朝的脉门抓去。眼看就要抓实,宋惜朝化爪势为拳势,直往他的指关节打去。
但听拳风呼呼,凌飞扬暗自心惊,连忙收爪疾退。宋惜朝趁势欺身上前,连环七拳挥击而出。
饶是凌飞扬身法轻灵,却还是被他一拳正中胸口,情不自禁地退至桩边,几欲摔落。
众人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所幸凌飞扬的基本功极为扎实,片刻功夫便已稳住身形,此时宋惜朝又是一拳当面攻来。
千钧一发之际,凌飞扬低头往左一挪,还不忘在他的肚腹之上重击一拳。
宋惜朝捧腹倒退数步,瞧见凌飞扬满脸戏谑,登时醒悟:“若不是他那一拳,恐怕此刻我早已落入桩下。”转念又想:“他出手救我,只是存心戏弄我罢了。”
一思及此,宋惜朝心生不忿,再度抡拳攻上。凌飞扬不屑地冷哼一声,五指一张,拿住他的拳头往外一带,宋惜朝脚步踉跄,一脚踩空,直往桩下落去。
众人自是一阵喝采,凌飞扬的随从更是满脸自豪,就像站在木桩之上痛扁宋惜朝的人是他们自己一般。
就在这时,宋惜朝倏地双腿一分,硬生生止住下落之势,双手在木桩之上用力一撑,整个人随之跃起。
“不错不错,要是这样就败了,那可就太没意思了。”说话间,凌飞扬横扫一腿,劲风飒然,直往宋惜朝的腰眼击去。
围观群众都是凌氏子弟,这一套腿法自小不知看了多少遍,惊呼道:“旋风狂腿!”
这“旋风狂腿”一经施展开来,便是连环三十六腿,每一腿皆是扫势,力道甚猛。宋惜朝不知厉害,双手紧握成拳,往凌飞扬的膝盖击去。
谁曾想这一腿竟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有力,甫一接触,宋惜朝的双臂登时酸麻无力,大惊之下,连忙抽身疾退。
凌飞扬腿势连绵不绝,在木桩之上如履平地,一腿又一腿地击向宋惜朝的腰眼——他甚至找不到机会还击。
闪避片刻,宋惜朝便发现了“旋风狂腿”的破绽。凌飞扬的腿势固然狠厉,但却无甚变化,每一腿皆是自右向左扫出。如此一来,要想闪避,轻而易举。
这也难怪,“旋风狂腿”本就是不入流的招式,仅供入门之用,自然不会有多大变化。而这套腿法极耗体力,是以凌飞扬踢至第二十四腿时,便已气喘吁吁,腿速也减缓了许多。
凌飞扬心知再攻下去必定体力不支,于是奋力踢出最后一脚。这一腿却是从反方向扫出,猝不及防下,宋惜朝腰眼被击,打着旋儿摔落地面。
眼见宋惜朝落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尤其是凌飞扬的随从,叫得最欢。
宋惜朝轻轻掸去裤上的灰尘,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却见凌飞扬趾高气扬地站在木桩之上,负手而立。
看到他如此嚣张,宋惜朝心中来气,道:“你懂不懂江湖规矩?不晓得说句‘承让’么?”
凌飞扬正眼也不瞧他一眼,冷哼道:“承让?以你现在的实力,有资格让我说出这两个字么?”
围观的凌氏子弟立即叫嚣起来:
“凌大少是何等人物?需要跟你说承让么?”
“就是,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和凌大少讨要‘承让’二字?”
“不要脸的外姓人,还不赶快滚出我们凌家!”
就在这时,凌天统来到练武场视察,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喝道:“你们这是在干嘛?还不快去练功!”
众人见是宗主来了,哪敢回话,纷纷返回修炼。
凌天统轻轻扶起倒地的宋惜朝,转头瞪了凌飞扬一眼,沉声道:“你们两个,练完以后到我书房来!”
凌飞扬把头一扬,道:“我不去!”
凌天统怒道:“宗主之命,你也敢违抗?”
“你肯定会偏袒这臭小子,我才不去书房呢。”凌飞扬低声道。
虽然凌飞扬的语声很低,无奈凌天统的耳力极强,这每一个字都像扩音器般送入了他的耳中。
“你说什么?”凌天统蓦地窜上木桩,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凌飞扬俊俏的脸上。
众人侧目而视,当他们看见凌飞扬脸上清晰的掌印时,都是满脸的惊讶。
凌飞扬捂着发疼的脸蛋,满眼迷茫,缓声道:“叔叔,刚才……是您……打了我?”
凌天统冷着脸反问道:“伤了人还不知悔改,难道不该打?”
凌飞扬怒视着凌天统,大声道:“你居然为了个不知哪捡来的野种打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姓‘凌’了?”
“满口胡言!”凌天统踏前一步,又是扇了凌飞扬一个重重的耳光,随即揪着他的衣领,怒道:“这书房,你不想进也得进!”说着,拖着凌飞扬跃落木桩,大步走出练武场。
“此事因我而起,却是不能坐视不管。”于是捂着腰疾步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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