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青木带着镖局里的三位强者自从回到大王庄就连续不停的搜索了一夜一天,只能确定雁翟最后是在黑焰山失踪的,至于儿子的下落无半点进展,生死亦不知。傍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虽然看上去雁青木没有多少沮丧,不停的安慰鼓励身边的人,给人的感觉他始终抱有希望,也让人产生了雁翟还有可能活着的念头。但是谁知道雁青木自己心中真实的感觉。
傍晚的风吹乱了雁青木额前几缕凌乱的长发,安顿好大伙后,他独自一人站在自家的木楼上。这个外表瘦长,棱角分明的青年人,安静的时候会给人一个优雅文士的错觉。不认识的人又有几人单凭外表知道他就是江湖上脾气火爆身手了得的“青面虎”雁青木呢。只是这两天来他明显变得沉稳的许多,儿子的失踪这么久,其实他感觉找到的肯能性不大了。只是他默默的承载着焦虑个失望,尽量给家里人以希望和动力。
身后一只纤弱的手搭在了雁青木的肩膀上,那熟悉的感觉他不回头也知道是自己的妻子。雁青木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李兰芝似乎了解到他的心思,轻轻的道:“青木,我们会找到翟儿的,不是嘛?”。雁青木转过身来,抱住自己的妻子,用力的点点头:“会的!”
5月的傍晚,夕阳如一个红色的泥鳅,快速的滑进了西方的大地,只在天地交界处弹起一阵金色余辉,余辉慢慢消散,如同被墨水稀释的颜料,最终当这抹金色完全融进夜空的时候,忽然原处一道人影疾速雁青木家院门奔来。雁青木神色一紧,迅速掠下楼去,几个呼吸便挡在了门口。来人正是凌河武馆的一个长老,前来告知雁翟的下落。雁青木喜出望外,但是又不十分放心,遂喊上徐刚一同前去确认,留下罗氏兄弟以防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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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河武馆副馆主武痕家的客房里,已经是深夜时分了,油灯仍然闪烁着昏黄的光芒。昏迷中的雁翟一直凭借的本能意识的反应去控制平衡着体内的冰火两种恐怖能量。只是每次两种能量的失衡,溢出的哪怕丁点能量也会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而他的体表则不是滚烫似火,就是煞寒如冰。如此数次,体内筋脉和已经被摧残的几户毁坏殆尽。若不是不知何时前,一股温润的紫色能量注入体内,不断修复着他破损的筋脉肌肉等,怕是他意志再坚强也已经魂飞魄散了。
借助紫色能量的修复,此刻筋脉已有十之七八恢复如初,而且被修复过的筋脉似乎异常坚韧,即便再经受溢出能量的摧残,顶多只是另雁翟痛不欲生,却不曾使筋脉再受多少伤害。雁翟的意识在逐渐恢复中,虽然他还无法动弹,不能睁眼不能说话,但朦朦胧胧中脑海中一股神识如涓涓细流,正引导着剩下的紫色能量,对冰火两种能量进行协调,控制着此消彼长。紫色能量远远胜于雁翟纯粹的精神力,因此此刻的协调和控制也比较有成效。
迷迷糊糊中雁翟也不知道白天黑夜什么时间,就感觉身边断断续续的有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不知过了多久,后来又来了一些人。似乎还有一只大手抚摸在自己头上,力道很轻,但是自己能感觉到。渐渐的耳朵边有了模糊的声音,随着筋脉伤势的好转,耳边的声音渐渐的越来越清晰了,也越来越熟悉了。雁翟的意识已经逐渐清晰起来,辨别出这是父亲特有的浑厚的声音。他有些激动,脸上僵硬的肌肉多日来第一次有了抖动,继而两下、三下……雁翟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麻木的面部神经,终于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个笑容,而铅块般沉重的眼皮也终于能睁开一条缝了。随即他立刻紧闭上眼睛,刺眼的白光弄疼了他的眼睛,许久他才重新尝试慢慢撑开那沉重的眼皮,等待眼睛适应了眼前的光线时,映入眼帘的是父亲那充满关切和喜悦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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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庄东北,离黑焰山数百米远是宽阔清澈的凌河,此时凌河边的大堤上正有一群行人说说笑笑不紧不慢的走过,观这行人中央有一头发花白老妇,但身板硬朗、步履稳健,不是雁家老祖母陈月又是谁?
初夏的阳光虽没有春天那样和煦,但却灿烂无比,供养着万物的能量,孕化天地间的欣欣向荣。河边的垂柳早已脱去翠黄的稚嫩,换上一袭墨绿,夏风吹来,拂扫行人,茂盛而又茁壮。
雁家人此时的心情好比这四野葱绿的生机,他们刚从凌河武馆见过雁翟回来。陈月和李兰芝本来都想将雁翟接回来,但是武痕告诉他们雁翟刚刚苏醒,且伤势恢复如何还有待查看,建议雁翟留下由浅草长老观察养护几天,确认无碍再回家为好。陈月一想凌河武馆有丹药医疗之术修为高深的长老又有庞大的药库,人家肯对翟儿如此伤心自然更好,同时也留下了雁青木陪在雁翟身边。一来好有个亲人守在雁翟身边照应,二来倘若武馆有什么其他目的,家里人也好有个了解和判断。自从当年雁文山失踪之后,使她凡事不得不多个心眼。
此时一家人离开凌河武馆后,刚与慎城镖局的徐刚罗氏兄弟几人辞别,正在赶回大王庄的路上。陈月诸人满心欢喜的走着,而跟在后面的姜又芳拉着小女儿不满的嘟囔道:“只是去看下雁翟,用得着全家人大老远的都跑过去吗?又不是我儿子……”。此话被雁青平听到,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低斥道:“你倒是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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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翟在凌河武馆几位长老的看护下,又加上各种灵药的滋养,伤势恢复很快。他在进行内视练习时,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筋脉明显比以前强横的数倍,精神力也增长不少,心性修炼甚至堪堪有突破七重的迹象。只是体内恐怖的冰火能量球还是会不时的因失去平衡而流窜出少许或寒或热的能量摧残筋脉内府。虽然雁翟现在的筋脉已经被那紫色药物和其他灵药修复锻造的异常强大,但也只能勉强在那种毁天灭地的摧残中抵抗下来,可是那种焚心炼骨或、血髓成冰的痛楚真不是一般的折磨。每天再这样痛不欲生的折磨中经历好几回,雁翟真有一种想一死了之的念头。
后来,雁翟做了一个梦,梦见有天夜里自己病情再次发作的时候,父亲罕有的不在身边,而这时却有一个穿着麻布衣衫的奇怪老头来到他床前。告诉他要学会无视外界痛楚,固守本源,抛除杂念,一心想着如何运用精神力将流窜出的能量引回能量球。并同时教他一些心法如何更加有效的引导体内的能量。后来雁翟每当发作时便运用梦中学到的方法,总能或多或少的起到一点作用,使自己所受的折磨时间缩短一点点。
半个月后,雁翟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都能够下床活动了。看着儿子的情况,雁青木紧绷的眉头终于有了一丝缓和。近来翟儿每天都会忽寒忽冷的发作好几回,或是热到烫焦被褥甚至床板,或是寒到整间客房都结满冰霜。雁青木真的担心儿子那幼小的身躯经不起这样折腾,但令他惊讶的是虽然儿子每次发作都痛不欲生,但是却一次次顽强的支撑了下来,身体也没有他猜想中的重伤。
他开始惊讶于凌河武馆的医术,惊讶于他们灵丹妙药的功效,也惊讶于他们对自己儿子这么大的付出,更惊讶于这里的人的实力。自己已经是整个慎城地界排名前几的高手了,在慎城能不被自己击败的人绝不超过一只手,。可是这里却有人能在将自己引出房子后,轻易溜进房间,在眨眼的功夫对翟儿进行点播和施救。自己还是后来通过翟儿描述的“梦”以及屋内隐没的陌生气息才判断出来。更离谱的是他发现就连平常主要负责照料翟儿的那个女药匠长老,似乎身手也不在自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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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香平原,横卧于墨竹王朝也就是文轩国的南部,延伸达数郡。慎城只是沐香平原上数郡之一“徽山郡”境内的一座中等城市。此时在徽山郡主城徽州的某处宏大建筑群里,某个角落有一间不起眼的小房。小房内光线昏暗,可空间确远比外面所见的宽敞,且前后左右相连多个厅室。此时昏暗房间的一处屏风前,正有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毕恭毕敬的站着,头套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使我们看不清他的脸。
屏风后传来冷漠的无丝毫感情的声音。“你去将星眼中显示的这个人找出来”。黑衣人恭敬的应了声“是”。
“他是火柳重宝消失后唯一一个到过火柳洞穴的人。查到后无需动手,只要确定此人是谁在哪即可,然后向我报告”随后一颗晶石从屏风后飞了出来。黑衣人一把抓住晶石再次恭敬的应了一声“是”。晶石中显示的像是一个地下洞穴,一个模糊的中年人摸样从某处突然落了下来,不久便又快速离开。如果黑衣人认识徐刚,他也许会将这个模糊中年人影和徐刚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