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作者:肩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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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再打电话催他回去照顾小孩儿。先斩后奏的招数不知用了多少遍。
许鸢抱着许小印站起身往客厅走:“那你晚上吃东西了吗?”
“吃啦!”许小印咂咂嘴,似乎在回味美食,“今晚吃得可好了。”
单纯的许小印还没总结出套路,一旦这俩夫妻要甩手走人,必定会先大鱼大肉地补偿一番。
不过许小印不在意,他最喜欢小鸢哥哥。小肉手捏着护目镜,伸长了胳膊举到许鸢头顶,他要给许鸢带上。
“洗澡了吗?”许鸢又问。
许小印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护目镜,随口回答:“还没洗。”
许鸢便抱着他往浴室走过去。
许小印毕竟是孩子,力度掌握得不好,护目镜的带子弹到许鸢眼皮上,迅速地漫开酸痛。
许小印慌手慌脚地替他揉,许鸢微闭着眼,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哑:“没事,我没事。”
把许小印放进浴缸里,顺手把一只小黄鸭子也放到他头上。许小印乖乖地自己搓泡泡,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
许鸢坐在小凳子上,看着极度乖巧的许小印,有片刻的失神。
其实他爸妈领养许小印的理由,太容易被猜到了。一年前许鸢和方默在一起后,许鸢很快就对家里出了柜。
他的爸妈第一次在他面前收起漫不经心的放养模式,几乎称得上强硬地阻止他。
许鸢不顾一切,头破血流地往地上磕头。他向来寡言少语,只用行动证明:我非他不可。
后来他爸妈大概是妥协了。再来,便有了许小印。
他俩时常把许小印塞给许鸢,倒真像是领养了一个孙子一样。
许鸢明白,爸妈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怕他没有孩子,将来无人送终。
可惜许鸢对一切从来都淡然处之,吃苦受累咬牙扛着便是,也没个爱倾诉的时候。
方默,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些。
许鸢猛地凑近浴缸,把手伸进去泼了许多水在自己脸上。
许小印疑惑地问:“哥哥,你为什么喝我的洗澡水?”
许鸢的睫毛上沾着水,又淌进眼睛里,涩得慌。他微笑着说:“咸的。许小印,你没洗干净。”
许小印急忙拿起沐浴露,又往自己身上使劲儿搓泡泡,委委屈屈地说:“我洗干净!我要跟你一起睡,不能嫌弃我。”
许鸢垂下睫毛,轻声说:“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摸鱼解压。瞎写的。
第3章 第 3 章
方默半夜时惊醒了。他浑身冷汗地想去捉枕边人的手,却扑了个空。
阴惨惨的白光轰地照亮整个房间,窗外惊雷炸响,方默失神片刻,紧紧地抓着床单。
方默瞥见床头柜上的清水,伸过去手摸了摸杯壁,那个人的温度早就没有了。
此前的所有场景浮上心头,方默慌乱地想:
我把许鸢弄丢了。
他急忙抓起手机,点亮了屏幕,暗夜里亮起的白光刺得他眼睛生痛,冰凉的机身冻得手指微微一缩。
方默顿住。
许鸢最骄傲了。许鸢……是真的走了。
方默丢开手机,把头埋进膝盖里。
无可否认,他最初就是把许鸢当做别人的替身。
有时候,人无理取闹起来,自己完全意识不到。许鸢不过是对着他微笑,他偏要将其扭曲成脑海中那个人的样子。
许鸢总是对着他微笑。
他像只愚蠢的鸭子,摇摇摆摆地走向那个笑容,却“嘎嘎嘎”地叫着,企图蒙混过关,就在心里叫着别人的名字。
执念不等于爱情。可惜方默不懂。
*
一个月后。
许鸢刚结束了一阵子的密集训练,身心俱疲。许小印还待在他那儿,小孩子得用心教导,除了辅导功课,还得关心小孩儿的身心健康,许鸢累得够呛。
这天傍晚,许鸢刚到家,一打开窗户就看到楼下一辆熟悉的车子:黑色的迈巴赫,方默的。
一个月没联系,许鸢知情识趣,明白总裁给了他台阶下,没有来责怪他一个穷酸的运动员“不识好歹。”
那么,现在来这儿干什么?
许小印垫着脚举着一盘剥好的蜜橘,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吃我给你剥的橘子。“
“嗯。“许鸢回过头,接过盘子,塞一瓣到自己嘴里,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板栗烧鸡!“
许鸢把盘子搁到茶几上,说着:“好。写完了作业就自己先看会儿电视,没写完就去先做功课。哥哥去做饭。“
过了好半天,围着桌子两人吃完了饭。许小印全程不停嘴,话连番往外倒,许鸢耐心听着,时不时应几句。
天已经很凉了。没多会儿功夫,外面就变得夜色深深,夜风吹得窗帘扬起。
许小印穿着家居服窝在沙发里看动漫,冷得抱紧抱枕,眼睛舍不得移开电视,去卧室加件衣服也不愿意。许鸢收拾完碗筷,准备去把窗户关上。
落地窗滑动,带出一点阻滞的声响。
许鸢的手指依旧放在窗户上,迟疑片刻,他忍不住又打开,走出去看了眼楼底下。
路灯清晰地照出方默的身影,他倚着车门,样子看上去有一点萧索。
淡蓝色的烟雾弥漫在空气里,从许鸢的角度却只能看见昏暗的天色中明明灭灭的烟头红光。
方默不怎么抽烟。
但偏偏,许鸢爱极了他抽烟的样子。
男人么,许鸢不否认自己是个视觉动物。
方默的手指很长,却不很细,但指节清晰,夹着烟的时候看上去有种成熟的性感。他的指甲常年修得圆润干净,轻弹烟头的同时,就会闪动着幽微的光泽。
许鸢的职业要求他严格禁烟禁酒,每次看到许鸢,方默都极其自觉地把烟熄了。
可是,当方默带着淡淡烟草气味的手捧住他的下巴,给他一个带着烟味的吻时,许鸢真是心动不已。
果然还是因为太爱了吧。
许鸢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出了门,凭着怦怦直跳的心的指引,就到了方默的面前。
然而当四目相对之时,许鸢猛地从这荒谬的情感驱动程序中清醒,真切地感受到由心脏传来的剧痛。
一下又一下,一把钢刀缠绵地在他心口拉动。
方默似乎没想到他会出来,也愣住,只懵懂地用目光描摹那张多日不见的脸。
许鸢掐着自己的手心,强作镇静:“天很冷了。”
方默还处于懵逼状态,丝毫没听出他这句话温柔的暗示是让他赶紧走人,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握住许鸢的手:“我给你暖暖。”
许鸢吃惊地看向他。
方默这才回神,尴尬又不舍地轻轻把他的手送回他的腿际。
方默喉头干涩,挤出一句:“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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