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系 作者:不会刨坑的蛛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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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听杰吗满脑袋“没有办法”地来到蛋糕店。只有蛋糕这种吃——的小东西，才能不费力气让他接受（本就是毫不费力），他接受起来也是一脸的幸福和满足,在苏听杰看起来也是一阵开心。
因为他什么都不要他就不知道能给他什么。
每次“抢劫”完后，苏听杰心里都会冒出一种类似恐惧的东西，会突然觉得：也许他想要的是自己给不了东西！
这个感觉苏听杰非常不习惯也不喜欢。
因此老男人越是拼命不要，他反而越是急切的想给。
并不仅仅是恋人之间的取悦。
主要因为现在他找不到主宰感，甚至有种是被主宰的感觉，对两个人一直心惊跳的关系也是越来越没有把握。
他知道老男人虽然表面火，但内里其实是那种不轻易接受别人的人，因为不接受所以要客气，因为客气所以不好意思，也就什么也都不接受。恭敬的跟别人保持距离。这是他们同类的保持尊严的方法之一。
而对真正从心里接受的人则是不要脸到极点。他会心安理得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会跑到别人家里拿自己当主人拿人家当空气。但这与那些漂亮男孩儿的榨取又有本质的区别。
苏听杰虽然受不了老男人的贫嘴耍滑，却真的十分希望看到老男人对他耍厚脸皮。
唉——
心中忍不住浮想起殷超的口头禅，真个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苏听杰眉头微皱，翘起了好看的嘴角。
蛋糕店今天新出的一款蛋糕，紫色酸味低糖的蓝莓蛋糕，漂亮又勾引食欲的卖相，看起来让对甜食不来电的苏听杰也忍不住有点动心。应该很好吃，要不然不会只剩一个。心里想着老男人吃到嘴里的表情，苏听杰眯住了眼睛。可是还没开口买下，就被别人抢了先。
什么人啊？——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老头儿。
老头儿的品貌打扮很典型，拿老男人的话说就是一个一身单薄其貌不扬但神矍铄神采奕奕的劳动人民老头儿。
看他盯着自己，老头儿一脸的坦然解释道：
“年轻人，我难得来这样的地方，今天走得慢了点，好容易赶上这最后一个新出品的低糖蛋糕，给我家那个馋嘴的老太婆买的，就让给我吧，好不好。”
苏听杰十分礼貌地微笑着点点头，他挑了另一个新式蛋糕，有点急切地推开蛋糕店透明的玻璃门，他已经以学习的名义把老男人骗到自己的公寓里了。
快速开动路虎，把包装美的蛋糕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苏听杰系好安全带，抬头看见行动缓慢的老头儿走出了蛋糕店的门，看着老头儿远去的身影，苏听杰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老头儿提着蛋糕出了这家蛋糕店的门，颤颤巍巍的提着一个小小的蛋糕出了蛋糕店的门，仔细一看，那个老头儿时如此的面熟——竟然是几十年后的自己！！！
“滋——”
苏听杰突然吓出一身冷汗，电话响起来了。
有点意外，是妈妈的电话。
苏听杰收拾好自己的冷汗，把耳机听筒放到耳朵上时，嘴角是孩子般温暖的弧度。
“妈妈。”
“听杰，好久没有回家了。”
“嗯。”
“后天是元旦节，回家一趟，”
“嗯”
“把你那个男朋友带来给妈妈看看。”
有点突然，但苏听杰并不诧异。
“好的。”我聪明的妈妈。
于是苏听杰忘记之前的一身冷汗，开始恶毒的想着回家怎么吓唬老男人。
章哲心安理得开开心心笑眯眯眯吃着苏听杰买回来的蛋糕，虽然生气自己是被骗过来的，
但是
今天的蛋糕实在是太好吃了。
算起来，苏听杰竟然是章哲第一次的恋爱，突如其来的恋爱让他不知所错，他也不敢确定他们之间算不算恋爱，更不知道怎么谈恋爱。于是真的只会天天跟人家“谈”，不过都是他在“谈”人家一脸难受的听而已。（没办法，没法嘴也不敢接话啊！）
他对象是一个从来不可能也没想过会成为他对象的各——方面都比他优了不止一——点点的帅哥少爷。
恋爱新手章哲只觉得自己心里开心又不知所措，只想着各方面都相差悬殊两个人，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关系。他本来就是个看起来火，实际很无趣，顾虑重重思想复杂又缺乏安全感的劳动人民老男人。
他这一阵子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行为，发现其实一开始就是因为意识到苏听杰处处处处优过他（不知一点点点）才会对人家的心存偏见外加剑拔弩张，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羡慕嫉妒人家小伙子。后来不知怎么样就喜欢上人家小伙子的，然后很意外的，小伙子也喜欢他！
如今跟小伙子关系暧昧，内心忐忑惭愧后悔并且渐生自卑。一自卑就更加反弹的谨慎。一件也不愿意白白接受小伙子的东西，非常想维护自己的面子——傻傻的尊严。
所以说真正自信的人，拥有真自信的人大多不会有什么自我怀疑和剑拔弩张的时候。（也不会动不动就说，“我是成熟稳重的成年男人”！）后二者其实恰恰是平时拿自信伪装的自卑的真实反应。
章哲的自卑表现出来就全部都是——不好意思，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虽然他连看个电影吃个饭打个kiss等等都会不好意思，但最不好意思的也最怕的就是，收礼物。
不过他想像不出，怎么会有这么喜欢送人东西的家伙？！
都说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硬是要“送”啊！想起一开始的衣服鞋子手表和苹果手提，发现他连送礼物的方式也是匪夷所思——不是骗就是威胁，要不就是生气。
而且他这礼物送的也太频繁了！即使是圣诞节什么的到了，也太过分了。
而且，不要都不行。唉——
两个人交往，简简单单在一起，不“礼尚往来”难道不可以吗？
还有，外国人的节日，咱跟着起什么哄消什么费啊？
而且
“礼物者，多半贵得没有道理又一般都没有实际用途。身为设计师平时对待它们的正确态度应该是以欣赏为主学习为辅，买下来就太奢侈了。还不如拿那个钱去做好事啊。近到帮助身边没有钱吃饭的同志远到捐给希望工程红十字会……”
上回他准备长篇大论的用自己的“礼物论”把某位沉迷在送礼物的活动之中不可自拔，甚至到了“匪夷所思”境界的仁兄说醒的时候，看到坐在对面的小伙子好看的脸一抽一抽地都快生气了，他才吓得马上闭嘴收下了那看上去致的不得了但价格让人神一振的小盒子。
然后心里淌血绞尽脑汁想“回礼”。
所以章哲自己从小到大有什么喜事非喜事一向他都不敢张扬——他一直都怕收礼物。
而且章哲的人生哲学很阿q，也十分特别以及极其的劳动人民。
他的礼物哲学是：从来只接受自己还得起的东西。
因为历史证明：出来“收”的，总是要“回”的。而且，世界上有一种打劫的形式是叫做“送礼物”的。
同事朋友有什么喜事坏事他都尽量绕道，不熟的人觉得他太火怕他闹事也不敢请他——正好。
8年前来到l城，交际圈就一直维持在方圆5里以内，同事朋友就那几个，该有的喜事非喜事也都差不多已经过了。于是章哲这几年是偷得清闲自己乐。
本来一直都把大部分的工资寄回家，自己交了房租吃个饭没剩多少，从来买本书都要再三掂量，结果这两年好不容易积累的一点儿积蓄全赔到最近让他心力交瘁的“回礼”上了。
不由感叹，真是劳命伤财又“劳民伤才”啊！——要想回什么礼物合适，要跑来跑去找价格最合适的那一家店，最重要的是——最后都要掏钱。
章哲给各种各样的店里的收银员付钱的时候，手都在哆嗦呀！心里内牛满面，痛骂死小子富二代不懂民间疾苦更不懂劳动人民血汗钱的来之不易，没事抽风学人家玩情调乱花钱送礼物强人所难败家子儿……
不过
想起来自己这样责怪小伙子又实在没道理不仗义，人家送礼物又没想过要什么“回礼”，而且把他全部家当都赔上才买得起的东西可能连他送的一件都抵不上，就说最开始的那一身衣服和手表，还有他凭自己勤俭节约省吃俭用也得后半辈子才能得到的苹果手提吧，更何况现在一件件累积起来……
想着这些，他倒是真的越来越“大方”的给小伙子“回礼”。心里只能庆幸，还好最近因为节庆日多，活儿也多，加班费也就多。
然后又总结出一个道理：世界上有些人的生活真的会让另一些人绝对地想象不到也理解不了啊。
（章哲爱总结道理，这可是个好习惯啊，而且谁让他的名字里有个哲字咧？！道理就是在道上混的路线，每走过一段路就总结一下自己这段时期的“总路线”，这样如果在之后的道路上没有办法的时候，可以把之前收起来的路线拿出来铺在上面，然后走新路就可以走的更加的自然大胆。）
不过
一看到蛋糕，章哲就会忘记自己老早以前挂在耳边的“路线”。
苏听杰给他买蛋糕的时候，虽然嘴上说是“女人才吃的东西。”还是每回都会一把“接”过来，开心得吃得一点不剩。心里忍不住想起大学时代他给自己受的委屈。当时因为宿舍里那个爱打毛衣的舍友说了他一句“女人的零食你也吃啊？”就一度偷偷的买蛋糕。其实他完全可以大胆的把那个家伙的没织完的毛衣翻出来，可是谁让他是个爱面子的真gay呢？
哇——说起来，今天的蛋糕格外好吃啊。
章哲不在想其他的乱七八糟，专心致志的吃手上那可爱的蛋糕。
吃东西也要专心，要不然不仅它们的“爸爸妈妈”（那些制作者）不开心，它们自己“泉下有知”也会为自己的美味感到不值得而大呼“冤枉”的。
“吃饱了骂厨子”的事章哲从来不干，而且，他自许为是“最受厨师欢迎的人”。碰到他章哲这样“怜香惜玉”的食客，食物们应该会很开心的实现自己的价值才对。
苏听杰眼角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微妙，看着老男人饕饕餮餮地一塌糊涂，想起来几个词语：牛嚼牡丹，乐不思蜀。
那家店里的蛋糕，卖相十分致好看，虽然没买到那个蓝莓蛋糕，但他职业病地挑了一款今天最入他眼的蛋糕带回来，结果还没跟老男人一起情调着开瓶红酒，探讨探讨品貌，就被他直接开了吃了。
小口小口地细细品味着老男人切给他的那一小块，苏听杰的心思完全不在蛋糕上。入口绵密的蛋香味，丝毫不能引起他的食欲。
反倒是老男人嘴边的那一点点油，看起来更加可口。
同样是一个蛋糕，为什么看他吃起来是那么的美味，自己的却索然无味呢？明明是同一个蛋糕啊？！
不行，苏听杰决定要吃章哲，的那一份。
于是章哲突然发现自己和蛋糕前面出现一团黑影
“你嘴角沾了蛋糕”
“啊？”章哲张大了嘴，手里的蛋糕还没啃完就被人把嘴啃住了。
“唔——，我，我要吃蛋糕。”又装小孩儿吗？
“可我要吃你。”不废话接着啃，不给他“**血”和啰嗦的机会。
果然比蛋糕可口，苏听杰只觉得啃得不够，便把老男人的爪子擦擦干净，然后直接抱起来，朝卧室走了过去。
章哲满脸通红，把眼睛飘过苏听杰，落在了桌子上的那一团黄色的柔软上，很想哭着冲它们挥手告别。
果然是骗局，果然是糖衣弹，本来就吃人家“嘴软”现在被人啃得“嘴更软”。而且也没什么立场装“少女”了。
还以为蛋糕可以不“回礼”呢。
……
唉——“回礼”就“回礼”吧！但你让我先吃完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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