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作者:照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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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程若秋去叶家的次数越来越多起来,有的时候只是在书房里静静的看书,有时和梧阳一起坐着写功课。那段时间,两个人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梧阳第一次有了向姐姐梧雅靠拢的想法。
梧雅是叶家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人了,那年刚好在准备高考,志愿上只填一个清华。家里人对她是有很大期望的。
尽管梧雅常常在梧阳面前耳提面命,提醒他去叶家大宅看看爷爷,看看小姑,但至那天之后,梧阳却只一味的和程若秋腻歪在一起,感情也越来越好了。
就连父亲和母亲也看出一点端倪来,但梧阳没承认,也就没多过问。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去,直到新年的气息渐浓,才从叶家大宅里传出说三叔要结婚的消息,就像一颗小石子投放在平静的湖里,却忽地不平静了。
三叔离家近十年,回家后依然是孑然一身,虽然生意做得不错,但始终还是孤家寡人。前阵子连最浪荡的叶家老四都结婚了,叶家的长辈就有点看不下去了,左右鼓捣着让老三给找个老婆回来。
偏偏叶家老三是个不爱束缚捆绑只爱自由的人,谈恋爱?可以,先处处?也可以,他身边的女人海了去了,但也没看过他愿意和谁谈婚论嫁的。尽管如此,还是有很多女孩子前赴后继的往他身上扑过去,后果不外乎是飞蛾扑火。现在骤然听见三叔终于有想要结婚的心思,这震撼也没比大海啸轻得了多少。
周末。梧阳决定去一趟叶家大宅。
小姑从小对三叔就十分依赖,三叔结婚的话,小姑该怎么办呢。因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故,他一直不敢回去,但是到如今,他终于抑制不住,想要回去看一看。
叶家还是老样子,守门的警卫还是上回来的那个,一看见梧阳的车,就恭敬的开了门。
因为是周末,叶家来了不少人,几个亲戚合着正摆着麻将桌砌起长城来。客厅里不见小姑,梧阳里外走了一圈,才在庭院后的小花园发现她。
彼时小姑正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喂着布什和布莱克吃牛干。小姑的头发蓄长不少,垂顺乖巧帖服在耳畔,身上穿着宽松的居家t恤衫和运动长裤,两条腿自然的盘着,光着脚,旁边一双大拖鞋已经被她踢开在一处。
果然有就是娘,布什和布莱克在她面前听话得像两只小绵羊,乐呵乐呵围在她身旁,扬起头摇晃着尾巴可怜兮兮的和她讨食物吃,小姑还故意逗着它们玩,把他们整得呜呜叫,兀自撇着嘴巴寻开心。
梧阳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人两狗,看了很久小姑才发现他,反而是两只大狗欢快的朝着梧阳撒着脚丫子乱跑。梧阳双手在裤袋里,斜靠着,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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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心盯着那两只狗瞧,低头他们的头,布什和布莱克就在努力的摇摆着尾巴。它们从小就养在叶家大宅,和梧阳也有几年的感情了,一闻到他的气味,自然欢乐的贴上来。
“过来了?”小姑抬头看见他,把手中的牛干扔给了布什和布莱克吃,拍拍旁边的位子,示意让梧阳坐下来。
骤然见到小姑的脸,梧阳还是有些没办法适应,刚才在客厅里头听说小姑被爷爷罚着在家思过,已经好几个月没出过叶家了,因为经常在屋子里的缘故,小姑的皮肤越发的白皙了,再加上长长了的头发,比原来更有一点儿女人味。
梧阳笑笑,“这么久没来,难得布什和布莱克见到我还是这么热情。”
胜岚看着他,“再过几个月不来,它们就都不认得你了,下次见到你,看你那魁梧的样子,准扑上去把你腹部上头那几两给扯下来。”
“不会,我是它们认的主人,它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咬我。”梧阳自信非凡的笑,“别忘了,当初它们进屋子的时候,认的头一个主人就是我呢。”
狗是最会察言观色的,谁带它回家,谁给它吃东西,这可是和平常训练它们的饲养员、训狗员不一样的身份呢,对训练有素的狗狗来说,“主人”是一回事,“训练员”又是另一回事。
这两头狗傲慢着呢,仗着自己资历高,连家里头养着的藏獒也没放进去过眼里,陪他们训练吃饭散步的训练员,也没给过好眼色。
梧阳和布什布莱克一起待的时间不多,这两只狗却像是认准了他一样的,一见到他就摇头摆尾巴,巴结得不得了。胜岚苦笑,却像一时有感触般的说,“是啊,这会儿连狗都比人有良心多了。”
话题无可避免就冷了下来,也不过才几个月没见,却好像隔了天南地北似的,一个在北极圈,一个在南极圈,梧阳本来话就少,小姑的话比他更少,两个人胶着着,倒是一时无话。反而是布什和布莱克不停的在他们两个身边绕着圈子走,有时候还呜呜几声,听起来更像是想要倾诉的样子。
梧阳习惯了和程若秋的相处模式,对方换成了小姑,反而蹑手蹑脚,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把布什的头抓过来,好一阵拿捏,才摩挲着他的脖子,朝小姑艰涩的说:“听说爷爷安排你进警校学习了?”
梧阳之前和小姑读的是同一间学校,全英文教学,学费贵得惊人,里面的同学大都有来头,互相相处着也不嫌累。小姑在学校里属于好事分子,和她相比,梧阳就显得比较沉稳了,但名声在外,头上顶着叶家的光环,走到哪儿,老师知道,校长也知道,总归有点不自在。这回小姑在外头犯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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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一气之下把她“急召”回家,又给她报了警校的名额,大多是希望她能够老老实实朝着自己指点的方向走的。可是这对小姑来说,总是不自由的。
梧阳总觉得自己想得多了,才会在小姑面上看见某种多愁善感的神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换而是一种不在乎的调调,十分不在意的说,“不过是嫌弃原来那间学校教学不够严谨,这才换了这间警校的。这倒也好,警校里的辅导员,肯定没学校里的老头老太那么计较。他们也管不到我身上去。”
梧阳莫名的笑笑,他的小姑可真能干,把自己干的坏事全一抹干净了,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去的学校,被她贬得一文不名,爷爷费了心思给她安排的警校,倒成了能够自由出入的场所。
这是什么?这就是能耐啊。放眼叶家的小辈里,有几个有这样的魄力?
梧阳正失神,布莱克却突然围着他,蹭着他的腿呜呜乱叫,梧阳下意识的去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勾到了布莱克的毛发,疼得它呜呜乱叫。
梧阳心不在焉,被布莱克这么一闹,反而心神不宁,这么一个分心,就把心里想说又不敢说的话给说了出来:“今天三叔没有过来?”
过了很久,才仿佛听见小姑的声音:“……他好像不开心呢。”
“三叔?他不开心?”梧阳揉了揉眉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点,“为什么呢?”他不是才刚刚和秀丽端庄的女子谈婚论嫁么。
小姑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布什在梧阳那里没分得半分宠爱,直接扑到小姑身上,她受了布什的推力,拿着它一只爪子掰着玩:“前阵子吧,因为家里逼婚的事闹得不开心。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我又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只能隔着个电话听他的痛苦……大侄子,你是不知道,他被家里头逼成什么样子了。”
叶家家大业大,旁枝末节的远房亲戚多得数不清,什么七大表姑八大表舅的,能从叶家排到广场去,人多嘴杂,就容易滋生出许多闲话来,众口之言,积毁销骨,就乘着家庭聚会的时候,几个老太太的口水都足以让人浑身不自在。像是当初三叔离家出走的事情,就被众人传播开来,当了好久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今三叔终于回来了,不过才几年的光景,众人又把嘴皮子上的弹对准了他,好听点说呢,是钻石王老五,说的不好听呢,连叶家老大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老三还在外头吊儿郎当,人说成家立业,这叶家老三,业是立了,可是家没成哇,就不算成功。俗话说得好,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家不扫呢,何以扫天下?更何况,条件那么好,女朋友那么多,硬是不结婚,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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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上有着个什么隐患吧?
那些难听的话,梧阳学不来,反正听上一下午,能叫人累死。三叔在家里头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了。再说了,爷爷虽说不急着抱孙子,但也渴望能够见三叔成家立业的时候。
其实三叔的苦,梧阳也晓得,作为叶家一份子,他简直深受其害。在学校的时候,他就被要求事事都不能输给别人,坏了叶家的名声。梧阳是长门长孙,要求得更加严格了。而小姑和他不同,什么都和家里头的条条框框逆着来,最后还不是乖乖被爷爷拎了回去,在家里头做垂头丧气状。
梧阳有点泄气,但见着小姑因为三叔的事情这么失落,他心里还是不由得有点儿怪怪的。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去生气,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生气了:“你这是咸吃萝卜淡心,三叔是什么人?他能够由着别人让他娶不喜欢的女人吗。他不过是逍遥惯了,自由惯了,突然间要他接受从未婚到已婚的状态接受不来而已,你真以为他伤心呢,不过是扮扮样子给家里头两老看看而已。”
“他要真想结婚,能拖到现在吗?”小姑不以为然,反唇相讥。
“他要真不想结婚,有人能逼着他吗?”梧阳说得平淡,但他这平淡里头,隐着小小的怒火。
“确实。”小姑恬淡的笑笑,不久才说,“他只是累了,才想妥协。”
沉默了一会,梧阳才开口,“横竖都是要娶,现在娶一个年轻的,也不见得他不喜欢。”
小姑抿着嘴,却是再没说什么了。这件事,他们自己都心知肚明得很,三叔的未婚妻,比他小了十来岁,刚好和小姑同岁。
“唔,大侄子你说得对,我果然是吃太多咸萝卜了。”小姑伸了伸懒腰,反而朗声笑了:“的确,现在要心这件事的,是三哥,又不是我。我又何必……去为他做打算呢。”
她这样说,梧阳反而不知道接下什么话好了。话音未落,小姑又把手交叠在布什背上,来回摩挲着它的背部,淡淡笑着:“说不定他什么都好呢,本就用不着**心。”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梧阳觉得自己在小姑身上,看出了一点失落。
而他自己,就因为小姑的这点失落,而觉得更加的失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皿=我……尽人亡了
这章之后,就会很快有高潮了。恩,是三叔的婚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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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三叔的婚礼,定在一个寒冬腊月,白雪皑皑的日子里。多么寒冷的冬意也阻挡不了婚礼的热情,席开几百围,琳琅满目的宾客看得梧阳头疼,白天的活动已经有够多了,折腾到下午,还要陪着去祖庙里走一圈,接着是晚上的晚宴。
新郎新娘已经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伴娘倒是挺多,大多和梧阳差不多大,晃得他眼睛疼。不要说三叔不喜欢结婚,如果换了是他,巴不得有多远逃到多远去才好。
这婚结得好像不是给自己的,反倒像是给别人看似的。看排场,看宾客的来头,看那派头……再看看站在场中一表人才白衣胜雪的三叔,这几个月的折腾下来,只觉得好像又比之前整整瘦了一圈。
新娘倒是很美的,穿着曳地白纱长裙,笑得妩媚动人,站在三叔旁边,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
三叔的婚礼简洁而轰动,宾客还在外面,梧阳闲累得慌,忙得晕头转向,趁机去外头透透风,顺便抽烟。
路过休息室的时候见到姐姐梧雅,正坐在碧色的椅子上揉着后脚跟。见到梧阳,就止不住的抱怨:“今天这双新鞋子,磨脚得很,磨得脚后跟疼。”
梧阳在她身旁坐下来,看见姐姐的脚后跟果然红了一圈,“没有备用的鞋子吗,我去给你取来吧。”
“有是有,”梧雅嘟囔着,“刚刚慌乱得要命,推搡之间好像是放在小姑那里了。”
梧阳挑眉:“那小姑呢?”
“刚才还看见她的,就站在我旁边,只是一转眼就不见了。”梧雅想了想,“现在人那么多,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
梧阳若有所思,但还是坚持跑出去找她去了,结果一个晚上,把整个酒店都找遍了,还是没看见小姑的身影。
宾客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梧阳也悄悄退场了。他鬼使神差的,没有回家,而是偷偷去了叶家大宅。
因为人都聚在酒店里,叶家大宅反而静谧得不得了,只二楼一间房间里,透出浅浅的鹅黄色灯光。
小姑果然一个人回家了。
梧阳在楼下站了好久,雪花在他睫毛上停滞了,他站了好久,才想起把皮手套拿出来戴,这才发觉连手指都快要冻僵了。
默默地收回视线,他在楼下待了很久,忽然想上楼看一看她再回家。
他走得很轻,还好地上铺了毛毯,她的房门紧闭着,他就站在房门外,和她只有几步之遥。
房里一直静静的没有声音。
他很错愕,一时以为她睡着了,正要跨步离开,却听见屋里头有轻轻的隐忍啜泣的声音。
小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短,像是偷偷压抑着哭了好久的样子,呼吸有点急促,隔着房门,可以隐约听见她的啜泣:“
22、第二十二章 ...
三哥,从小除了爸妈,整个叶家里头,就你待我最好,……你结婚了之后,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像你对我那么好了……”
他的心猛地收缩,连呼吸都停了双脚像被盯住了,再也迈不动步子向前走。
小姑像在自说自话,说一会,停一会,说的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一些连梧阳也不知道的事情。
“三哥,要不是你回家了,兴许我也不会记得,在叶家里,我还有一个三哥。从小记事的时候你就走了,叶家有大哥、二哥、四哥,缺了一个三哥,但我也好像不在乎似的。也没有人提起过你。如果我说,在你回来之后,我看见你的脸,才想起,其实小时候我见过你的,你信不信?我第一次发觉我的记那么好,好像是在很小的时候,你拉着我的手,和我说,岚岚,你看,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是不是这样的?连你也忘记了吧,但我居然能够想起来……”
“……你回来的那天,我还在院子里打枪玩游戏,本来剩下我一个人,对方还有四个人,我差点要输的时候,你出现了,我把你抓来做掩护,你直接就把我扛上了肩头。”
“如果我说,那是第一次有人把我扛上肩头,你一定会笑话我矫情吧?我从小就讨厌自己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哭鼻子,男孩子走四方。我想要和爸爸大哥一样扛枪,为了证明自己,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想证明自己不是没用的连抢都拿不起来的扭捏的女人……所以我做了很多事,在外头,害父亲生气,害大哥和你要一直帮我瞒着,父亲打了我,是你拦在我身前,你说,无论岚岚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我妹妹……”
“三哥,其实我一直蛮讨厌你的。你什么都行,做生意那么,在外面混得好,不像我,只会偷**狗的干些勾当,你呢,打架也比我厉害,我在你面前,真的是什么都干不了了,只会欺负梧阳那小子……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挺想超越你的,想和你齐头并进,想要成为能够站在你身边的人,但我一直做不到……”
“你为什么要那么优秀,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你让我觉得,世界上缺了你,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了……我不喜欢这样,真的,很不喜欢……”
“三哥,我知道你结婚了之后,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待我了,但是我害怕,除了你之外,世界上就没有人,像你对我那样的对我好了。”
小姑每说一句话,声音就越低落一分,说到最后,可能是睡着了,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眼前只剩下雾蒙蒙的天,和藏在蓝色布幕下闪躲的星星,它们那么远……梧阳第一次发现,原来在小姑心目中,他离得有那么远。
他从来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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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对三叔的依赖,竟然有那么深。那是依赖吗,还是喜欢,还是……爱?
梧阳自己也被搞糊涂了,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小姑和三叔的关系,不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如果三叔让小姑知道自己是抱养的,如果三叔不是碍着叶家、碍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今天晚上站在三叔旁边的,会是……
他再也不敢想下去了。
他知道小姑在屋子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却不敢拧开那道门,直到听见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了,他站得脚都麻掉了,才战战兢兢的,打开门。
小姑趴在床上,像是睡着了,窗户没关,床上的手机也还闪着蓝白色的光。梧阳凑过去一看,“和三哥通话中,通话时间:一小时三十六分”,而电话还在继续。
那头也还没挂断。
屋里没开灯,月光照进来,照在她的脸上,透出白皙的肤色,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枕头吸了水,浸湿了一大片,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意。
恐怕连她也忘记了刚才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吧。
月光很稀,也很凉。梧阳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脸上,帮她拭去泪光。又把散落的头发替她拨在耳后。
在亭亭的月光下,有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他看着她蓬头污面的样子,鼻子发酸,只觉得苍凉。
她怎么会把自己灌醉,沦落到这个样子?
他低下头,吮去她的泪珠,她睡得不安稳,睡梦里还兀自咕哝着什么。他在她耳后,轻声呢喃:“小姑,其实我也可以,对你那么好……”
只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
…………
三叔婚礼过后,直接和三嫂坐飞机去欧洲度蜜月,一去就是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春节了。
鞭声竹声中,又迎来了一个新春,到处都是暖意融融的欢欣,叶家也不例外。梧阳去到叶家大宅的时候,恰好就遇见了蜜月归来的三叔三婶。两个人刚下了飞机,累到不行,最后决定改变路线,直接飞回家。
叶家大宅至此又多了些热烈的气氛,一堆人围着新婚夫妇说长道短,三婶又忙着分派旅途回来的礼物,买了好些东西哄爷爷欢心,热络得不得了。
梧阳坐了好久,才看见小姑从外头姗姗而来。那阵子小姑已经被爷爷解了禁制,不过也只是允许她白天去警校里走过场,别的地方都不许她去。又过了半个月才见到小姑,梧阳到底有些尴尬,又想起三叔婚礼的那天晚上,其实小姑并不知道他听见了她的醉话,想想又觉得平静了不少,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直到眼前杯子里的茶水都凉下来了,倒也没说上一句话。
小姑看起来清瘦不少,自从她被爷爷绑回来,又令她闭门思过之后,整整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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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和谁都不爱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更加的遥远高傲难以接近了。
梧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先开了口:“小姑,在警校里头读书还适应么?”
“还行。”小姑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没有被逼迫着去警校读书的不开心,也没有看出排斥的不安。
自从她被爷爷捉包、被关禁闭,在三叔结婚之后,对谁都是一副淡淡的,爱理不理的样子。梧阳甚至有些丧气了。
吃完饭大伙又围坐在一起搓麻将,梧阳手气不好,输了几把,抬起头,才看见停在外头三叔的新车。
一辆全新的迈巴赫,是梧阳喜欢的烟灰色。车牌都还没来得及安上,直接就开回来了。
梧阳那时刚刚学会开车,每天开车的瘾头不小,看见了喜欢的车,就想要上路跑一跑,这么一个念头转瞬即逝,他把牌让给了别人,偷偷去了停车的地方。
因为是警卫员帮忙停车,梧阳很容易就弄到了车的钥匙,想要把车开出去,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也正这么做了。倒车,退档,把车行云流水的开出来,倒也没引人注意。
直到把车从警备区开出来,他才敢把速度往上提了提,一踩油门,立马风驰电掣的飞起来,两边的梧桐树流水浮灯般往后退。
天很黑,还下着毛毛细雪,梧阳把车大灯打开,后座突然闪出来一个黑影,吓了他一大跳,差点就踩了急刹车。
作者有话要说:节奏快一点哟~给力点哟~大伙儿热络起来吧~嘿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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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车子在午夜里徐徐驰行,外面的雪皑皑的下着,寂然无声。
梧阳一边开车,一边往自己的右手边副驾驶位望着,心里千头万绪,一时之间又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就在他把车刚开出警备区的时候,小姑的头就从车后座冒出来,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藏在车里的。要是让人知道他把小姑给载走了,他准让爷爷骂死不可。这不是无缘无故的,就让他担个骂名吗?小姑的手脚太利落了,天知道小姑是什么时候爬上车里来的,就连自己也毫不知情。
胜岚刚刚点燃一只烟,随手就把窗子关上,再吸一口,像是看出梧阳心里想的一样,闷声道:“屋子里人多太吵,闷死个人。”
“所以你就爬我车子来了?回去我准让爷爷扒了层皮不可。”梧阳无奈,“小姑,你怎么知道我会把车开走的?”难道她有特异功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的车子?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三哥的车吧。”小姑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懒洋洋道:“要不是你捷足先登,我早就把车开走了……”
梧阳没法子,这才想起自小他和小姑都是叶家反叛的一份子,离经叛道得不得了,有想法一致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那个口吻,让梧阳心里头不舒服得很,反驳道:“不就一辆车,我开着好玩罢了。用得着计较是谁的吗?”
小姑刚把烟抽完,直接把烟蒂抛出去,回头看他一眼:“大侄子,你坐过来,让我也开一开。”
梧阳不肯,坚持自己开,再开出几公里,小姑已经从旁边伸出手来,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拨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大侄子,让我玩玩嘛。”
“小姑,别闹。”梧阳吓得双手攒住方向盘,刚抓紧没多久,小姑又来争抢。
梧阳无奈:“小姑,这是在高速上,别假没正经的。”
“什么假没正经,我哪里不正经了?”小姑撇他一眼,“三哥新买的车,就容你开,不让我也上来玩玩?”
对面唰的迎面开过来一辆车,梧阳连忙打了个方向盘,刚好车贴车的躲过,差点连冷汗都要彪出来了。他哭笑不得:“小姑,待会,待会下了高速,我们俩再换个位置。”
小姑兴头一上来,是拦都拦不住,直接就把身子凑过来了,半身的重量差点就搭在梧阳身上。梧阳又要聚会神的开车,还要预防小姑在旁边时不时的小动作,苦不堪言。
车子的时速本来就很快,这会儿在他们两个人的争夺下,开得像只蜿蜒爬过的蜈蚣,左右来回的转,还好已经很晚了,又开到了四环,高速路上的车子并不多,但正因为车子不多,普遍的车
23、第二十三章 ...
速都很快,这让梧阳更加的为难和害怕。
和梧阳开车的四平八稳相比,小姑是个平时就爱塞车的主,他可是闹不起。梧阳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子的,也不知道小姑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危险动作,反正在高速公路上换驾驶员,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原则和极限。
又过了一个弯道,梧阳单手制服住小姑的左手,稳稳把住方向盘,又向旁别了一眼,“小姑,别闹了成不?”
小姑掰开他的手的力道不小,闹得他也气喘吁吁的,额头上都冒出来不少汗。
小姑摇摇头:“不就是换个人开车嘛,你犯得着怕成这样,大侄子,你太叫我失望了。”
梧阳还在开着车,油门被他踩得引擎声轰鸣,车咻的一声飚出去好远,他讽刺的笑了笑:“那可真对不起,叫小姑你失望了。”
小姑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一眼,唇角无声地勾起,也许是觉得争抢得没趣,倒也讪讪的没再说话了。
车子里没有播放音乐,两个人又都不说话,一时之间都冷了下来,靠着车窗,可以看见雪已经停了。四周空空荡荡的,没来由的让人心慌。
刚才他们两个人争抢车子,胡乱的拐着弯道,现在也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旁边的车倒是越来越少了。
小姑整个人窝在副驾驶位上,随手就把车窗开了:“空调太闷了,透透气吧。”
刚把车窗打开,旁边簌一声飚出来一辆悍马,车窗摇下来,朝着小姑吹了个响亮亮的口哨,“好标致的小妞,一起玩玩吧。”
“靠,有病。”小姑想也不想的,直接朝车外吐了口沫。
梧阳失笑,小姑这回,可真是本色演出,无奈那辆车里那两个人不知道小姑的子,也可能是喝了酒,一看见女孩子就腺上激素猛增,也不瞧瞧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但是今晚开的是三叔的车子,梧阳不想惹事,自动的就把车速降下来,绕开了那辆车,朝着别的路口开去了。小姑也看出梧阳想息事宁人的态度,把车窗升上去,又呸了一口:“两个小兔崽子。”
梧阳又问:“现在不对我失望?”
小姑想也不想的:“和他们打架,我还怕脏了我的手。”
梧阳差点要笑出声来。
可惜事情没他们两个人想的那么简单,梧阳刚开出那个路口,迎面又看见熟悉的一辆车,恰好就是刚刚被他甩开的那辆。而且一看见他们的车,兜头兜脸的就想要撞上来,在梧阳拐了个弯之后,一直在后头追着他们,车和车之间咬得很紧,时不时的靠近产生摩擦。
小姑气得火气直往上涌,“我靠,不理他们,他们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大侄子,你给我撞,狠狠的撞他们。”
23、第二十三章 ...
梧阳脸上笑得快僵掉了,对方是悍马,也不是什么破烂铁块,哪里是说撞就撞的道理,况且在高速公路上,太惹眼了……他隐隐有着不好的预兆,但还是把油门加大,想要直接把他们给甩开。
谁也没猜到,今天晚上出来,居然就遇到这么两个棘手的家伙,躲也躲不开,撞也撞不跑,就隔着一段安全距离,和他们捉迷藏。
两辆车开始了激烈的追逐。
梧阳车技算不上纯熟,他还没空考驾照,平常不过是常常拿家里的车来练手,况且这辆车刚买不久,一时之间飙上两百的时速,太让人眼花缭乱了。他觉得手心都沁出了汗,再看看车后镜,那辆车很难甩开。
小姑就坐在旁边不停咒骂,还撂着袖子想要和后面两个人大干一场,但是车子开得飞快,在高速公路上本就没办法停下来。梧阳越开越快,到最后几乎要无法驾驭了,在一个拐弯的尽头,他刚刚回过看后面的车,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跃过了弯头。
小姑在旁边才喊了一声:“小心——!!!”
车子把栏杆撞弯,直接飞了出去。
只是电光石火的瞬间,却唐突得叫人本来不及反应,梧阳的手还握在方向盘上,而小姑还是坐在副驾驶位子上,车子就飞过了高速公路,落在了下方一个乌漆麻黑鸟不生蛋的地方。
安全气囊充满气了,直接就把驾驶位挤得满满当当,几乎要没有空隙了。还好这辆车的安全系数够,从高速公路上一路狂飙,落到地上,也丝毫未损。
梧阳和小姑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姑愣了愣,倒是笑了:“大侄子,你好车技呀。能够把车子当飞机开。”
梧阳本来还在傻眼,这么一听,也乐不可支,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糊涂得要命,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着了他们的道呢?
真是该死。
本来是好端端的开车的,开得四平八稳的,忽然就有一辆该死的车出来抢道,再朝着小姑吹了口哨……一切都发生得叫人不可思议。
梧阳忽然觉得,选择今天晚上出来开车,简直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夜晚,在荒郊野外过夜,究竟是怎样一个滋味。
再环视四周,的的确确是没有灯火,没有炊烟的地方。
北京城里想要找到这么一个地方,确实不易,唯一一个想法就是,他们的确把车子开得太远了,都比郊外还郊外了。
梧阳努力的扭动钥匙,想要把车子再启动起来,却很无奈的看见油表上面,浮起了一个大大的红灯。——是了,刚才在飙车的时候,油量就已经所剩无几。
再抬头看看高速公路上被车子撞弯
23、第二十三章 ...
的栅栏,上面还隐隐看见那辆车,还有那两个人的身影。
梧阳低声笑了:“小姑,你说他们会帮我们报交警吗?”
小姑无聊的翻了翻白眼,“他们没跳下来和我们打架就不错了。”
“哼。”梧阳勾了勾唇角,“我还想上去和他们拼命呢。”
但是此时此刻,想要爬上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此之外,梧阳还很认命的发现,今晚出来,他和小姑两个人,都没有带手机,还有其他能够联系的工具。
小姑闭了眼,窝在副驾驶位上不动了,径直靠着休息。
梧阳转过头望着她阖眼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不长进,两个人独处的机会,他心里为什么有隐隐的雀跃,他该死的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是谁都看出来,三叔结婚之后,小姑对他的态度就是冷冷的,对新来的三嫂,也是平平淡淡的样子。
谁不知道叶家老三,平时最疼的就是小姑了,但是三嫂一上位,小姑和三叔的关系,还是生分了的。
甚至连三叔在国外带回来的礼物,她都不大感兴趣的样子。
梧阳又瞧了一眼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小姑,觉得她似乎憔悴了不少,脸色也是苍白无色的。
小姑终于发现梧阳的目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神情疲倦:“大侄子,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东西。”
梧阳笑着:“我在想今天晚上要怎么办好。”
“怎么办?”小姑露出无所谓的神情,“不外乎是在车里睡一觉,明天让他们来找呗,这车装了全球定位,还怕找不到我们?别说是破草堆,就是在水里,那也能把我们给捞起来。”
梧阳想想也是,索把车顶的小窗开了,又把座位放低,躺在上面,双手平放在后脑勺上:“小姑,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看星星的事?”
他们从小就要求记得方位,东南西北,怎么样在野外迅速找到能认准方位的星星,从而确定自己的位置,再朝着方向走回来。于是小时候,很经常的,他们大院里的小孩子,都会趴在院子里,数星星,看月亮。他和小姑都不例外。
这样静谧的时光,似乎也只有在什么都不懂事的小时候才经历过。到后来,随身带着指南针,军用武器,简直就是闭着眼也能找到方位了,星星本就是累赘的东西,不看也罢。
很少会再这样静静的躺倒,看星星。
可惜梧阳这番感慨却得不到小姑的回应,她把座椅放下来,却是闭着眼,哼哼了一句:“星星有什么好看的,天气好冷,你把窗户打开干什么?”
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梧阳叹了口气,按了按钮把车窗开了,这下车里连月光也没了,暗淡了不少。
时候还早,梧
23、第二十三章 ...
阳还是很有兴致的,他一躺下来,就想到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小姑,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来说说话吧?”
其实他也很少有倾诉的欲望,但似乎今天晚上,她并没有想要和他说太多话。
“我今天晚上,不想说话。”
小姑这句话,在梧阳心里来回过了几十遍,他看着小姑清秀的眉眼,心里的坚冰,像是忽然被人猛力打碎——
他想也不想的,扑过去,抵在她身上,就着淡淡的月光,抿着嘴,低声在她耳边说,“为什么不肯理我呢,就因为……我不是三叔,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矛盾越来越激化了=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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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梧阳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面纱》。电影里面沃特一见到吉蒂,就觉得她是一个神情傲气的少女。
主题曲“梦之浮桥”,经常萦绕在他的耳际,il y a longtemp que&’aime,jamais&e n’oublierais pas.
“我爱你已久,永不能忘。”
其实我爱你已久,并且永不能忘。
…………
月光照在小姑的眉眼上,她挑起眉,很淡定的和他眼对着眼。
他抵在她的前,十分挑衅的,玩味的,问她:“为什么不肯理我呢,就因为……我不是三叔,是吗?
小姑微微皱了皱眉头,一丝不悦抚过她的眉眼,却只是一瞬间的事。
“大侄子,你这是怎么了?”她沉吟,一脸不以为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三哥比的……”
她很少用这样不置可否的语气和他说话,虽然语气很轻很淡,他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在她心里,就是谁也没办法和三叔比。
就连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他,也没有办法。
梧阳觉得有些颓败,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却只能睁大瞳孔,看看天上亮着的月光。星星都躲在云层里,看不见了。
车厢里,只有小姑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在偌大的空间里,更让人觉得窒息。
“难不成你还以为三叔还是单身的?”他终于开口,笑得极为讽刺,“你以为他在等你长大吗,你还以为他真在等你呀……”
小姑气结,怒目望着他:“大侄子,你什么意思?”
大概连梧阳也忘记了,小姑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他还真的是疯魔了,才会以为小姑对自己的身世是知情的,也才会用这种卑劣的话来激怒她。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梧阳却强迫自己咽下去,如果让小姑知道她的身世,那么无异于惊涛骇浪,而他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他咕哝着,声音越来越轻,“没什么,我撞车了说胡话呢。”
然而小姑毕竟不是吃素的,她扯扯嘴角,却是云淡风轻说了句,“大侄子,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说,我连自己的三哥都要觊觎?”
梧阳瞬间僵硬,“小姑,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你不是这个意思,那还有哪个意思了?”小姑的唇角上扬,笑得更加讽刺,“大侄子,难道我就不可以觊觎三哥吗?”
梧阳猜不到小姑居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一股血气忽地往上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他的嘴唇张了张,到最后,却是淡淡说,“小姑,我只是没办法做到像三叔那样,让你觉得无可取代。”
月光稀薄的照在小姑脸上,梧阳几乎可以看见她脸上细细的小绒毛,但此时此刻,她脸上除了难以置信,还是难以置信。
“小姑,我知道我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小辈,一个辈分比你小的侄子,我什么都不知道,在你面前,我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三叔结婚后你的颓废,为什么你就要自欺欺人呢?”梧阳面容森冷,因为努力克制自己,声音已经微微变了调,“就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你就可以随便作践我对你的无微不至吗?难道世界上就只有三叔一个人对你好了吗?小姑,我也可以……像他那样的对你好。只是你不要,你不稀罕,因为没有人能够代替他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但是你懂不懂,他已经结婚了,他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他有自己的妻子,往后可能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也知道,他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对你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睁大眼睛瞧瞧,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在你的面前。”梧阳几乎是带着恨意,“但你却视而不见。”
“大侄子,你不懂。”小姑鄙夷,声音很轻很淡,淡到差点听不见,听在梧阳耳里,却更增加了他的难堪。
“是,我不懂,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那么争强好胜,只是为了能够得到他的目光,为了能够更好的站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他结婚了,最伤心的人……原来是你。”
小姑几乎是冷笑了,“叶梧阳,你不要太过分,你看见什么了?听见什么了?你以为我和三哥怎样,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用你的臆断来猜测我和三哥的关系!”
“那这算是什么?”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梧阳伸手把她脖子上的链子从脖子上掏出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条链子,为什么寸步不离身?”
小姑本来是穿着白风衣,露出光滑洁白的颈脖,梧阳那么一抓,立刻就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红色的印痕。
链子被梧阳掏出来,链上吊着一枚玉坠子,晶莹剔透,成色很漂亮,梧阳用两指吊着链子,玉坠子就在他的双指之间摇摆,上面映着流华的月光,以及她的目光。
一刻也不能离的目光。
“要是我没记错,这是三叔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从他送给你到现在,你几乎片刻不离身,你不要告诉我,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更好的玉坠子。”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个玉坠子而已。”她因为他鄙夷而指责的口吻而动了怒,表面上还装做不屑一顾的样子,可是眼里的目光出卖了她。他这算什么?无缘无故在荒山野岭里和她因为一个玉坠子大动干戈,他脑子有病吗,自个儿找不舒坦?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看起来,一副受尽委屈又气势汹汹的样子?
她差点要笑出声来了,但很快的,啪的一声,搭扣被他解开了,链子就从脖子上掉下来,落入他的手中。
“既然小姑这么说,那就送给我吧。”梧阳咧开嘴,笑得让人咬牙切齿,“反正小姑你也不在乎一个玉坠子吧。”
“不行。”她想也没有想的,把手伸出去,“还给我。”
梧阳眼里仅剩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一瞬间如死灰般寂静。
“大侄子,还给我。”她再次开口并且强调。
他眼里有受伤的神情,很快又将那种情绪在眼里付之一炬,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冷意,“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东西了,你想要,可以过来抢。”
梧阳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但不代表,他不能这么说。事实上,今天晚上,他已经彻底的疯掉了。在叶家十几年来的教育,完完全全被他抛在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不确定和无法遏制的愤怒。
小姑倔强的盯着他,几乎是不以为意,轻扯嘴角,“不问自取视为偷,大侄子,你该不会连这种道理都不懂吧?”
她眼里闪着不屑的神采,话音未落,她突然猛的一挥手将他扣在座椅上,梧阳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姑已经双手握成拳,拳风嗖的一声就刮过来,揍在他脸上,刮得他脸颊生疼。
好狠!小姑的拳头就这样扫过来,几乎没有一丝犹豫,而且车子的空间小,不容易活动,梧阳就那样生生受了她一拳,再下一秒,她的拳风又送过来。他只能伸手去接,差点被她打倒在座位上。尽管如此,他手里还是拧着那枚玉坠子没有放手。
迅速失重的感觉让他觉得痛心,不过也不是第一次和她打架了,反正从小她就是用拳头说话,能够用打架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用口舌来解决,这才是他的小姑。
“还真打我了?”梧阳也不躲,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她,“就因为一个玉坠子来打我,小姑,你行的啊。”
小姑的薄唇轻轻抿着,脸上的神情悬乎不定,眯着眼凝视着他,到最后却是笑了,双手撑在他右侧,笑得意味不明:“大侄子,你最近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这样可不好,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打自家的人。”
“小姑,难为你还记得我是你侄子……刚才打的时候,可真没留过情分。”梧阳闷哼了一声,又嬉笑着,“可是,我还是不打算把链子还你。你说怎么办吧?”
梧阳说完,迅速拉开自己上衣的领口,把坠子放进自己的脯里。玉坠子溜的一声,就坠落在他衣服里面,再循着重力滑下去,贴在皮肤上,惊得他一凉。
小姑拿他没办法,一拳砸在他脑袋旁边的靠垫上,低头就掐住他的脖子,“叶梧阳,你这是什么意思?嫌今晚闷得慌,偏要找乐子做才开心?德!”
梧阳笑,但是笑着笑着,又不会笑了,因为他发现小姑的手暴的拉开了他大衣的领口,手指揉进衣服里,灵活的往里头钻。外套已经被她扯掉一个纽扣,掉在地毯上,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而她跨腿坐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压住了。
梧阳喉咙一紧,哑声道,“小姑,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姑没好气的说,“拿坠子。”
“拿坠子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小姑白他一眼,“谁让你塞里面去了?”
“我……”可是他本意也不是让她给他脱衣服啊。
她的指甲在他前胡乱索,因为指甲长,在他脯上划了一道小口子。他身上被她压得胀涩,扭不开,又挣不出来,只能奋力按住她的手腕,试图摆脱她。
他们两个人靠得很近,他几乎可以闻到她身上很清凉的烟草味道。
她轻易的甩开他的制伏,反而在他身上压制着他,因为他的反抗迫使她曲腿踢在他胫骨上。他闷哼一声,她却没有因此而停止动作。伸手在他前一捞捞到底,很快触到一块清清凉凉的东西。
“嘿,找到了。”她顺利的挣开层层叠叠的衣服,冰凉的手指贴着皮肤探进去,在他身上找到她的玉坠子,很快捏在掌心。
梧阳脑中轰然一声,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全身的血上涌,所有的感官几乎集中在某一处。她的细若无骨的手已经从他衣领里钻出了,他的呼吸乱了,伸手就把她捏在手心里的玉坠子给扯了过去,随手一扔,扔到车后座的罅隙里。
小姑终于停下索了,然后梧阳就笑了,笑得让她不寒而栗,“就这么想要拿吗,那玉坠子就那么重要吗?”
“你***玩我呀?”小姑伸手就是一拳,梧阳来不及反应,又被她狠狠的揍了一下。
再抬起头,小姑的身子已经灵活的钻到后座上,索那枚玉坠子。
“小姑,你当真以为——”这下她真的下了重手,梧阳伸手擦擦自己嘴旁黯淡的血迹,“我是白让你打的料子了。”
再看看她现在的姿势,露出柔软纤细的后背,也没留意到他在她的身后虎视眈眈。
她似乎太过小看他的能力了。
梧阳突然猛一挥手把她推倒在后座上,她后退一蹬,踢了他一脚。他再看过去,她已经找到了那枚坠子,只差把身子直立起来,就要回头来揍他。
他想也不想的就把她的双手往后掰,像警察抓小偷似的,把她的双手扭过来,牢牢抓在自己掌心。
突然被他这样暴的对待,如果不是在车厢里,恐怖梧阳早就被小姑给踢倒了。可惜空间实在太小,就算小姑打架再厉害,也没办法在这样的空间里逃脱出他的掌心。
她在他身前扭动着,因为姿势太过屈辱了,口里愤愤不平:“叶梧阳,你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你还算不算是男人?”
“什么?”他的眼神幽暗而空洞,冰凉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身子前倾,紧紧贴合着她的身体,声音哑哑的,在她耳边说,“我还算不算是男人?说到底,你就从没把我当成过是男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皿=最近忙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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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叶梧阳,你想干什么?”她回过头,就看见他的下颚线条冷冽,表情严峻,眼里幽暗深邃如海,里面映着她倔强不屈的脸。
“我想干什么?……”他的手扔紧紧拧着她的,她整个人伏贴在后座上,背对着他,身体因为生气而战战的发着抖。
他脸部的线条散发着冷和危险的气息,向前一挪跨在她腿间,将她整个人压住:“小姑,你不是嫌弃我不算男人吗,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男人……”
她在他身下疯狂的扭动着身体,却更激发起他的怒意。她气得要命,却不知道怎么在车厢里摆脱他的制服,两个人都是练过身手的,对彼此的身体都熟悉得很,她再强力,也没办法翻转身体把他给打倒——至少在这样的地形里,本就不可能。
她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扭动,向外翻,甚至把腿曲着想要踹他,但都无济于事,他跨在她后背上,腿屈膝掣肘着她,她的手还被他反过去牢牢握在手中。她连动都很难动一下。
她尝试着的扭动无异于激发了他的疯狂。他低头掐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哑声说:“胜岚,别动……”
他还是头一回,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合,用这样蛊惑人心的声音这样叫她。
胜岚,胜岚……
她的耳膜像被重物击打,嗡的一声落入了更加让人恐慌的地方,下一秒,他的手已经顺着她身体的曲线,隔着她的衣服向前索,忽然寻到一处凉凉的皮肤,手指猛的探入,拉开她的衣领,钻到内衣里寻找她前的两团柔软。
他的手指像蛇的舌头一样灵活,咻的一声钻进去,手指和她的皮肤之间的温度差,让她止不住的吟哦了一声。
“唔……”她喘气,气得双手捶上车窗,“我靠,你快给我住手!!”
他一手托着她的背部将她的身体固定住,另一手掀开她层层叠叠的厚实衣服,将衣服推到她的前堆积着,手已经揉到她的后背,顺手的解着她的带。
——她一向都不爱穿女孩子的衣,只用一条三寸长的白色带绑着,这习惯他还是明白的。
带好解得很,不过三五下,他就熟练的把带子连拉带扯给解下来,她的前骤然失了屏障,冷得打了个寒战,接下来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大侄子,居然用她绑的带子,把她反在身后的手,给绕了好几圈,直接打了一个死结。
被自己的大侄子这样屈辱对待,她觉得十分不堪,身上疯狂的挣扎,又趁着他一个不注意,反身踢了他胫骨一下,他疼得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更不客气了,直接就把她的身体掰到最尽头处,她的身子弯曲着,双腿被他格开,双手已经被他绑得死死的了。
他的双手在她背上画着圈子,听着她好像呐蚊一般哼哼。
她衬衫上的扣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大力扯落,无声落在车里的地毯上,她低着头,看见那枚扣子上的图案,脑袋忽然一片空白。
他似乎也怔了一下,为自己的行为觉得不可思议,她却冷笑了一下,回过头,用最莫名的声音和他说着:“怎么停下来了,大侄子,刚才不是很开怀吗?我说……你是不是在别人那里被打击了,是不是有谁嫌弃你?还是你在谁那里……欲、求、不、满了?”
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让她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下去,然而她还是没办法停止自己的讥讽和嘲笑,似乎没办法在武力上做出决斗,就一定要在别的地方上攻击他,让他难受,让他痛苦。
“叶、胜、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梧阳几乎要无法克制,咬着牙齿,激愤难忍,“你这是在……挑逗我。”
她有一刻钟的窒息。接着他的头就低下来,对着她脖颈最细腻的地方,张口就咬,恨不能将她吞进肚子里,把她的骨血,细细的舔,细细的啃,全部咀嚼颐尽。
她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依依呀呀的,表情痛苦。他吮吸吞噬的地方,太过灵动,专门拣着她最薄弱的地方啃咬,叫她没有办法去思考任何东西。
时间停止在那刻,仿佛他是远古时代一头暴戾的狮子,而她是他可口的食物。她甚至可以听见他的喉结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还有舌头柔润舔舐的触感……
她快要被他连骨头带给吞进肚子里了,多么可怕!
她不忿,脑袋放空之后,终于开始扭动,嘴里阖张着,像缺水的鱼,找不到来时的方向。她从哪里来,又该去向何方?她在寻觅什么,争夺什么,又在等待什么……
像被人推入一处幽暗深远的海里,眼睛所及之处,都是黑暗,看不见不着的深海里,几乎要让人绝望和窒息,忽然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落下来,遮住了全部的光亮,又给了她呼吸的空气。
张开的嘴巴被人含住,给了她呼吸的力气。她睁开眼,只看见他长得密密像扇子一般的睫毛,看不见他的眼睛,眼前只有他高挺的鼻子,认真的眉宇。
他的呼吸乱了。
她的亦是。
她的头被他扭过一边,她张嘴,似乎还没有适应这奇怪的感觉。他压制着她,将自己口中的柔软送入她的嘴里。
彼时他心里想的是,相濡以沫,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然而就在他还没有好好的感受一下的时候,舌头已经被锋利的牙齿给咬住,沁出了细细的血丝。
她在口中尝到了一丝腥涩的血气,看进他暴戾的眸子里,只觉得十分出气。
他被她咬得吃疼,却不放手,含着血气的舌头就在她的唇边打转,不靠近她的牙齿,只在她的腮旁打圈。
她死死的咬住唇,嘴里散发的血气还有他那蕴含着狂风暴雨的眼眸,让她心里一片死寂。
她在隐忍,她在寻找,在等待最好的时机,将他一举击倒。
但他接下来的动作,让她瞬间僵硬。
他的手指居然碾入她的身体某处,搅拌着,按压着,他低头,审视她的表情,在她脸上却没发现任何情绪。
她抿着嘴,像被宰割的最英勇的武士。
他冷哼,进驻得更深。她的眉头皱得越紧,死死咬住唇,垂着眼,也只看见他下颚收紧的线条,还有起伏耸动的喉结。
她沉默,死活不肯吭声,他辗转在她的身体里,手指上粘腻的质感,没有办法骗过他。
她的太阳突突的跳,眼前,天旋地转。
有什么在心里被无声的撕扯着,她的信仰,她的赖之以生的观念。
她的自尊,她的……
荡然无存。
手指和摩擦的地方之间,已经有暗流涌动,一派波光潋滟的景象。
他放肆的打量她,看她闭着的眼睛,看她无声的抿着的嘴。
她还在装。
他把另一只手腾出来,搁在她的身下,承着她身体的一半重量。接着俯□,在她耳边轻轻问:“还喜欢吗?还是……觉得不够?”
“唔……”她惊呼,豁然间,他又增加了一只手指。
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身体的本能,整个身体像一把圆满的弓。他深入,就紧绷在最高处,他探出,又被猛然抛下。
她的思维被撕扯碾磨着,回答不了他的话,眯着眼,眼睛已经被一片湿润遮挡住,再看不见光影,看不见……他的脸。
身体渐渐无力,被架空了,只有双脚垫着脚尖,勉强垫着地面。她就要瘫倒,他牢牢制服着她,双手捻着她的花心,不给她一丝反抗的力气。
她咬紧了牙关,却在关键时刻被他的舌头撬开了,随着他的开启,漏出了琐碎的吟哦。
有阵阵酸软的感觉冲击着她的神经,某个地方胀涩、拥挤,又有着莫名奇异的感觉在升华……
他扳过她的脸,再次虔诚吻她。
随着身体的亲密接触,她的背脊终于感受到来自背后的某份炙热,就紧紧抵在她弓起的背脊处。
她转过头,看见车窗上他们两个人的投影。
那么美。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严丝合缝的两个人影,层层叠叠交缠在一起,她像满弦的弓。
他像箭。
那箭,犹如狂风骤雨,骤然穿刺入她的身体,刺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的瞳孔收缩,还来不及反应,他又蓄力,在她背后猛烈地冲撞,每一下,都撞入她身体最深处,迫使她溢出最迷乱的细碎的音节。
无法呼吸,快要无法呼吸。
这样禁忌的,互相贴合的感受,她的双手被捆绑着,全身无处着力,只能被他架着,臀部被迫垫高,承受着他的碾磨和撞击。
周围诡异的景致遮掩了一切,两个人的呼吸声却又欲盖弥彰。她竭力闭着眼,仍旧可以感受到某个连接的部分涨热得无以复加。
她想逃脱又逃脱不了,只能被他牢牢占据着,有淡色的月光扫在车前,她扫了扫睫毛,才发现上面全是润泽的水汽。
她的身体的反应居然这样不争气!
身体的某处,从酸胀,渐渐的变成了麻涩,接着有一波又一波的慰然涌上来,砸得她头昏眼花。
再分不清她是谁,眼前的人是谁了。
她又不是没有和谁怎么……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和她一起长大,那么熟识的两个人……
这种感受在她心里炸开了,像原子弹爆炸着落,有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她觉得恶心呕吐,却没有办法将自己从这份不适感中带出来……因为,她居然该死的从中得到了某种愉悦感。
她简直想拿把枪把自己一头给毙掉。
他没有放开她,也不愿放开她,一刻不停的想要拥有她,攻占她身体最深处。她被他压得更低了,腰肢被折着,弯处羞辱的姿势。
他越发猛烈的攻占着,前行着,挺进更深处……
呼吸声凝滞,两个人的身体胶着在一处,他伸手索她的脸,只到还没蒸腾的水汽。
还是太勉强她了么……
心底有无声的冷寂在蔓延,他觉得难受,像心里被人揪住了一样的疼。
“小姑……别哭,求你。”
她那么倔强的一个人,在这二十年里,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落下泪。她是不是觉得,这是一场恐怖的□?
但于他而言,却只是爱意的发泄。
“……别哭。”他低头吻住她的泪痕,涩然的说,“因为,我……”爱你啊。
她弓身在那里,身体某处已经被他磨得麻木,化成了水,化成了灰,再也没有意念支持她了。
她跪在了地毯上。
她已经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了,所有的声音被他的蛮横和猛烈全冲击成了碎片,连接处一片粘腻。
“你……停手。”
他将她翻转过来,看向她没有焦距的眸子。
她整个人颤抖着,手被捆绑住,眼底一派青红。
他低低的扯开嘴角,无声的笑了,什么时候,这只被惹怒的狮子,也有降服于人的时候?
但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她眼里燃烧着的,也还是熊熊的火苗。
将他们俩个人燃烧,就是燃烧,他也要将她碾压在身下。
他不肯放开她,和她脸对着脸,把她的双脚架在腰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如果地狱的烈火要炙烤他们的话,就让他们两个人同时下地狱吧。
他恨恨的想。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高抬贵手=皿=
如果太过火的话,随时准备修改……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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