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德森的约会 作者: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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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渡假小木屋。杀手回答。
哦………现在是什么时候?亨德森的眼睛看向窗户的方向,但那儿的窗帘拉得紧紧的,他无法做出初步的判断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杀手象报时的钟表一样播报出了年/月/日/时/分。亨德森吃了一惊,现在是夜里十一点,也就是说,他已经整整睡了——准备的说,是昏迷了15个小时,自从取出那粒子弹之后。
我没想到尽然睡了这么久………亨德森喃喃自语,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说:把终端拿给我。
杀手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轻薄纤小的机器。他也换了衣服,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恢复成了黑色,脸上的伤口也处理了——额头、眼角、鼻梁上布满了创可贴。这使他看起来有点怪怪的,象个调皮的大块头男孩,因为不听妈妈的话非要在斜坡上踢球而摔得鼻青脸肿。
杀手把终端放在床头,亨德森想从床上坐起来,但他的一只手臂受伤,还不知道怎么样使力,因为不小心弄疼了伤口而忍不住哼了一声。杀手过来帮他撑起身子,然后在他的背后垫了好几个枕头——亨德森便舒舒服服的象个国王似的坐在被窝里了。
亨德森用左手把终端拿到自己的腿上放着,休息了足够长的时间,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很不错,除了刚才猛得一坐起来,头有些发晕外。这时杀手说:你得吃点东西。
这句话提醒了亨德森,他确实感到腹内空空如也。这三天来发生的那么多疯狂可怕的事,几乎差点已经让他忘了自己是一个饥饿时需要吃饭渴了时需要喝水的普通人了。
亨德森一边打开终端,一边仰起头看着身边的杀手,问:有什么可吃的?
杀手愣了一下,目光深沉的注视着他的面孔:有牛奶、麦片、巧克力果冻、意大利面条、蔬菜汤。
亨德森的眼睛看向屏幕,神态轻松:那就每样都来一点吧。
接到吩咐后,杀手便离开了。等他端着一个盛满食物的托盘回来的时候,亨德森已经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这时候,这个金发碧眼、皮肤白晰的男人看起来又完全恢复成三天前的良好状态了——谦谦儒雅、风度不凡。
你从哪弄到的那副眼镜?杀手问。
亨德森抬头看着他:我从抽屉里直接拿的。虽然度数不合适,但总比没有好。
看到杀手拿过一个小餐桌来,亨德森端起终端,让他把餐桌和食物在自己面前布置妥当。然后他把终端也挤在餐桌上,一边扫一眼屏幕,一边开始吃东西。杀手递给他几粒药片。亨德森问:是什么?
杀手说:抗生素。
亨德森接过来,用牛奶送服下去。然后他开始津津有味的吃面条和汤。
这儿有多安全?亨德森咽下一口食物,问(他当然知道这儿是安全的,要不然iron不会让他在这儿象个贵族似的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的又吃又喝,所以他只是询问安全的级别):我们还能在这儿呆多久?
很安全。杀手平静的说:可以呆到你想离开为止。
亨德森满意的看着屏幕:不用太久了。12个小时的执行时间对于“红色糖球”来说,已经足够。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了。
他的口气很轻松,很愉悦。iron绕过床头的那些装饰古典华丽的栏杆,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弯着腰,双手十指交叉,两肘搭在膝盖上。床头灯的光晕映射到他的身上,半明半暗,让他看起来象是一尊沉默而又神秘的现代印象派的雕像。
“你为什么对‘硬糖’那么感兴趣?”杀手突然发问。
亨德森从屏幕上抬起眼来,有些意外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你对它们的感情执著、狂热、不顾一切”,杀手的声调缓慢,他一一总结列举亨德森这一段时间内所泄露出的情感,皱起眉头,“它们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亨德森大概是预料不到这个时候,杀手会如此严肃认真的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目光直视着iron,手里不停把玩着喝汤用的汤匙,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直到杀手又问了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创建‘硬糖’?,亨德森才象是找到了某个棘手问题的突破口似的,把手中的汤匙在盘子边放平,心平气和的反问:
想知道当初你申请加入硬糖时,我给你做了测试后是怎么写的评价吗?
杀手没有说话。亨德森把它理解为一种默认。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同样缓慢的语调,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回忆出那些评语:头脑冷静。意志坚定。优异的执行力。出色的本能。极度的控制能力。强烈的服从欲望。
杀手的眼神落在阴影中,象岩石一样坚硬和沉默。亨德森重新抓起汤匙,准备继续吃饭,但他只是笔直而端庄的坐着,象是在闲聊一般,开始了另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在我小的时候,住的房子附近有一座独木桥。
他说了一个开头,就停下来。杀手的身影在黑暗中象是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即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亨德森便继续慢条斯理的说下去:
现在想必那座独木桥下的水沟都已经干涸了,可那时候,却还有潺潺的水流,到了暴雨之后,甚至能形成一道布满了湍急的漩涡的小河。我常常要穿过那道独木桥到对面的小树林里去玩,只有我一个人。那座桥是座真正的独木桥,一根圆木随便的搭在两岸,人走上去只会感到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掉下去。当时还是小男孩的我非常害怕那座桥,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会幻想着第二天,我从上面掉下去,在水里淹死的情景。这使我一个人在黑暗中感到万分恐怖,只能紧紧的搂住被子蒙住了脑袋。然后第二天,我仍旧会去走那座桥。就在离独木桥三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座大人们用水泥修筑的真正的通道,两边有扶拦,结实,安全,可以在上面走汽车。其实如果我想到小树林去,只要从水泥桥上轻松自在的穿过去就行了。可是我,从来没有那样干过。尽管怕得要死,我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向那座独木桥迈出腿去,就好象有种什么可怕的魔力吸引着我似的。那时我把这件事当成是一个秘密,从没有向周围的人提起过,当然,当时也没有人会听我说。
七岁之前,我没有玩伴和朋友,主要是因为我爱咬手指甲,十个指头的指甲总象是被耗子啃过似的斑驳不全,我有一个脾气粗暴的继父,他总是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就拼命的摇晃和推搡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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