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以后,当城中老百姓听说那年轻的县尉,果真把钱粮都送给土匪,那些土匪已经分了钱粮,扬长而去。顿时,所有人怒火中烧,感觉被这年轻狗官儿给骗了,百姓们三五成群的拥挤在城门口。县令站在城墙上,也是气的胡须发抖,县丞和都头傻愣愣的站着,其实他们对于张贤打赢土匪,重来都没有抱过希望,但是对于张贤会派家丁装模作样打一下土匪还是有期待的,毕竟,坚持一两天,李庭芝一旦接报,必定快马加鞭赶来围歼这股土匪,可谁能想到这孙子张贤,竟然真的钱粮给土匪分了,据说还亲自送土匪到城外,恐怕是跟着土匪一起跑路了才是真的。
“县尊大人,这事儿我们要早作安排啊,这张县尉通匪投匪,看来我们是被算计了,但是事已至此,我们恐怕是脱不了干系了,但是,现在民心可用,只要我们什么事情都往那张贤身上一推,反正老百姓也看见了是他亲自把钱粮送给这伙悍匪的,到时候李庭芝大人追究起来,我们或许可以保住一条命。”县丞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对着县令说道。
“大人,属下以为县丞大人所言正是啊,我们不把脱罪理由找好,这李庭芝大人本身就不好说话,到时候我们恐怕都得替人背黑锅啊!”捕快都头汪长威也附和着说道‘
“好,现在我们三人必须精诚团结,所有罪责都往张贤那小子身上推,到时候李大人追究起来,就说是他是拿刀胁迫我们干的,一个投敌之人,说他什么也不算冤枉,还有,县丞你赶快安排你们的人手去老百姓聚集的地方,给我把能扣的罪名全部都给他张贤扣上!另外,汪都头,你马上派人先去郊外找李庭芝大人,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具体该怎么说,这个不用本官教你吧,另外,再派出人手给本官看着张家,张家任何人准进不准出,一切待李庭芝大人到了再做定夺。”
“我就说这年轻人做官靠不住!这下好了,钱粮都送给土匪了!”
“谁说不是呢?据说这通匪狗官,一家人早就和土匪串通好了,他是拿着刀胁迫县令大人,把这些钱粮亲手送给土匪的!”
“这狗官竟然这么大胆,敢胁迫县太爷?”
“这县尉不是县令大人刚刚提拔的吗?为什么会通匪呢?”
“胡说什么,这姓张的狗官,据说是通过栽赃陷害自己族人,瞒天过海才被任命为县尉的!”
“是啊是啊,我们大家都亲眼所见,那狗官将钱粮亲手送给那些土匪的,大家到时候一起找李庭芝大人,灭了这股土匪,将通匪的张县尉一家,抄家灭族,全部杀了才能平民愤啊!”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县令在城楼上看着城楼下发生的一切,脸上表情终于稍微舒缓了一些,不过心中还是默默的诅咒着张贤这个天煞孤星,害得自己不仅几次三番差点丢命,还把自己家财给霸占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但愿这一次,李庭芝大人能够彻底把你办了,那就万事大吉了。县令心情一好,就躺在了城楼上的摇椅上,闭目小歇起来。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那些悍匪又杀回来了!”一个衙役一边喊一边飞奔着跑上城楼。
“什么?那些悍匪怎么会又杀回来呢?在哪里?在哪里啊?”县令听完衙役所言,一下子就蹦了起来,惊讶的喊道!县丞和捕快都头也立马靠在城墙垛口上极目远眺。
“大人你看,那城郊外面隐隐约约的好几千人的样子,就是早上悍匪们离去之地,会不会是悍匪们觉得钱粮要的少了,再倒了回来?”县丞皱着眉头说道。
“很有可能啊县尊大人,这伙悍匪不费吹灰之力,在哪张县尉的配合下就得到了如此众多钱粮,肯定以为咱们这里还有更多钱粮!”汪长威都头附和着说道。
“那你还等什么啊汪都头,赶快关城门啊,你要是让悍匪进了城,不等朝廷抄家灭族,我们就被土匪给杀了,快啊!城门口都给我关上!汪都头,要是悍匪攻城,你一定要顶住啊,到时候,本官升你做县尉,但愿李庭芝李大人得到消息会早点来救我们啊!”县令看见那些悍匪隐隐约约还拍着整整齐齐的队伍,越来越近,心里面就慌了神。
“这这这,县尊大人,您不是不知道,这些捕快兵丁,恐怕是真的抵挡不住啊,那些悍匪都有弓箭长枪,我们手里面就一些腰刀,这真不是对手啊!再说了,这些人大人是清楚的,他们哪里敢跟悍匪硬拼啊!我们现在也只能闭门等李庭芝大人前来救援,不过,属下估计李大人最快也要天黑才能感到扬州城下。”汪长威都头听县令要自己率捕快兵丁抵抗,一边安排人关闭城门,一边心里面叫苦,这些捕快兵丁杀良冒功还行,真要打仗送死,这些捕快兵丁谁都不是傻瓜,再说了,大家伙儿平时孝敬你这县官的银子,你这县官难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县丞啊,快想想办法,要是真让悍匪进城,大家都是死路一条啊,那李庭芝什么手段你们难道不清楚?我们现在还能拿出多少库银和粮食给这伙悍匪?”县官见都头指望不上,又转头询问县丞。
“大人,我们现在扬州所有库银加起来都不到五千两,粮食倒是还有四五十万斤!哎,大人不对啊,这悍匪四千人,已经拿了二十万斤粮食,再多了他们也扛不动啊!难道是回来要银子的?”县丞疑惑的说道。
“本官又不是那悍匪,怎么会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对,这一切都是那天杀的张贤一手造成,汪都头,你赶快派人去张家,拿下他们一家老小到城头来,本官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一家垫背!”县令不赖烦的说道。
“遵命,属下马上就去!大人,不对啊,那些悍匪怎么感觉人数翻倍了,大人快看!”汪都头得令,马上就派了一队人马去张家拿人,回头一看外面悍匪似乎越来越多,就指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悍匪说道。
县令听闻汪都头说悍匪人数翻倍,心中咯噔一下,一边看这越来越近的悍匪一边说:
“坏了,你们看那悍匪队列排的那么整齐,不会又是另外一股悍匪吧?这可要了老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县令已经快要崩溃了,带着哭腔喊道。
“不好,大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张县尉和他手下!”县丞叫了起来!
“大人,快看,那悍匪为首的几个当家人被五花大绑压在中间”汪都头也叫了起来!
“大人,那些悍匪全部被用麻绳捆绑,再用麻绳串起来的,所以一行一行走的非常整齐!”县丞继续说道。
“大人,看清楚了,四周全部是张县尉府上身着劲装的家丁,他们拿着长枪押着这些悍匪,每个悍匪身上还背着粮食!”汪都头兴奋的叫了起来。
县丞和都头一惊一乍的交替说着,很明显,这就是哪县令心中诅咒了千百遍的张贤,真的把这些悍匪一锅端了,县令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惊讶的看着城楼下越来越近的人群,心中实在是难以置信,这小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么多悍匪一个个都被抓了回来??惊疑过后,县令咳嗽一声,装作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看你们一个个,咋咋呼呼的,本官果然没有看错张县尉,快快快,去大开城门,本官要亲自迎接张县尉凯旋而归!”
县令说完,就起身要到城门口去。
“哎呀,快点派人去把先前捉拿张县尉家人捕快家丁叫回来!快啊,用本官的快马!”县令想到自己刚刚派人去抓张贤家人,自己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差点摔倒,因为县令很清楚,家人是张贤绝对的逆鳞,自己可千万不要再干第二次蠢事。
“对了,对了赶快让老百姓出来和我们一起迎接一下。”县令继续嘱咐道,急匆匆的下到城门口。
扬州城的城门口,修建的异常高大雄伟,青砖卷拱,高约三丈,宽约两长,周长三十里,老百姓们听说和悍匪一起跑路的张县尉,竟然又奇迹般的把所有悍匪全部都押解了回来,让悲喜折腾大半天的老百姓,自然而然的早就挤满了城门口看传奇英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县令在县丞和都头一般人等的开路下,终于挤出了喧哗的人群。见到昂首挺胸,高坐马背,一脸肃然的张贤,只见那张贤双手抱拳,对着四周的老百姓不停的示意,张贤见到县令一干人等站立在路中央,张贤马上下得马来,对着县令拱手施礼,朗声说道:
“扬州县尉张贤,奉县尊大人之命剿匪,今有过江龙匪首刘作虎,及其裹挟之四千一百五十六人之匪徒,途经我扬州城,竟然胆大包天,以武相逼索要巨额钱粮。下官将计就计,一并答应悍匪之要求,将其粮食全部五十斤装袋,其目的就是让匪徒人人携带钱粮,行路不便,更不要说作战。于是下官在匪徒必经之路的悬崖小路设伏,断其进退之路,下官家丁个个奋勇杀敌,不顾生死,一鼓作气拿下匪首,其余匪徒见上天无路,入地无路,皆望风而降!此战,斩杀匪徒四百七十八人,余者皆降被生擒,无一人逃脱,钱粮一分不少,请县尊大人派人清点入库!”
张贤刚一说完,所有老百姓都欢呼起来了,这可了不得啊,这位年轻的县尉张大人,不仅把所有钱粮都拿了回来,更重要的是,一举剿灭所有顽匪,这种辉煌战绩,已经几十年闻所未闻了!
“你这天杀的狗官,竟然诓骗我们,你比那鞑子还奸诈,老子死都不服你,有本事真刀真枪和老子打一场!”匪首刘作虎怒目圆睁的吼叫到,脸上的伤口还在浸血,头发散乱,甲衣也被利刃划了几道大口子,连鞋子都掉了一只,看来是好一通搏杀,都挂了彩。
“来人啊,给我掌嘴,胆敢出言不逊,辱骂张大人就是辱骂本官,兵不厌诈都不懂,还好意思当土匪?”县令见那匪首叫骂,不着痕迹的就送了张贤一顶高帽子。张贤听县官说完,就见一个衙役上千噼噼啪啪对着匪首刘作虎就是一顿耳光,打的本已受伤的刘作虎顿时晕了过去,张贤心中就一顿恶寒,打仗的时候,这么不见你有这本事。
“好!好!好啊!张县尉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今日虽有本官坐镇指挥,但是,张县尉能够率领家丁壮士,一举全擒这些悍匪,忠勇可嘉!忠勇可嘉啊!本官定会上奏朝廷,为张大人请功!如此大捷,不知道张大人家丁伤亡几何啊?”
县令不动声色的往自己身上揽功劳,张贤也不点破,继续对着县令说道:
“县尊大人,本次剿匪,下官家丁伤者甚多,亡者暂无,究其原因,下官家丁没有马匹,很多人在追歼顽匪之时,脚扭了的很多,今日县尊大人坐镇指挥,下官不敢争功,但是,唯一请求县尊大人把那两百匹战马交给下官,来日剿匪还用得上!”张贤云淡风轻的说道。
县令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