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庄外拴着两匹马。
慕容与极其自然地将其中一根缰绳递给我,原来此人早已料定我会跟着他,连马都备好了。我心中暗骂:卑鄙阴险的小人,要不是我身上没钱姑奶奶才不跟你走!
慕容与忽然回头对我笑了一下。
我冲他撇撇嘴,比他先一步翻身上马走了,但不一会他就赶上来好死不死偏要和我并着排走,我学着楚林凤的口吻:“慕容大人,这么多路你怎么偏偏在这走呢,后面都被你堵死了!”
“咦?我走我的,你走你的,何况后面也没人,姑娘眼睛不看路却尽盯着在下,实在让在下颇为困扰。”
“你……!!!”我说不过他,你不动我动还不成么!于是我故意降下速度想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谁知我一慢慕容与也跟着慢下来,我加快他也加快,还时不时冲我抛个媚眼,真是呕死人了,要不是他长得有些小帅甚至非常帅我早就扁他了。
这么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已经是正午时分,大太阳直晒得人睁不开眼,路旁总算出现一家简陋的小餐馆,荒郊野外的餐馆你也不能指望它有多好吃,有吃的总比没有好。
我和慕容与歇了马进屋,小二见到我们的装束便十分热情地招待我们,坐在缺了一个角的饭桌旁,我猛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上回在绍兴,我被突如其来的慕容与冲昏了头脑没想起来,这回冷静了不少,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我怎么不知道原来我竟然会骑马?想破脑袋我也不记得我曾经学过,于是总结一下,我就是个天才,无师自通,嗯。
想到这,终于发现我有了一样胜过慕容与的特长,于是我贱贱地问:“嘿嘿嘿,看慕容大人马术精湛,一定是积年累月攒下来的功夫,不知大人你当初学了多久啊?”
慕容与想了想:“骑马还是小时候塞外的师傅教的,要说起时间么,单骑马我只用了一天,别的需要功夫慢慢练,时间就说不准了。”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倒不好意思损他了,但不损他又不好受,我说:“慕容大人学得还真快,不像我,不学就会了。”
慕容与拿茶杯的手顿了顿,我笑着说,“假以时日,倘若我请来一位老师苦练一番,说不定还能赶超了大人,我竟不知道原来我的天赋在骑马上。”我支着头憧憬地想着,有朝一日,我坐在高头大马上仰天长笑,慕容与一脸颓败地仰视我,那将是多么扬眉吐气的日子!
想到这一天我就乐得合不拢嘴,当我恢复神智的时候才发现,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好了,我的碗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菜堆的像山一样高,慕容与慢条斯理地吃着,看我的眼神也跟刚才不一样:“多吃点,呆会还要赶路呢。”
我是不是看错了,他的眼里居然有关心?这一路我处处挖苦他他还关心我,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做,难道他真喜欢我?这不应该呀,于情于理都不和。
或许是我盯着他看的时间有些长,他竟然也抬起眼睛看我,我感觉心脏被电流击了一下,噗通噗通好似一张嘴就能从里边跳出来,太……太可怕了。
我连忙闷头开始狂吃,或许是走累了,我觉得这顿饭出人意料地香,我不爱吃的菜基本没有,有也不在我碗里,都是慕容与在吃,我更加心惊,此人只短短几日就将我的爱好拿捏得这般准,假以时日岂不要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过,能这么察言观色于无影无形,还能在恰当的时候有眼力价的人,果然是官场里历练出来的油刷子,滑不溜手让你不喜欢都不行。
吃过饭躲了一会太阳,启程的时候我又当先跨上马准备走,谁知后面忽然一沉,我直觉一阵晴天霹雳劈得我连动都不敢动,慕容与,他居然跟我共乘一骑!他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我以为相处久了我就能对此人稍微摸出点门路,好对症下药地呈口舌之快,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天要亡我,时间越久我越看不透此人,他总是能层出不穷地变着花样刷新你的承受限度,还让你挑不出什么毛病理所应当地一再纵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此时,他又故意在我耳边说话:“别回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姑娘说并未学过骑马,既然在下有责任送姑娘回苏州,也就有义务保证你的安全,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说话时,声音带着温温热热的气流滑过我的耳膜,痒痒的,我半边身子都酥了,这个妖精啊啊啊啊啊啊!!!!!后来我想了想又不对,我会骑马呀!我用不着他这么暧昧地带着我呀!
奈何马鞍上就这么大点地方,我扭着屁.股想往前蹭蹭好回头说话,他竟死死地揽住我不让我动,我惊慌之下开始大喊:“淫贼!你你你竟然对我无礼!你你你你赶快把手放开,否则我可喊了!我真喊了!王八蛋,我要派人暗杀你!!!”
挣扎来挣扎去,慕容与的胳膊越勒越紧,最后居然点了我的穴,他咬牙切齿地在我身后说:“我警告过你不要动,你看到了,马背上只有这巴掌大的地方,你也知道你自己坐在什么位置,”他冷笑一下,“不要告诉我你不经人事,你若偏要点火在先,也就莫怪我失礼在后。”
可恨我现在动也动不了,只能动嘴皮子:“你这个大王八大坏蛋!我家祖坟冒了青烟才让我遇到你这个变态的人渣,你简直是比楚林凤还要变态的变态,光天化日之下强.奸未成年少女,你……你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他终于松开胳膊,令人费解的是松开前又先紧了紧,这让我想起第二次见面后,他救了我又用马车带我回绍兴府邸,下车前他也是这么样牵我的手,紧了紧又松开,这难道是一种癖好么?
我骂完了,心里舒坦不少,慕容与的声音却变得有气无力,像在叹气一样:“秀秀,我竟不知道你根本不会骑马,今后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
我说:“我会骑马!”
他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说:“我们的行踪漏了底,光在富阳就有三队人马,我出于无奈才将你托付给楚林凤。你忘了很多事,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我:“……”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的行踪有那么见不得人么,“你欠债不还遭到追杀了?”
慕容与:“……”
我虽然没法回头,但在脑海里想了几遍他的脸,忽然心一软:“要不,等我活着到苏州,你把欠款金额告诉我,我先借给你帮你还债好了,总这么天涯海角的追杀你也不是个办法。”
过了很久,慕容与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谢谢。”
当晚,我们赶到嘉兴,慕容与还真就狠心地点了我一路穴,到客栈门口才解开,我嚷了一路要去尿尿,他都无情地让我憋着,终于我马上就要憋不住了客栈也到了。晚上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有个很美的少年教我骑马,这少年……我只看一眼就喜欢,莫非他是天上的神仙?但我总觉得此神面善,我似乎还在某个机缘巧合的地方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