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仲肥看了米婉华眼后对黑强另有所指地道“你带他舆甘瑁,他的随从人等安排在西跨院,让咱们的人招呼招呼他们。”
黑强会意,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头领命而去。对于黑氏兄弟麦仲肥很放心。一来这兄弟二个本身就很朴实,二来黑氏一族已经绑在了麦氏的身上,麦氏一门安稳他黑氏一族也同样安稳。
黑氏兄弟也明白皮之不存,毛之安傅的道理。麦仲肥曾多次提出解除黑氏兄弟的奴籍,外放哥俩去军中效力,以博取功名,但黑氏兄弟都拒绝了,理由也很充分,他们哥俩是军中间客出身,不会领兵打仗。
最后麦仲肥取了个折中的方案,黑氏哥俩依然维持现在的状况,他们的子女不再是奴籍,等成年后允其出外自立门户。对于这样的安排,黑氏哥俩欣然接受。
对于波斯王子卑路斯的来意麦仲肥心知肚明。帮助波斯复国也是已经制定的未来规划之一。
之所以一直押着卑路斯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一方面是需要全盘考虑周边形势以及帮波斯复国后如何能够让复国后的波斯不再反复,另一方面就是让卑路斯在绝望中得到希望。
人心里对很容易就得到的帮助往往并不感觉珍惜,只有在自己欲求无门的时候得到的帮助才会感恩戴德,这就是为什么雪中送炭永远要比锦上添花更能打动人心。
就周边形势而言,大食是波斯的敌人,西罗马自顾不暇,能够帮波斯复国的只有当前如日中天的大唐。
李治与麦仲肥并不怕卑路斯会另找他人,所以虽然已经内定了帮波斯复国,但表面上依然要做出很为难的样子来,好最后让卑路斯对大唐感恩戴德。
黑强走后,麦仲肥见米婉华一忌欲言又止的样子,一笑道“你想为你那个叔叔求情吧?”
见丈夫中了自己的心事,米婉华脸上一红低声道“妾身也知道这样不对,但妾身县为波斯人又是波斯皇族,理应为波斯出些气力,而且,而且,”“而且你夫君我也正能管的上这事情,对吗?”麦仲肥笑着接过米婉华的话道。
米婉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头。一脸期待地看着麦仲肥。
“关于此事吗,麦仲肥故作沉吟地道。
“如果夫君感觉为难,就当妾身什么也没好了。”米婉华虽有些失望,但同样不愿丈夫为难。
“哦,这样啊!可是你已经了啊。好吧!既然我的婉娘已经提出来了,就是再难,为夫也一定想办法解决它,婉娘觉得这样可好?只是婉娘要如何感谢为夫呢?”麦仲肥对米婉华调笑道。
“仲郎”米婉华眼睛里一片迷离之色,痴痴地看着麦仲肥半晌后才红着脸轻不可闻地道“不管此事成与不成,妾身都遂仲郎的意思就是。”
麦仲肥嘿嘿笑着把米婉华紧紧搂住,在米婉华的红唇上亲了一下,网想再有举动,被夹在两人中间的麦琪被俩人挤醒,哇哇大哭起来。
麦仲肥哈哈大笑,放开米婉华,在皱着鼻子干嚎的麦琪鼻子上刮了一下,又在米婉华唇上轻吻后道“为夫这就去会见我们那位叔叔,既然答应了婉娘,为夫一定会把这事情办成的。”
看着丈夫转身出了大厅,向着书房走去的背影,米婉华脸上带着幸福而宁静的笑容。做为一个女人还有什么比被自己丈夫宠爱更能感到幸福的事情么?
麦仲肥的心情同样也极好。自己一直忙于政事。对自己的家庭感觉有些亏欠,更兼应酬繁多,经常会带着满身酒气很晚才回家。对一个男人而言,不怕事业上有什么挫折,就怕身后有个为些鸡毛事乱脾气、喋喋不休的女人。米婉华以公主身份默默操持着这个日趋庞大的家业从没有不满过,一直在默默支持着麦仲肥,这怎么能不让麦仲肥感动?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生活麦仲肥并不是没有经历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麦仲肥渐渐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无非就是男女之间抽**插的感官刺激,都是以爱的名义各抱心思来达到各自的目的而已。
书房里一身白袍,面目端方,颌下一蓬弯曲的黄胡须,头上着咋。用白绸裹得和个磨盘一样包头三十几岁的男人正在坐着品茶,他身后站着一个五大三粗同样装束,但头上的包头却要好几号的虬髯大汉。无动于衷地垂手站立。
见到麦仲肥进来,那个男人站起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略微一拱手道“波斯卑路斯见过麦相,冒昧前来还请麦相海涵。”
麦仲肥拱手回礼笑着“这是在家里。王子殿下不必客气。内子也曾提起过王子殿下,论起来麦某还要叫王子一声叔父呢。”
麦仲肥嘴里着眼睛却偷偷看着这位波斯王子包头正中那块足有鸡蛋大的成概圆型的蓝宝石帽饰。那块蓝宝石帽饰上斜扎着一根孔雀锐的羽眼,在烛光照耀下流光溢彩,分外夺目。
如此巨大的蓝宝石在长安城内要是卖的话,绝对能卖个天价。即使李治冕冠正中的那块鸽蛋大的蓝晶也没得比。
蓝晶也就是海蓝宝石。麦仲肥知道蓝晶能镇脑、明目医治眼疾,故麦仲肥曾让王玄策给印度的玛卡达王去信,索要这种宝石。玛卡达王感念王玄策帮自己复国并一嵌在冕冠正中的一块翠玉取下来,挑其中最大的一块蓝晶镶嵌在李治的冕冠正中。
这一举动又引得一些朝臣的不满,纷纷以圣人言:君子温润如玉,以美玉来形容君子。玉的光芒是凛于内而非形于外的。雍容自若的神采,豁达潇洒的风度,不露锋芒不事张扬,无大悲大喜,此亦是为君之道。左相麦仲肥擅改祖制当问其罪为名上本弹劾麦仲肥。
这些叫嚣都被麦仲肥在朝堂之上轻轻一句“君子如玉而非君子是玉。当今圣上为君,何人能圣上非君子?。这一偷换概念就把矛盾转移到了李治的身上。看着面面相觑地朝臣,麦仲肥心里暗自冷笑道“我就不信你们有谁敢当着李治的面李治这个皇帝不是君子的
这一来那些朝臣哪里还敢多嘴,这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卑路斯并不知道麦仲肥在端详他包头上的蓝宝石,还以为麦仲肥看着自己等待自己的下文呢,急忙道“不敢,不敢。卑路斯有幸能与麦相平辈论交余愿足矣
“哦,啊?。麦仲肥从那块蓝宝石上收回自己的眼光,听到卑路斯这样不觉一愣,和你平辈论交?那也就是我是我老婆的叔叔是我儿子的叔公,也就是”也就是我是我自己的叔叔?真岂有此理!
“不可!不可,辈分岂可乱论,此在家中仲肥当以子侄之齐匕相见完深拱到地,持子侄礼一拜。
卑路斯见麦仲肥坚持也就没否客气,受了麦仲肥的礼后,回了半礼,以示尊敬。
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卑路斯见麦仲肥在打量自己身后站着的人,便介绍“这是我的贴身护卫,叫鹘突舍利。”
“他父亲是吐火罗人,母亲是泥婆罗尼泊尔人,甚有勇力,能生裂虎豹,更兼穿山越岭健步如飞,自就是我的亲随,依尼娜米婉华的波斯名也认识他卑路斯有些得意地介绍。
鹘突舍利双手抱拳生硬地做了个揖,脸上一表情也没有,更没有话。麦仲肥冲鹘突舍利头笑了一下道“真壮士也每当麦仲肥在书房会客时,伺候茶水这些事情都是由黑猛亲自负责,其他下人没有传话不得靠近书房。
正赶上黑猛进来续茶,与鹘突舍利对视一眼,把麦仲肥与卑路斯的茶盏蓄满后,把茶壶放在左边上的一个几的稻草窠里保温,自己则也是垂手站于麦仲肥身后。
麦仲肥与卑路斯聊起他在长安的生活。就是不提帮他复国的事情。卑路斯也是因为初次登门不便马上表明来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着一些没营养的客套话。
渐渐地俩人感觉到一股有质无形的压力从身后传来。俩人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向身后站立的两人。黑猛与鹘突舍利俩人依然保持着垂手站立的样子,但双方的眼睛却在对峙,那股有质无形的压力就是从这两人身上传出来。
俩人感觉到自己的主人在看自己,把对视的眼神分别挪开,那股有质无形的压力也随之荡然无存。
“猛子,怎么回事?”麦仲肥问道。
“没事,见主人你们聊天,我和这位兄弟玩了一会。”黑猛一脸平静地道。
见到卑路斯也在看自己,鹘突舍利冲卑路斯了头算是同意黑猛的话。
见没别的事情,卑路斯对麦仲肥道“麦相,卑路斯此来一是想见见我那侄女依尼娜,二来你们成亲我也没送什么贺礼,这次带了些礼物前来,算是弥补上次的缺憾
这些手段麦仲肥心知肚明,卑路斯这次看来不打算提出复国请求,而是准备产用亲情牌,先变相送礼笼络感情为将来有求于自己铺路,便笑道“内子本应前来拜望,至于礼物就不必了,实不相瞒,如今犬子已经虚长三岁虚岁次女都已经半月大,这婚仪贺礼恐怕也不过去了
卑路斯有些尴尬地一笑道“是晚了些,就当是补上令郎的辰诞之物吧。我既然已经带来了,麦相总不能让我再带回去吧?。
麦仲肥想了想便不再推辞。毕竟卑路斯是米的华的亲叔叔,叔叔送礼品给侄女,即使有御史弹劾自己也有辩白的口实。
等看到礼单后,麦仲肥才知道卑路斯为什么会带这么多人前来。这礼物给的太多了。波斯美女十名、极西骏马十五匹,象牙恭金饰品若干,金制餐具十套,宝石五袋,金把弯刀二十把,犀角、象牙等等。
这些东西把麦仲肥看的一阵迷惑。这家伙可是流亡王子啊!他从哪里拨罗到这么些东西的?该不会是把他身边有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吧?要真是这样那这个卑路斯可真的不能视。
能在落魄之际把身边的所有值钱物品都送给别人,以求得到帮助,那此人的心机与果决可是相当厉害啊!
看着这份礼单,麦仲肥这一刻的信心有些动摇。此人绝非易于之辈,自己是不是该帮此人?如果此人复国成功后,却又想摆脱大唐的控制那该如何处置?我心中的大唐绝不能无谓地为别人做嫁衣裳。想到这些,麦仲肥的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