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塞好信,带上身,背起包袱,把门匆忙落锁,刚要跑出院子又停下,转身对一群关心自己的邻居绽开往日一样的笑容,大声说道:“我会把老婆找回来的!”
王婶又塞给他几锭银子:担心的叮嘱:“小春,一路上小心,找不到阿傻就赶快回家,别把自己搞丢了,说不定阿傻根本没走,正在家里等你。”
“嗯。”元小春点下头,懂她是安慰自己。
目送元小春直到再也看不见,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万一阿傻过去其实是个江洋大盗、采花大盗之类的人物,小春长得这麽好看,阿傻不但劫财又劫色,把小春奸了再杀,杀了再奸,也有可能卖去小倌馆,做个千人枕万人骑的男妓。”
“……”
一时间鸦雀无声,冷汗遍布每个人的脸上,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死小春,你给老娘回来!老娘不准你去找阿傻!”
王婶一声大吼,却是为时已晚,早不见元小春的影子。
元小春不知阿傻身在何方,看哪条路顺眼就走哪条路,三个月之後,他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连回家的路也找不到。
肚子有些饿,元小春舍不得花钱买太好的干粮,一路上只买些馒头填饱肚子,多省点钱走更远的路找老婆。
不过放了好多天的馒头硬邦邦的像石头,怎麽啃都没自己做的好吃。
好不容易啃完昨天没吃完的半个馒头,元小春舔掉嘴角的残渣,打起精神。
他发现许多人争先恐後的跑到一座府邸的大门前排起长长的队伍,大门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高声道:
“後天就是我家少爷大喜之日,庄里缺伶俐的下人,只要被我选中,做事不出错的人,从明天算起一直到後天,一共三天的时间,你们干一天我给一百文工钱,三天不出一点错者,我还奖励一百文。”
元小春抬头望一眼门上写著“潇湘山庄”的牌匾,一双乌黑的眼珠子转了好几个圈儿,侧身挤进人群里排队,想试一下自己的运气,赚到四百文的工钱好做找老婆的路费。
等排到元小春时,元小春报出姓名,露出可爱的笑容,酒窝浅浅,十分讨人喜欢的模样,让那总管不由想起一种食物,也是这种白白软软的感觉,让人产生掐一把的冲动。
等他想起来是什麽食物时,道出一声“不错”,元小春以为自己入选,欢喜的进入潇湘山庄。
只是个“馒头”入庄,看模样长得不错,只要不出事,总管无所谓自己精挑细选的临时下人里混进一个“馒头”。
买来的傻妻(24)
元小春被安排进厨房打杂,几个厨子秉持不可将人力浪费的原则,把他使唤的团团转,从砧板切菜转到灶台端菜,再从灶台转到井边洗菜,又从井边转到灶台烧火,像陀螺一样从这转到那,从那转到这,一刻不能停歇。
他明白这四百文钱绝对不好赚,尽心尽力的干好活,希望一个铜板不少的全部拿到手,即使被压榨的几乎转不起来,他也很开心,因为三天後他又能去找老婆。
今天晚膳为客人准备的是饺子,元小春最擅长的面食,厨子们想不到这年纪小小的少年一人就拌好馅、揉好面,飞快的!出饺皮,熟练的捏起薄薄的饺皮包好馅,两头弯弯的饺子小巧玲珑,一下锅不久就能盛碗里端给客人。
扑鼻的饺子香谗得厨子们都各自捞一碗狼吞虎咽起来,留下白白一片的汤水给元小春,元小春拿著锅盖,郁闷盯著看不到一个饺子的汤水,只好用剩下的面做成面条果腹,他越来越想念老婆留给他的肉包子,和两人分吃一个荷包蛋的幸福。
老婆到底在哪里?他找过好多地方,总是找不到,好希望老婆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正好摔进他的怀里,但结局一定是他还没接住老婆,就先被老婆的体重压死。
元小春沮丧的叹口气,觉得自己真得很没用,难怪老婆不要他。
“南方人包得饺子小得可怜。”大汉一口吞掉不够塞牙缝的饺子,吧唧吧唧的砸几下嘴巴,“老大,潇湘山庄的厨子手艺不错。”
“嗯。”对面被叫“老大”的男人睁开双眼,阴冷的目光随著睁眼的动作落在饺子上,白玉似的漂亮饺子一个个腆起鼓胀的肚皮,饺皮薄得能看见里面微微粉红的肉馅。
做工精巧的饺子使脑海浮现出一个人,不由地,他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似乎真得透出那个人可口的滋味。
“老大,听说这是潇湘山庄的少爷第二次成亲,第一次成亲当天被修罗剑劫走,回来第二天就开始筹办第二次成亲,潇湘山庄庄主担心修罗剑又来闹事,把武林众多英雄请来镇镇台面。”大汉含糊的告诉他打听来的消息,“大哥如果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不然以潇湘山庄在江湖上可有可无的地位怎麽请得动你这位奉天城之主。”
老大失踪的这几个月来,他们日日夜夜寻找,不敢透露老大失踪的消息,防止有心人取代奉天城在武林的地位,然而三个多月前老大突然出现,一身普通人粗布麻衣的装扮走进奉天城,老大回来後一句都不说,让他们无从打探老大失踪的原因。
奉天城之主──易风刑未将他奉承的话听在耳里,提醒道:“韦森,修罗剑剑法精湛,武功高深,你在他手上讨不到好,他与潇湘山庄的恩怨由他们自己解决,送完礼我们就回城。”
扫完一盘饺子,韦森抹把嘴巴,“老大,难得来一次江南,兄弟们都想多玩几天,能不能半个月後再回城?”
“最多十天。”
“也行,我去告诉兄弟们。”
韦森一离开,易风刑又夹起一个饺子,仔细观察饺子的模样,他出生北方,北方本已面食为主,北方人性情豪迈,吃什麽都喜欢个子大,这模样小巧精致的饺子能吃几大碗,还不过瘾。
真得很像那个人做的饺子,就像他的人一样既小又可爱,适合一口吞下去。
已决定遗忘那段记忆,但总会不由自主想起。
元小春……小春……
一想起这个名字,全身流过异样的感觉,三个多月没碰过元小春的身体诚实的告诉他想念元小春,想得用手解决仍然舒解不了情欲,变得不像他。
意识到自己又想著元小春射出来,稍微软化的心立即充满难堪,易风刑握紧黏腻的手。
这不是易风刑会有的行为,奉天城之主怎可为一个柔弱少年的眼泪放下地位自尊而叉开腿?甚至想象他的脸自渎,而且想将手指插进後庭。
“可恶!”
一拳砸碎石桌,易风刑离开潇湘山庄为他安排的庭院。
元小春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眨眼消失花草间,他慌忙追去,背影消失的地方空无一人,再望四周,冷寂的风迎面吹来,他打个寒战,好想念老婆的胸膛抱住他的温暖感觉。
买来的傻妻(25)
他是不是太过於想念老婆才出现幻觉?可是真得好像好像呀,只是衣服不像。
元小春重新打去精神,就算老婆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老婆找回来。
目标远大,路程遥远,先去帮人收拾碗筷,回头再思考到哪里找老婆。
啦啦啦……
潇湘山庄唯一的少爷成亲的这天,元小春终於脱离厨子们的魔掌,总管一句话把他发配到繁忙的正堂旁的偏堂,光荣升级为倒茶下人一名,表面风光的元小春忙碌形形色色的客人之间,眼睛同样闲不住的乱瞟客人之中崇拜已久的江湖大侠,觉得他们好威风,中气十足的说话腔声都和普通人不一样,一身侠士的打扮更让元小春眼里星星直冒。
好帅好帅,但没老婆帅呢,老婆的拳脚功夫好象也很厉害,把欺负他的人全部打得软趴趴,把老婆和这些大侠一比,元小春认为这天下再没有比老婆更帅更厉害的人,只要看一眼老婆心就砰砰直跳,想做爱做的事,做哭也甜蜜。
奇怪,刚才好象又看到老婆了,元小春猛闭下眼睛睁开,那个身後跟随几个江湖人打扮的男人走过偏堂门口,英俊的脸庞此生无法忘记。
是老婆,真得是老婆!
元小春不小心打翻茶杯,滚烫的茶水烫红双手,此时却感不到一丝疼痛,他丢下茶壶,焦急的冲向进入正堂的男人,男人入座,面无表情的等待新郎新娘拜堂成亲。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炸进他的耳里──
“老婆──”
随後一道娇小的身影奔进,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他怀里,仰起笑容大开的漂亮小脸,宛如梦境变为现实,震惊住易风刑,令他目光微变,当即快入闪电的抽出韦森的配剑,锋利冰凉的剑刃抵住元小春的喉咙。
“老婆……”丝丝凉气冒出心底,元小春满满的柔情化为泪光,楚楚可怜的望著目光森冷的易风刑。
“咳咳……”韦森一口酒差点全喝进气管,呛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老……老……老大……”想问少年是谁,因易风刑冷酷的表情而识相的闭嘴,一干兄弟见他不敢说话,默契的当作没看到有人叫城主为老婆。
易风刑用左手端起酒杯,浅抿一口状元红,手上的利剑向前移动一寸,逼使元小春退後一步,元小春立即红了眼眶。
“老婆……呜呜……你上哪去了?”元小春想靠近他却不敢上前一步,眼巴巴盯著好象不认识他的老婆,揪住衣服希望老婆看他一眼,忍不住问:“我找你好久,你怎麽不理我?”
易风刑抬起不带感情的双眼,冷冷的酒香随著放下的酒杯溢出,使冷漠的声音燃起只有自己的火热,“我乃奉天城之主易风刑,阁下认错人了。”
元小春急得满脸通红,摇头否认,大声说道:“没有,我没认错人,你是我老婆阿傻。”
“阿傻”两字刚落,酒呛喉咙的咳嗽声响起一大片,隐隐有故意遮掩笑声之献。
屈辱感油然而生,易风刑眼中厉色更盛,但即使如此,想下狠心的手仅仅划伤元小春的肌肤,“小兄弟,我并不认识阿傻这个人,请去别处寻人。”
元小春只想放声大哭,老婆居然真得忘记他了?呜呜……“老婆……”跟我回家,我想你。
“请离开。”
来不及说出来的思念生生扼死,元小春心疼得难受,被剑逼退一步又一步,念念不舍地盯住易风刑,易风刑陌生的眼神丝毫不见往日的恩爱,让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嚎啕大哭一场,注意不到脚下门槛,重重撞地,好不容易扶住门框爬起,跌跌撞撞跑走。
易风刑眉头微不见得皱下,把见还给韦森,烦躁的拿起酒杯。
“大哥,别每次一遇危险都抽我的剑,你的剑又不是装饰品。”
心绪烦乱的易风刑保持表面的冷漠,“我的剑已经丢了半年多,你们至今没查到下落。”
“呃……忘记了,回去我再查查。”一句话堵住韦森的抱怨。
“嗯。”
亲事并未因为这场闹剧停止,新郎新娘即将拜天地时,熟悉的红色、熟悉的喜庆,还有那个曾经与他拜过天地的可爱少年一一涌现脑海。
不正常的关系使身体习惯进入,本能的对元小春打开双腿,主动吞下对方的性器,摇动腰让自己用後面获得快感发泄,随著恢复的记忆他不能忍受嫁给男人的自己。
“走。”易风刑起身,大阔步离开让他想起一起的潇湘山庄。
韦森替他向潇湘山庄庄主说声抱歉,率领兄弟们跟随易风刑的脚步离开,刚出大门,易风刑甩下他们施展轻功飞得无影无踪。
摸下脖子刺痛的伤口,手上淡淡的血红使元小春哭红的双眼又冒出泪珠,他舔舔开水烫红的手背。
“老婆,好痛……”泪珠砸上手背,元小春越发的疼,“真得好痛。”
看著把身体蜷成一团挤进假山里狭窄小洞里的元小春,易风刑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什麽滋味。
不过是意外结下一段孽缘的少年,不应该放在心头,更不应该寻到他,被他牵动不应该有的情绪,那种屈辱的感觉更不应该有。
心充满冰冷,易风刑不再看元小春一眼,眨眼离开。
元小春戳弄蚂蚁洞,嘟起小嘴,“明明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跑了也是我老婆,不认识我还是我老婆,老婆就是老婆,还好把老婆的卖身契带出来了。”
嘿嘿……
老婆穿成大侠的样子好帅呀,衣服紧紧的,胸膛的肌肉都能看到,肩膀显得更宽,腰却窄窄的,还有屁股……
元小春抹把口水,爬出小洞,急忙去拿易风刑的卖身契,欢天喜地的连亲好几下卖身契。
买来的傻妻(26)
本来昨天就要返回奉天城,但韦森趁易不刑不在带著兄弟们深夜才归,导致他们住客栈一晚翌日起程。
元小春打听到易风刑暂住的客栈,早早收拾好包袱拿了工钱站在客栈下等易风刑。
易风刑抬头便从窗户看到楼下的元小春,元小春抱著衣服裹好的宝剑,向客栈里张望,粉扑扑的小脸充满期盼。
“老大,该起程了。”韦森提醒迟迟不动身的易风刑。
“再等会儿。”等元小春死心再走。
但中午已过,元小春仍然站在客栈门口,肚子饿时拿出馒头塞嘴里啃,一副等不到人就不走的样子。
韦森也注意到元小春,顿时明白老大不动身的原因,老大向来想干什麽就干什麽,不会在意任何人,今天却被个娇小的少年困在客栈里,天大的奇事一桩。
“从後门走。”不想再与元小春有丝毫的瓜葛,易风刑命手下将马牵到後门。
虽然从後门离开,但回奉天城的路必须经过客栈的正门,易风刑纵身上马一勒缰绳,马的嘶鸣传远,他目光不知不觉落在远处的元小春,元小春期盼不减,大眼睛滴溜溜的寻找他的身影。
几匹高头大马异常显眼,路人纷纷躲避,元小春好奇的转头,一眼看到领首的易风刑,不顾危险的飞奔路中央张开手臂阻止易风刑通过。
易风刑及时勒住马,居高临下的望著用弱小身躯阻挡他的元小春,他抿紧嘴唇,挤出两个字:“让开!”
元小春摇头,未消肿的眼睛红通通的,流露出坚决,“跟我回家!”
无数探察的眼神投来,易风刑恼羞成怒,低吼道:“我再说一次──让开!”
“老……”
“不准乱叫,我根本不认识你!”几乎挣断缰绳,他想一掌拍死当众人面叫他“老婆”的元小春。
可恨又可恼,可真正下手,手怎麽也抬不起来,气得他暗自吐血。
元小春难过的瘪嘴,“我们成过亲拜过堂入过洞房,你说你喜欢我会保护我,你怎麽可以不认我?”流出可怜兮兮的眼泪博得不知情的众人的同情,目光集体谴责“抛妻”的易风刑。
韦森小心翼翼的问:“老大,你和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闭嘴!”易风刑表情阴晴不定,愤恨的瞪著抽泣的元小春,倾身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拽上马,“走!”
“老婆。”元小春笑眯眯的环抱住易风刑的胸膛,埋进想念已久的宽阔胸膛,还是那麽舒服那麽温暖,全是老婆的感觉,“老婆,我好想你。”
想将他扯离自己的手停顿,心头跳动一丝怜惜,手指发颤的抚摩细腻的脸颊,挑起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後,露出白嫩嫩的纤细脖子和锁骨。
察觉到易风刑的小动作,元小春直直地注视他的双眼,小脸悄悄爬上红w的颜色,查看周围的情况後,拿衣服遮住手,偷偷摸上易风刑的跨间,骄傲的形状让他忍不住吞咽口水,脑海里全是自己老婆骑在他身上,巨大阳物随著摇动而弹动的画面。
正当元小春想进一步诱惑易风刑时,一股力气拎住他的後领拽离马背,他不知怎麽回事,已被易风刑扔给韦森。
“韦森,你带著他。”
“好。”
韦森轻松的接住他,进入不认识男人的怀里,元小春立即挣扎著要离他远点,双手挣向易风刑,呜咽呼喊:“老婆,不要把我丢给别人,我好害怕。”
“再乱叫就塞住你的嘴!”易风刑恶狠狠的说。
元小春委屈的咬住包袱,他努力的讨好老婆,老婆的反应好冷淡,还把他丢给别人。
买来的傻妻(27)
奉天城是北武林一大势力之一,早已独立成为一座繁华的城镇,衔接南北两方经商要塞,来往商人无不通过奉天城,掌握这一带商业命脉的奉天城终究属於武林,奉天城主更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生死存亡如同朝代更迭,息息相关此处商业命脉兴旺衰退。
然而对待元小春,易风刑的所作所为已不是一个城主应有的冷酷方式,不论用什麽方法到最後都是犹豫作罢,将他带进奉天城。
头次出远门的元小春因为一直想著尽快找老婆,根本没心思打量过去经过的地方是如何的景色,现在他呆在了易风刑身边,来到了易风刑出生长大的奉天城,开心的四处张望,圆圆的眼珠子不停转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在这里开店的念头。
如果在这里开一家卖包子馒头的店铺,生意一定很好,而且还可以和老婆的家门对门,随时随地能见到老婆。
停在一座威严的府邸前,抬头可望里面“奉天”两字,低头可见脚下青石,两边各整齐站好一排迎接的人。
一名地位看起来颇高的儒雅男子弯腰抱拳拜下,恭敬说道:“恭迎城主,属下未到城外迎接城主,请城主恕罪。”
清雅的声音如秋风清爽,听得人心里十分舒服。
韦森直接扑过去,强壮的身躯压上那身形比他小很多的男子,落腮胡扎在他的脸上,男子难受的躲避,“千程,这麽长时间不见有没有想我?我和老大给潇湘山庄送礼,你知道老大遇到了什麽事吗?”
易风刑瞥来的警告目光让他闭嘴,摸把凌乱的胡子,神秘的对千程嘿嘿笑道:“回头我再告诉你,你绝对想不到。”
千程推开韦森,“城主旅途劳顿,属下已命人备好热水洗去城主的疲劳。”
确实有些疲劳,易风刑点下头,“好。”
刚要进门,有人忽然轻轻拽住他的後襟,是从头到尾被忽视而慌张的元小春,“老……”他咬紧嘴唇,低下头,不敢在人前叫易风刑一声老婆,但不叫老婆叫什麽?
元小春忽感悲伤,好象易风刑踏进这个门就是隔开的两个层次的人,他身在低层,易风刑高高在上,连看一眼都遥不可及。
千程这才看到混在一群彪形大汉中几乎看不见身影的元小春,越显他纤细娇小,此时他眼神担心害怕,不肯松开易风刑的後襟。
难道韦森说城主遇到的事和这个少年有关?但城主拉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进门,脸色阴沈,似乎很想与他有什麽牵扯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让城主带一个不喜欢的人回城?
千程满心疑惑,为元小春安置一间房间,以客人的礼仪待他。
来到陌生环境的元小春一开始入城想开店铺的喜悦像被迎头浇下一盆冷水,所有的热情熄灭,变成此时的茫然。
他知道易风刑不喜欢他,一路上对他不闻不问,他看出易风刑不喜欢他叫他“老婆”,但习惯难改,每次偶尔能接近易风刑,才敢叫老婆,可是易风刑仍然是疏远冷漠的态度。
一想到易风刑不喜欢他,元小春摁住胸口,这里会疼,很疼很疼。
老婆说过喜欢他,所以没事,和老婆在一起,然後回家就不疼了,他们会像王伯王婶一样白头齐老,欢欢喜喜过一辈子。
可为什麽还是那麽疼?疼得他连流下泪都察觉不到。
“老婆……”
什麽时候才能想起他?抱著他安慰他不哭。
太难过了。
买来的傻妻(28)
“城主,我已经把他安排妥当,不知道城主以後对他有何打算?”
面对千程的疑问,易风刑仅是闭上眼,语气如常的命令:“给我擦背。”
从小就是易风刑的贴身小厮,现在已居奉天城总管之位的千程依言为他擦背,易风刑闭上眼睛,温度正好的热水令全身的肌肉舒展,全身充斥著舒服,千程擦背的力气适中,但易风刑并未表现得愉悦,沈思的脸似乎藏住很多的事,一些连最亲近的朋友也不能说的事。
元小春,脑海里全是他,越想忘记他越忘不了他,不但身体记住他,而且心也记住他,於是闲暇的时候会想著他,想著他发甜的开心笑脸,在他身下难过哭泣的模样,都让他很想捏一捏。
城主在笑?这个发现令千程一惊,城主向来冷漠,时常面无表情,使人猜不出心思,即使笑也是冰凉的笑容,而此时城主闭起眼睛像回味什麽东西般,嘴角微弯,露出一丝浅笑,淡去以往的冷硬。
突然,易风刑表情又变为阴沈,冷声道:“你先出去,叫韦森那小子嘴闭紧点,不然明天就去边塞养马三年。”
“是。”千程点头,加了点热水才退下。
听著门关紧的声音,易风刑紧抓水池的边缘,克制不经意间翻涌的欲望,然而胯间的阳物故意违背他的意志,越变越大,疼痛难忍的肿胀著。
手伸进水里,握住坚挺的阳物熟练的套弄,一波波的快感扫遍全身,不发出声音的压抑喘息轻微的充满氤氲的水气,半眯的双眼出现痛苦之色,只因不愿意去想元小春,但那张娇嫩的脸时时刻刻浮现,过往的情事全部涌现,似乎看得见他张开小嘴含住阳物舔弄,渐渐移下,小舌头刺探的轻触後穴。
光是想象,後穴便一阵收缩,难耐的蠕动,水的热度使身体更加难受,手指滑到饥渴的穴口,轻易的捅入,感觉到内壁清晰的缩紧,只是进入无法满足後穴,易风刑缓慢的抽动手指,每一次进出都带出强烈深沈的耻辱,抽动的动作越快耻辱越强,快感越强痛苦越烈。
“小春……小春……”潜意识唤出的名字和耻辱痛苦纠缠到一起,易风刑放在岸上的左手早已紧握成拳,不知是汗是水的水珠从颈口滚下紧实的肌肉,布满宽阔的胸膛。
後穴的刺激使阳物无须爱抚已达射精的边缘,易风刑一口咬住嘴唇,鲜w的血红溢出坚毅的嘴角,伴随内壁强烈的紧缩,精液喷涌而出。
易风刑看著右手许久。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能令他变成这样。
猛地一拳砸上水池,易风刑脸色阴寒。
“元小春,你何苦纠缠不休?”
问自己,也问不知道的元小春。
水气飘散,好象什麽都冷了。
元小春在易风刑居住的“易风园”里天天等候,期望能看到他,被命令下人不可随意进去的易风园清冷异常,元小春呆呆地望著空无一人的卧室,不曾移动过的脚站了一整天酸疼不止。
在奉天城,吃喝住行一样不愁,比元小春过去任何一天生活都好上百倍,可他只想和易风刑呆一起。
出去和韦森视察的易风刑刚一回府,千程已把元小春又空等他一天的事告诉他,易风刑看一眼易风园的方向。
“千程,等他死心後,给他一万两银票护送他回家。”
城主一张口就是一万两,千程惊愕,一万两足够元小春衣食无忧的过上一辈子,下辈子也用不完,城主为何对看起来不喜欢的人这麽好?
韦森对千程挤眉弄眼,千程忙收起惊愕的表情,道了声“是”。
易风刑点下头,走向易风园。
元小春一看到连忙奔来,那张一跑路就会染上粉红的小脸满是欢喜,“老婆,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易风刑看也不看他一眼,道出两个字:“出去。”
“老婆,你一定饿了,你最喜欢吃我做的面条,我今天买了鸡蛋,加个荷包蛋。”
“出去。”易风刑的语气比刚才冰冷,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元小春不让自己的笑脸垮下,拼命挤出可爱甜美的笑容,“老婆,不要生气,我只想看看你。”
“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让大家都难堪。”易风刑高大的身形倒映下可怖的阴影,笼罩元小春。
粉红褪成惨白,元小春忍住心痛,朝他伸出手,想拉住他的衣服告诉他真得好想他,但易风刑无情的挥开他的手,使那张脸蒙上死灰的颜色。
“元小春,易风园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如果你今天再无视我的警告,明天你就离开奉天城。”
元小春此时才发现易风刑每一个字说得十分清楚连贯,不同阿傻说一句话会断断续续而且咬字生硬。
他不懂明明同一个人,为什麽会天差地别,一个让他开心不已,一个让他疼痛难过。
“老婆,我这就走,过会儿我会把面条放园子门口。”
生怕易风刑赶他走,元小春匆忙说完转身就要跑出易风园,却一脚绊铺地的鹅卵石,易风刑本能伸手扶他,抬起的手猛然缩回,冷眼看他摔地上,痛得不敢叫一声,爬起来飞快跑走。
不能对他心软,必须让他死心离开,使那段不应该存在的记忆真正消失,但……矛盾的想抱他。
买来的傻妻(29)
不想更惹老婆讨厌,元小春只敢偷偷摸摸来看易风刑,不是躲柱子後面就是躲在树後面,有时躲在拱门旁,探头探脑偷偷看著和别人谈话的易风刑。
易风刑习武时,元小春的眼睛会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的盯著一招一式凌厉强悍的易风刑,和他对招的韦森感到前所未有的吃力,不一会儿主动弃场找借口溜走,免受易风刑爆发的攻势。
掌风卷落叶,收掌为拳,迅猛出拳,飘荡的落叶安然无恙,後面的粗壮的树干连连震动,树叶纷纷扬落,易风刑已收势站定。
元小春贪婪的看著他沈稳的背影,渴望能再靠近他一点,捉住他的衣服,像过去一样相亲相爱。
无法抑制住接近易风刑的渴望,元小春小心翼翼踩住树叶不发出一丝声音的走近易风刑,冰凉的手一点点的靠近他衣服,风中飘起的衣袂划过指尖,令他手指颤抖,用尽全部的力气捉住,生怕下一刻又被无情的拂开。
“老婆……”应该开心的心情此时异常难过,元小春声音哽咽,大起胆子,从後面抱住易风刑,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胸膛。
易风刑暗自握紧拳头,望著渐落渐少的树叶,清晨丝丝凉风使他看清楚微弱的阳光,斑驳了投下的树影。
他冷冷的命令:“放开。”
“不要。”元小春抱得更紧,惟恐一放开他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不能接近。
“放开!”冷然的重复,易风刑发觉自己一遇元小春,自制力就变弱,情绪因他起伏不定。
元小春摇头,用唯一的理由述说自己的不情愿:“你是我老婆,我不要放开你。”
殊不知“你是我老婆”对易风刑而言只是屈辱,使他想起种种不堪的事,他一指一指掰开元小春的手,这时,元小春的泪水浸湿他的後背。
“老婆……”元小春喃喃呼唤决绝离开的男人,泪水朦胧了双眼,背影越来越远,他不知道怎麽做才能抓住他。
如此清凉的早上,元小春无助的抱住双膝,失神的双眸看著自己的脚尖,不知易风刑遥遥注视他,想靠近不能靠近,恍如咫尺天涯的距离,侵蚀心脏。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无数天,他在的地方就有元小春的目光跟随,除非他离开府,元小春才停止偷偷跟随的脚步,躲在门後目送他,目光轻侧,便能看到一扇朱红的大门後探出一张雪白的小脸蛋,察觉到他回头,一双汪汪大眼睛有些害怕有些期盼的凝视他,颇让人觉得可怜。
“老大,他好象很害怕你?”韦森看不下元小春的可怜相,不了解情况的他不明白老大为什麽对一个弱小的少年一天到晚冷脸相向,虽然老大以前就很冷,但到了元小春面前,那张脸简直变成了冰块,碰一碰都要把元小春冻结,一看到他元小春就变成眼睛通红的兔子。
“不要多事。”易风刑语带警告。
韦森同情的看一眼又探出脸的元小春,完全搞不懂这到底是什麽状况,这两个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为什麽他感觉他们根本密不可分?
韦森不敢说出自己的感觉,回府後问问千程是什麽感觉。
买来的傻妻(30)
夜露浓重,颗颗露水宛如透明的水晶珠,在月光下悄然展放晶莹的光芒,元小春坐在易风园外,深夜的寒冷使原本红润的脸色渗出几分苍白,他抱住冰凉的双臂,望著易风刑会出现的方向,但每一个走过的人都不是易风刑,即使失望他依然坚持最後的希望。
直到高大的身影阻挡月色时,元小春几乎被失望吞没的双眼却变得比月光下的露水更美丽,扬起灿烂的笑容,两个小酒窝立即出现,情不自禁的叫道:“老婆……”
黑夜里的易风刑越显深沈,看不出半点情绪,元小春的心沈进低谷,他低下头道:“你回来就好,我马上离开,你不要不高兴。”
他撑起身,麻木的双腿艰难的迈出一步,脚下一软,跌进易风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