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你的记忆一旦恢复,仙力也会跟着恢复,到那时,你就必须离开人界,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自己要什么,我很清楚。”没有一丝犹豫,寒星重重的点了点头,银白色的眸子深处是一片决绝。
“呵呵呵……”低低的笑声从胸腔中震出,透着无边的压抑,伟岸的身子缓缓转回,紫眸就那样紧锁住寒星,像是要透过一切表象,窥视他内心深藏的灵魂。
半响,就在寒星以为他不会说话时,缥缈的声音从那凉薄的唇瓣里发出,“原来,情真的可以让人执着到这种地步,不管是万年前,还是万年之后,我们始终逃不开她设下的牢笼。”
这话,竟有了一丝惺惺相惜之感。
寒星微怔,正想问些什么,那人又道:“就算是在本尊鼎盛时期,要帮你破除禁制,也需要费些功夫,何况是在本尊失去精血的情况下。”
“什么意思?”说了这么多,还是不肯帮他吗?
“你走吧,待本尊认为自己有实力帮你破除禁制时,自然会想办法帮你的。”他也想要看看,万年之后,他的选择会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寒星竟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仿佛,这人在期待着什么。
“好。”反正紫龙已经答应了,说再多也无用,寒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紫龙的卧室。
此刻,另一间房里。
凤倾月缓缓收回扩散的五识,凤眸幽深如海,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
“冤家,怎么了?”夭寐在她怀里拱了拱,妖娆的小脸已经恢复血色,却还是腻在她的怀里不肯离开。
“没事。”凤倾月淡淡的敛下眼帘,将一切思绪藏于那片深海之下,凤眸凝视着夭寐,唇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怎么样,还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有,小爷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小脑袋在女人怀里狠狠的点了点,原本已经恢复血色的俏脸瞬间血色尽失,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靠在凤倾月怀里,有气无力的道:“冤家,你还是多陪陪我吧。”最好在生下肉包子之前,都一直陪着。夭寐在心里暗自补上这一句。
菱唇好笑的勾了勾,伸手在夭寐脸上掐了掐,“行了,怀孕期间少动用灵力。”
“哪有?”夭寐不满的撇了撇唇,转而又道:“冤家,你猜老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醒了。”也就是说夭家应该已经闹翻天了。
妖魅的脸上满是狐狸般的笑意,小脸埋进女人的胸前拱了拱,奸笑道:“那老家伙有了孙子,又抱得美人归,一定乐歪了。”
也不知夭寐是不是故意,说话间的热气透过衣服,直接喷洒在了女人胸前,激起一串又一串的鸡皮疙瘩。
“该死的,你就不能消停点?”凤倾月猛一个翻身,将人小心的压在身下,瞧见对方脸上贼贼的笑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你有了身孕,我不能碰你,你就给我老实点,少给我找不自在。”
温香软玉在怀已经够她吃一壶了,偏偏这人还不老实,总是在她怀里挑火,弄得她都快欲火焚身了,还找不到地方降火。
“嘿嘿,要是冤家想要,我有办法帮你降火的。”上挑的媚眼眨了眨,眼底透着一丝引诱,“小爷的宝贝里,有一样东西一直没用的。”
菱唇狠狠的抽搐了两下,无力的看着身下的人儿,一个翻身让他骑上自己的小腹之上,柔声道:“夭夭乖,这段时间你就消停一点,等你生产之后,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
“怎么玩都可以?”媚眼忽的瞪得大大的,眼底闪烁一颗颗的小星星,上弯的嘴角是得逞的笑意,撒娇道:“那生产之前,冤家得多陪陪我。”
“好。”
“每天都得抱抱我。”
“好。”
“每天都说一句你爱我。”
“……好。”
“每天都得抱着我睡。”
额角突突跳动了两下,凤眸深处划过一抹笑意,面色却倏地沉了一下,“夭夭,不能恃宠而骄。”
“我哪有骄?”夭寐蹙郁的将下巴抵在鸿沟之中,殷红的小嘴撅得老高,看上去十分委屈,“小郭子才是恃宠而骄,小爷受了他不少鸟气,这下要全部讨回来!”
凤倾月:“……”
她能说她之前都是故意的吗?目的就是为了刺激他们。
“好嘛好嘛,不用每天陪着我睡,就多陪陪我而已。”见凤倾月不答,夭寐误以为她生气了,急忙退让了一步,“像是不舒服什么的,冤家一定得陪着我。”
“好。”菱唇好笑的弯了弯,这家伙永远不会放弃任何给自己谋取福利的机会。
“嘿嘿,冤家,你答应了,不能反悔的。”夭寐满意的将头再次埋进鸿沟里拱了拱,感觉到女人瞬间紧绷的身躯,嘴角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行了,你早点休息,我今晚还有事。”凤倾月都快被夭寐给逼疯了,这丫的三两下不离老本行,就想逼得她忍不住,他才能动用那些收藏多年的宝贝。
将夭寐轻柔的放在大床上,凤倾月风一般的离开了房间,离开时,还不忘小声的将门带上。
看着紧闭的大门,夭寐郁闷的扁了扁嘴,侧身从床头柜里抱出一个小箱子,宝贝似的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当拿出那根红色的玉势时,嘴角顿时弯了起来,这玩意儿早晚用得上!
……
凤倾月离开夭寐的房间之后,就直直的来到了紫龙的房门外,脚刚刚抬起,门内就响起一个声音,“门没锁。”
菱唇狠狠的抽搐了两下,凤倾月垂眼看了看自己高抬的脚,猛地放下,推门走了进去。
“为什么要答应他?”一进门,凤倾月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此刻,紫龙正横躺在大床之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要睡觉的关系,布料穿得极少,蜜色的胸膛敞露在空气之中,在灯光的映衬下反射着迷人的光泽。单手撑着美得不似凡人的脑袋,一头如绸缎的紫发绽放在白色床单之上,像极了盛放的紫罗兰,弯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花骨朵。
一双狭长的眸子半眯,在似醉似醒之间,透着一丝不一样的诱惑。紫色的瞳孔缓缓转动,泛着淡淡迷雾的眸子望向凤倾月,迷惘的问道:“什么?”
擦!凤倾月发誓,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抓狂过,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目光如炬的盯着紫龙,自然也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牙关狠狠的磨了磨,“少他妈给老娘装蒜,你明知道老娘要来,装什么糊涂?!”
“什么?”还是两个字,逼得凤倾月真恨不能撕掉那厮的面具,在那张俊脸上狠抽两下。
“紫,龙!”从牙缝中用力的磨出这两个字,凤倾月身侧的手紧了紧,强忍下扑上去的冲动,冷声道:“别告诉我,你睡觉不关门的,还摆出这样一副姿态,你丫的在等什么?”
“等红杏。”这句话,紫龙是用十分认真的口气说出的。
凤倾月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不可思议的瞪着床上的男人,若不是那身气势还在,她真要怀疑这人被顶包了。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就上当了!凤倾月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和紫龙相处了上千年,那丫的最清楚她的弱点和萌点,她最架不住的就是男人迷惘的眼神,这丫的一定知道,所以才故意摆出这副姿态。
这样一想,凤倾月也渐渐冷静下来,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就见床上的人一撩腿,原本覆盖在紫袍之下的春光泄露,包括两腿之间那壮观的景色。
擦!这男人要搞毛?色诱?!
凤倾月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身侧的手一紧再紧,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猛地扑了上去。
床上的人似乎早就料到,不闪不避,任由女人将他扑倒,凉薄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状。
“紫龙,你他妈的少给我玩这些,你明知道我在夭寐那里憋了一肚子欲火没发泄,居然给我来这招!”没有一丝犹豫,在扑倒紫龙的瞬间,凤倾月的手就已经高高举起,猛地一拳落下,正中男人的左眼。
捂住受伤的左眼,紫龙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这女人还真是下得了狠手,正想动用灵力修复,就听身上的人道:“给老娘受着,这是你应得的!”
话落,如雨点的拳头再次落下,每一拳都落在他的脸上,下手毫不留情,很快,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就已经肿成了猪头,简直是惨不忍睹。
见再没有下手的地方,凤倾月心底的怒气才算是消了一些,无所谓的停下手,甩了甩用力的拳头,淡淡的道:“万年前就想动手了,只是没机会,这下算是报仇了。”
万年前,这家伙就是用这副模样,骗得她在那个狗不拉屎的山上住了上千年,要论腹黑,这屋子里的男人没一个比得上他,只是正常情况下他不屑于用而已。
凉薄的唇角狠狠的抽搐起来,这一抽,就牵动的嘴角的伤口,一丝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滑下,他却是没有吭一声,反而目含宠溺的望着身上的女人,“消气了吗?要不要再打两拳?”
凤倾月:“……”
见凤倾月不语,紫龙猛地一翻身,将她牢牢的控制在身下,紫眸定定的锁住她,嘴角微微上扬,“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再痛也值得。”
凤倾月:“……”
“凤儿,如果我能够恢复修为,重新打开时空结界,我们回灵山好不好?再也不要下山,再也不要管人界,仙界,就我们俩,过回从前的生活。”
话落,凤倾月的眸子蓦地沉了下来,英气的眉宇轻蹙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看来,你还是没有放弃。”
她以为,来这个家这么久,他应该已经改变了,结果,她还是失败了吗?
不管是万年前,还是万年之后,他都还是那个唯我独尊的男人,霸道的要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却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自由。
瞧见了凤眸中一闪而过的讥讽,紫眸深处闪过一丝痛楚,将头慢慢的埋在女人的脖颈处,不再言语。
是谁说,爱到深处就能为对方放弃一身骄傲?
他努力过,真的很努力了,可是他发现自己还是不能放下,每每看着她搂着家里的男人,他的心都在泣血。
他开始理解那群男人的爱,也开始认同那群男人的爱,但不代表他能够放下一切,真真正正的融入他们。
他答应寒星,也是想看看,在恢复了万年前的记忆之后,那个与他同样一身骄傲的男人,是不是能够放下一切,心甘情愿的融入这个大家庭。
感受到紫龙身上散发的气息,凤倾月眼中出现了一刻的恍惚,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月光之下,入目的是男人绝美的侧眼,淡漠的容颜不染凡尘之气,银白的月光挥洒在他的周身,造就出一种如梦如幻的美感。而掩藏在那份美感之下的,是一个孤寂的灵魂,孤傲,淡漠,与世隔绝,狠狠的撞击着她的心弦。
那是,她与紫龙相爱时的画面?
凤眸微眯了一下,斜睨着身上的男人,凤倾月忽的发难,整个人翻身而上,手中快速结出一个法印,打进了男人的身体里。
“凤儿,你干什么?!”感觉自己被限制了行动,紫龙不解的望着身上的女人,她又想玩什么?
“呵呵呵,既然你还是不能接受,就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帮助你一下。”伸手拍了拍男人青紫交加的俊脸,菱唇边满是不怀好意的笑,“不如你也尝尝,被人限制,只能被迫接受的滋味。”
什么?!紫龙一呆,还是有些不明白凤倾月的意思。
只是,不等他明白过来,房间里就已经失去了女人的踪迹,再回来时,女人怀里抱着的东西,让紫龙蓦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女人。
“凤,凤儿,别玩了,快放开我!”此刻,紫龙的声音隐隐染上了一丝颤抖,体内的灵力开始疯狂运转起来,可惜他的灵力流失太多,根本无法冲开凤倾月设下的禁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抱着一大堆蔬菜水果向自己走来。
“凤儿,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凤倾月将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儿丢上床,随手反锁上房间大门,弓着腰像猫一样爬上床,嘴角挂着狼外婆似的邪笑,“虽然这样的被迫接受,和那样的被迫接受有一定的差距,但至少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反抗。”
万年前,她对紫龙下不了狠手,不代表万年之后还是如此,万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即使她的爱没变,但她已经不是万年前的火凤,她是凤倾月,凤栖国的女皇!
“先用什么好呢?”凤倾月随手拿起一根黄瓜,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嫌弃似的摇了摇头,“这根黄瓜太轻了,就表示体积不够,不能塞满你那壮志酬筹的内心!”
汗!壮志酬筹是这么用的吗?
紫龙后脑滑下一大滴冷汗,心里第一次有些发虚,看着女人手里那带刺的东西,不住的点头,“不错,所以咱们别玩了。凤儿,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商量。”
“不错?看来你也认为这东西满足不了你?”直接忽略了男人后面的话,菱唇轻扯了一下,商量,万年前他怎么不说和她商量,在对圣子下手之前,他怎么不说和她商量?
这丫的独断独裁了万年,也时候得到一点教训了!
随手拿起一根胡萝卜,再次掂了掂重量,跟着点了点头,“不错,这东西有重量多了,而且方便掌控,一定会让你深刻的体会到‘被迫’的滋味。”死死的咬住‘被迫’两个字,像是和那两字有仇似的,只恨不能嚼碎在嘴里。
紫龙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滑下,他知道,这次是真的将这个女人惹毛了,否则她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还记得万年前,冥天就是逼急了她,才惨遭爆菊的命运。
“凤儿,我真的知错了,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谈?”凤倾月懒懒的掀起眼皮,一瞬不瞬的望着紫龙,淡淡的问道:“你肯为你自己的错误买单了?”
“啊?!”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瞧见紫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解,凤倾月嘲讽似的扯了扯唇角,“你该不会忘了,如果万年前不是你,圣子也不会被废去一身修为,如果不是你,圣子也不会堕入轮回道,我自然也不会跟着跳入轮回池,不会认识这群男人,更加不会有了今天。”
凤倾月每多说一句,紫龙的面色便黑上一分,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悔,从她跳下轮回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后悔了。
万年的等待,万年的沉睡,万年的……紫眸轻闪了一下,紫龙突然想起天冲归位时,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凉薄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紫龙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等于默认了凤倾月的做为。
如果,那些画面都是真的,她应该会恨死他吧?
只是他并不能确定,那些画面是不是真的,因为他还差一道魂魄,待那道魂魄归位,他才能知道万年来所有的一切。
见紫龙突然放弃了抵抗,凤倾月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紧盯着紫龙看了一会儿,突然将胡萝卜凑到他的嘴边,“含着。”
紫眸缓缓的睁开,愣愣的看着嘴边的胡萝卜,嘴角狠狠的抖动了两下,斜眼望向凤倾月,“凤儿,能不能换一个玩法?”
“哪儿那么多废话,含着!”凤倾月的耐心快要耗尽了,眼看着紫龙连抵抗都放弃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强硬的将胡萝卜塞进他嘴里,冷声道:“不准咬断了!”
紫龙:“……”
这会不会太苛刻了?
万年前,她那啥冥天的时候,他可是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貌似很痛的,还不准咬断?!
吐出嘴里的胡萝卜,紫龙哭丧着脸道:“凤儿,你就这样玩吧,这玩意儿真的不需要,我不会咬到自己舌头的。”
擦!谁担心你咬到自己舌头了?
凤倾月脸色倏地黑了下来,看了看那程亮的胡萝卜,凤眸中快速划过什么,转身拿起一根香蕉,剥皮,再次塞进紫龙嘴里,“不准咬断,不准吃掉,也不准吞掉!”
舌尖软软的触感让紫龙无语的抽了抽嘴角,斜眼瞧见女人没得商量的嘴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含着香蕉不再发话,由得她去闹腾。
见紫龙放弃抵抗了,菱唇扬起一个得逞的弧度,随手拿起被紫龙吐掉的胡萝卜,在手里掂了掂,一把掀开已经重新盖上的紫袍,在手里比划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紫龙,我记得万年前,你很喜欢玩野战?”
她恢复的记忆之中,与紫龙大多数时候是在郊外,无论是灵山的山顶,还是凤凰山的后山,百花丛,许多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身影。
嘴里含着东西,紫龙没办法说话,侧头望向坐在他脚边的女人,犹豫着点了点头。
修真者都喜欢亲近大自然,不管是在任何时候,他都认为天地是最有灵气的地方,在野外的灵气最盛,可以帮助两人修炼。
“唔,口味挺重。”凤倾月不置可否的站起身,一脚将紫龙踢爬在床上,一屁股坐在他的后腰之上,扬了扬手里的胡萝卜,“姐也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重口味!”
话落,手里的胡萝卜瞬间翻转,用力向下一送——
“唔……!”肿得像猪头似的脸忽的扬起,优美的脖颈上扬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颈侧的青筋全部暴起,牙关不自觉的用力了一下,嘴里的香蕉顿时被咬断,裹着部分香蕉皮的香蕉从床上滚落在地。
另一间房,正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男人,一双看破红尘三千的眸子缓缓睁开,眼底划过淡淡的悲悯,很快又消失于无形,垂眼看了看自己隆起的小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安心的睡了过去。
白若辰侧眼看了看雪白的墙壁,轻叹着摇了摇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又垂眼看了看自己一点动静也没有的肚子,再次叹了一口气,也跟着睡了过去。
紫龙门外,寒星扬起的手最终没敢落下,在半空中停留了很久,遂即若无其事的放下,转身时,正对上含笑的丹凤眼,愣愣的眨了眨眼,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我不知道你和月儿的故事,但你想知道我和她的故事吗?”幕清幽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十分的友善,没有一屋子男人的烟火味道,永远是一副恬静的姿态。
对于幕清幽,寒星格外的有好感,但是一下子也说不上来,如今幕清幽主动找上他,让他在呆愣之余,几乎没有考虑,就点头应承了下来。
两人一起走进幕清幽的房间,这一聊,就是一整夜。
镜头转回紫龙的房间——
“说吧,为什么要答应寒星?”凤倾月带着胡萝卜一转身,坐在了紫龙的小腿中间,抬眼瞧见他已经在不自觉间咽下了嘴里的香蕉,才开口问道。
“唔,你能不能先停下来?”此刻,紫龙已是满脸汗珠,映衬着那张青紫交加的猪头脸,看上去格外的搞笑。牙关一次次的咬紧,强忍着痛楚道:“我说得是恢复修为之后,二十一世纪的灵气这么薄弱,就算我想要恢复修为,至少也需要一年半载。这一年半载,你的计划早就成功了,没必要在意我为什么答应他,不是吗?”
汗,能不能停下来?好痛!
瞧见汗湿的紫发紧贴在男人的脸颊,凤倾月淡淡的扯了扯嘴角,13看网速划过什么,又问:“你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男人从不做无用功,何况是帮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恢复真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绝对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
为什么?难道要他说,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而已?牙关再次紧了紧,察觉到女人加快的动作,紫龙只能无奈的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如果你恢复记忆了,就应该知道,梵天是一个怎样的人!”
万年前,梵天身为天帝之子,加上绝世无双的容颜,引得不少仙女痴心错付,可是,他偏偏不懂爱。天帝为了历练他,在损失了不少天兵天将之后,选择了让梵天下界阻止火凤,也算是给梵天一个历练的机会。
谁知,梵天下界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冥天被爆的一幕,于是万年不变的容颜,就在冥天的哀叫声中,一寸寸的龟裂。
紫龙在暗处看着,只觉得着实有趣,也没有阻拦火凤,任由她继续胡闹,反正出了再大的事情,也有他替她顶着,就算真的捅破了天,大不了他们回到灵山,再次过回简单的生活。
那一刻,紫龙是有私心的,她希望火凤能尽快从失去圣子的哀伤中走出来,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一点点的脱离他的掌控。先是冥天爱上火凤,无条件的答应火凤,帮助圣子转世,再是懵懂不知情滋味的梵天,看着火凤的目光日渐转变。
紫龙不懂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一个人的生老病死乃是天道,人人都无法逃脱。但是他和火凤不同,他们乃是天生天养,他们的寿命有多长,没有人知道,就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她和圣子的感情注定只能是镜花水月,为何她还要执着的追寻圣子的下一世?
那时的梵天不懂情,其实紫龙也并不懂,他以为,爱一个人就是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尽量满足她所有的要求,疼着她,宠着她,这样就算是爱。
直到冥天无条件的为火凤付出时,紫龙隐隐约约间懂得了什么,却总觉得差那么一点,无法真正的参透。
如果不是男贞派和北凰派的搅局,或许他能懂得,也会帮助圣子转世,只是在天帝封锁三界,设下结界之时,终于激怒了火凤。
人界与修真界的结界之前,梵天和火凤大打出手,当时的火凤修为并没有恢复,根本不可能打过梵天,梵天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将火凤捉拿回天界,但他都没有那样做,最后甚至放任她再次进入冥界,跳下了轮回池。
轮回池前,紫龙,火凤,冥天,梵天,四人对峙,最终由火凤和冥天的相继跳下轮回池而告终,那一刻,紫龙分明在梵天眼底看到了一丝压抑的爱恋,以及一丝决绝。
那时的紫龙突然明白过来,梵天是故意放走火凤的,只有火凤跳下轮回池,才能避免天界的问罪,安安静静的过上万年,还能与圣子厮守。
正是那样的良苦用心,让紫龙变得更加迷惘,究竟爱是什么?他是最先爱上火凤的,为什么到了最后,他会发现,其实最不懂爱的是他?
当梵天请求下界体验历练时,紫龙就知道,万年之后的再次归来,她的身边,很有可能已经不单单只有圣子,而多了冥天和梵天。
他无法跟随火凤跳下轮回池,不是因为舍不得一身修为,而是因为他还要保护她,在火凤跳下轮回池前,他就已经将修为化作保护屏障,种在了火凤的身体里,可以保障火凤在轮回的万年之内,不会遭到任何损伤和意外,也能防止仙界的人趁机找她的麻烦。
他不能跟着跳下轮回池,可是又想要追随她的脚步,于是将三魂七魄逼出体外,义无反顾的投入了轮回池中,而他的真身却沉睡在了地底。
紫眸中划过往日的一幕幕,紫龙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万年前,梵天也有私心,否则他不会请求百世轮回,所以自己才想要知道,如果同样面对今日的境况,梵天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万年已过,天帝的怒火已消,如果梵天以一己之力力保凤倾月,天帝很有可能会留下凤倾月,只是以怎样的方式留下,还有待考究。
但,那至少是一个契机,不是吗?
凤倾月虽然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但关于梵天的记忆,还是恢复了大半,有些不明白紫龙的话,可她什么也没有问。
直觉告诉她,如果追问下去,很有可能是一个麻烦。
“紫龙,你还有一次机会。”凤倾月猛地抽出那根带血的胡萝卜,坐在紫龙身后的视线,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带血的美景,菱唇狠狠的抖动了两下,随手将胡萝卜丢在地毯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紫龙,淡淡的道:“万年前是第一次,万年后是第二次,希望这最后的一次机会,我们都不会失望。”
她的耐心有限,如果还是不能让紫龙放下那一身骄傲,她会选择用另一种方式,将彼此在对方的生命中彻底剔除。
话落,紫龙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能动了,能动的第一件事,就是捂住受伤的菊花,在床上不停的翻滚了两圈,抬眼望向居高临下的女人,声音不若往常那般缥缈,多了一丝沙哑的磁性,“给我一些时间。”
“好。”深深的望了紫龙一眼,凤倾月的身影渐渐淡去,就这样消失在了房间里。
紫龙缓缓的从床上爬起身,看了看地上带血的胡萝卜,再看了看床上剩余了一大堆东西,紫眸中划过一丝复杂,被迫接受吗?
万年前,自己给她的爱,是不是就像一个永远也无法逃出的牢笼,外表绚烂,内里却充满了压抑?
盯着那些东西看了很久,紫龙才抬手一挥,那些东西就像是被风化了一般,彻底消失在了房间里。
至于脸上的伤和菊花的伤,有了凤倾月的事先警告,他只能无奈的爬在床上,等待人体修复机能发挥作用,自我修复。
……
三日已过,这日,正是凤倾月和保罗约好的时间。
一大早,凤倾月就去了蓝氏,在视察了蓝氏的业务之后,就静静的坐在办公室里等待,她相信,无论结果如何,保罗都一定会来。
果然,午间,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凤倾月抬眼望去,对着一脸忐忑的特助挥了挥手,特助才带上门,退了出去。
“他是谁?”保罗一进入房间,就见到了房里多出来的一个人,并不是十分出彩,是那种丢在人群之中,就不会被人发现的那种。只是,在他收集到的资料之中,似乎并没有这个男人的资料?
金眸深处凝起一抹沉思,这个女人的底牌,仿佛永远在变,让人根本无法真正的看清,她的极限在那里,和这样的人合作,有胜算吗?
“他叫北二,是我的属下。”凤倾月淡淡的回了一声。抬手示意了一下,北二就识趣了为两人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再次退到了凤倾月身后。
“我们的谈话,似乎不需要外人在场?”伸手端起办公桌上的红酒,保罗轻轻摇晃了一下,又凑到鼻子下闻了闻,“hautbrion?凤小姐果真是好品味,放在办公室里的红酒,居然也是这种高配置。”
菱唇微微抽搐了一下,她根本就没查看过这是什么酒,全是蓝傲风当初留在办公室的,不过看保罗这模样,这酒的来头不小。
“hautbrion,又称总统之爱,z文里叫红颜容,是米国开国元勋总统托马斯·杰尔逊的至爱,价值不菲。”保罗随意的笑了笑,如果忽略他那些变态的嗜好,就连凤倾月也不得不承认,保罗是一个美男子,大概如同白若辰所说,血族拥有最优良的血族,所以血族里的人往往都拥有俊美的五官,得天独厚。
见凤眸中没有任何起伏,对于自己刻意露出的笑颜,也没有任何惊艳,保罗眼中划过淡淡的惊讶,遂即端起办公桌上的另一杯红酒,递给了凤倾月,“怎么样,陪我喝一杯?”
凤眸深处划过一抹精芒,抬手接过保罗递来的红酒,同样放在鼻下轻嗅了一下,味道甘香醇厚,的确是上好的红酒,只是可惜了这杯红酒。
“保罗先生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闻过之后,凤倾月突然开口问道。
“如果同你合作,你能给我的好处是什么?”保罗姿态随意的坐在办公桌的一角,微微侧头望向凤倾月,嘴角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意,“男贞派可以给我绝无仅有的权利,至高无上的地位,那你呢?能够给我什么?”
“绝无仅有的权利?至高无上的地位?”凤倾月不由得嗤笑一声,“保罗先生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真是如此,又何必走到任何地方,都有一个修真者在暗处监视着呢?”
话落,保罗的面色蓦地一变,还来不及说话,就见凤倾月忽的出手,一道红光之后,房间里突然显示出一抹身影,正是那日在蓝家的另一名修真者。
“你跟踪我?!”保罗猛地转回身,金眸中有着暴风雨欲来的压抑。
“任何人也不能背叛宗主。”修真者微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话里,已经清楚的表示了他的立场。
“既然来了,也就别走了。”凤倾月手中突然打出一个奇怪的法印,限制住了那人的行动,见那人企图挣脱她设下的禁制,不由淡淡的开口解释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道禁制,就算是万年前的冥王也无法解开,又何况你一个小小的修真者?”
这道禁制,是她在爆掉紫龙菊花时,突然想起来的,万年前,她就是用这道禁制制住了冥天,让他堂堂一界冥王,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任她鱼肉。
“你恢复记忆了?!”那名修真者不敢置信的出声,眼底涌起淡淡的惊恐。
“你知道的还挺多。”凤倾月冷笑一声,身影突然出现在那名修真者面前,凤眸紧锁住他的视线,冷声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哼,你别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那人不屑的侧过头,就算恢复记忆又怎样,只要宗主出关,突破最后一层修为,就算是万年前的火凤,也不能拿男贞派怎样。
“既然你不说,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凤倾月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温柔的抵在了他的脖子间,唇角衔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十分享受这样的乐趣,“既然你知道这么多,本尊也不妨多告诉你一些,本尊的确已经恢复了万年前的记忆,甚至已经恢复了万年前的修为,曲曲一个男贞派,本尊有的是方法让你们覆灭,你知道本尊为什么会是男贞派的克星吗?”
说到这里,一丝灵力顺着那人的脖子,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那人顿时感觉身体里的灵力像是被什么冻结住了,然后疯狂的顺着那一丝探入的灵力,涌进了凤倾月的身体里。
那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控制想要控制住身体里的灵力,那些灵力却再也不受他的指挥,仿佛从来就不属于他一般,疯狂涌进了凤倾月的身体里。
灵力的快速流失,使得那人有些腿软,却因为禁制,只能无力的站着,口中一直喃喃道:“不,不可能,不可能会是这样……”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凤倾月冷笑一声,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指尖骤然施力,就听‘咔咔’两声碎裂声,那人脖子一歪,就失去了所有的生命特征。
禁制被撤走,冰冷的尸体轰然倒地,一条细小火线向那人窜去,眨眼间,一具尸体就这样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之中。
做完这一切,凤倾月才转回身,淡淡的扫了保罗一眼,毫不意外见到他惊愕的表情,走回办公桌后坐下,继续道:“保罗先生,做好选择了吗?”
“既然你已经恢复修为了,似乎并不需要我?”金眸深处划过一抹狐疑,依照男贞派对这个女人的惧怕程度,如果她真的恢复修为了,又何必再怕什么?
“我想你走入了一个误区。”凤倾月微微扯了扯嘴角,面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其一,我虽然可以轻易的解决男贞派,但是我并不知道男贞派现今的位置,更加不可能短时间内找到男贞派的宗主。其二,我的男人毕竟是血族的人,我不想与血族正面为敌,是因为我不想他难做。还需要我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真的,只是这样吗?保罗微眯了一下眼,双眼紧盯着凤倾月,想要看出些什么。可惜,一无所获。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保罗扬了扬手中的红酒杯,笑着道:“cheers。”
凤倾月闻言,微微眯起眼眸,眼角余光看向北二,见他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忽的将酒杯扫落在地,“看来,你是已经选定位置了。”
“你……?!”保罗一惊,她看出什么了?
“你以为,你在端起自己的红酒杯时,在我酒里下了药,我就没有看见吗?”凤倾月冷笑着站起身,双手撑着办公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倾,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强劲气势,“没错,吸血鬼的速度是很快,几乎没有一丝破绽,但那是对于普通的修真者来讲,在我眼中,你的那点速度,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被女人身上那股气势惊到,保罗不禁倒退一步,离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远一些,金眸中闪烁不定,开口问道:“所以,刚才杀掉那个修真者,你只是想要给我一个警示?”警示他,不要在她面前耍花样。
“不错,可惜,你偏偏还是选择了让我喝下那杯酒,你自然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话落,一个隐形的结界出现在办公室里,阻挡了所有的声音,凤倾月的身影也瞬间出现在保罗身后,惊得他猛地转回身,惊疑不定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不可能,她的速度居然可以比他还快?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仿佛看透了保罗的所思所想,凤倾月向前踏了一小步,逼得保罗不自觉后退一步,在撞到办公桌的桌角时,他才勉强稳住身型。
“既然你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为什么要拖延三天时间?”保罗不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解释不通,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杀了他,她一点好处也没有,不是吗?
“拖延三天时间吗?”凤倾月抬手摸了摸下巴,笑中带着几分玩味,“没想到,你还不算笨,知道我是有意拖延。”说着,伸手指向北二,轻笑道:“你知道,北二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难道这人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不成?
“他是一个异能者,相信这个词汇你并不陌生,因为西方国家也存在异能者,也就是一些天生拥有异能之人。而北二的异能就是,读心术,通过强大的脑电波,读取对方脑子里的信息,从而得到我想要的资料。”
“那你为什么要拖延三天之久?”此刻,保罗的惊骇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这个女人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人?而且从他得到的资料里,根本就不曾显示有这样的人,她是又是从何处召集而来?
“因为,北二的读心术还不能发挥最好的效果,到目前为止,他也只能通过两人的对话,短时间的读取对方潜意识里的信息,而无法完全读取。”
“而你三天前故意放我走,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或者是说,故意让我请示上面,想要通过跟踪,读取信息,两手准备,以达到万无一失?!”
保罗很快就明白过来,并接着凤倾月的话往下说:“如果,我选择的是你,你会通过我找到男贞派,如果我选择的是男贞派,你也可以让北二读取更多的信息。你刚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故意和那个修真者说了那么多,并故意和我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套我潜意识里的话?!”
“你很聪明。”凤倾月淡淡一笑,曼珠沙华的香气瞬间弥漫整间办公室,“如果你一开始选对了位置,我也不介意留你一命,只是现在,你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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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读者:菊爷,你混过黑社会?怎么对黑社会这么清楚?
菊爷:唔,这个问题可以深刻的探讨一下,没准儿,爷现实也是np,你们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