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川能这么好言好语地跟苏锐讲话,已经代表了不正常。
这说明——他很自信。
当听到“后院起火”这几个字之后,苏锐的眉头顿时狠狠皱了起来。
他可不想看到苏家出什么事!
不过,话说回来,苏家有苏无限坐镇,又能出什么事儿?
“我现在不关心其他的,只关心你的性命。”苏锐的声音冰冷无比。
“我说锐哥,你得分得清轻重缓急啊。”白秦川说道,“柯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也做出了我的弥补,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总得给人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吧?”
“你几乎毁掉了柯凝的人生,这是用什么方法都弥补不来的。”苏锐眯了眯眼睛,“还有,刚刚死去的那个出租车司机,我想,你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个司机死了?”白秦川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是懊恼:“该死的,这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一定有人栽赃嫁祸!”
苏锐冷冷说道:“那你把车子停下来,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锐哥,你这演技实在是太不逼真了。”白秦川说道:“我当初那样对柯凝,完全是想要让她对我低头,这罪不至死吧?”
“那你跑什么?”苏锐冷冷说道。
打电话的时候,他透过驾驶室的玻璃看了看,貌似,距离白秦川的车子,已经是越来越近了。
“我不跑的话,我肯定死了。”白秦川一边说着,还一边用眼神示意路宽,让其不要减速。
“锐哥,你真的不想知道,苏家后院为什么起火了吗?”白秦川说道,“我虽然对不起柯凝,可我至少没害过你性命,可是,现在,苏家有人要你的命!那一次次的事情背后,都站着他的影子!孰轻孰重,锐哥你的心里面必然有一把尺!”
苏锐的眸光一凛。
他当然知道,那一次次的事情背后,站着一个华夏人的影子。
无论是军师的小木屋被炸毁,还是卡琳娜对自己设伏,都是和这人密切相关的。
看到苏锐短暂沉默,白秦川低吼道:“锐哥,他就是你的好外甥,杨光明!”
杨光明?
听了这句话,苏锐的脑子嗡的一声响!
杨光明是苏天清的儿子,曾经,在苏锐回归苏家之前,杨光明行事作风非常高调,在首都世家圈子里的能量也不低,但是,在苏锐宣布归来之后,苏老爷子和苏无限几乎把所有的资源都倾注到苏锐的身上,导致苏家的几个后代越来越没有存在感。
当然,这也不是苏锐在和他们刻意地争抢资源,实在是前者确实太耀眼了。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苏无限和苏天清一直全方位无理由站苏锐,偏心偏的不行,在这种情况下,其他的几个苏家后辈,就算是心中有不满,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苏锐在进入苏家之前,和杨光明就发生过一些不愉快。
难道说,后者是因为此事而怀恨在心?
现在想来,苏锐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杨光明本人了。
但是,这是两回事!
苏锐才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两件事情混为一谈!
“白秦川,我要追上你了。”苏锐淡淡地说道:“杨光明的事情,等我回苏家之后再解决,而柯凝的事情,我现在就要解决。”
白秦川有点着急了:“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杨光明事情败露,畏罪潜逃,现在已经跑到了非洲去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杨光明跑到非洲去了?
苏锐的眼睛再度狠狠眯了起来。
这件事情疑点重重,他很关注杨光明的安危,但更担心苏天清的情绪。
无论如何,苏家不能出事。
但是,这个时候,要让苏锐掉头回去,那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我现在并不能够证明,那些事情的背后究竟是有着杨光明的影子,还是你的影子。”苏锐的眼睛眯了起来:“柯凝的事情,你必须要付出代价。”
说完,苏锐便挂断了电话。
白秦川把电话一甩,瘫在了后排,脸上写满了沮丧:“那就是没得谈了。”
路宽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他,随后问了一句:“你这沮丧的表情,到底是真还是假?”
白秦川差点无语:“在你的心里,我真的是这种无时无刻发挥演技的人吗?
”
“难道不是吗?”路宽说道。
“你这个只喜欢说实话的特质,真的让人很讨厌。”白秦川说完,扭头看了看后方的直升机,双方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
“算了,减速吧。”白秦川颓然叹道。
“那就说明,我快死了。”路宽来了这么一句,忽然笑了起来。
白秦川看了看他,随后默然了几秒钟,才说道:“谢谢。”
“不用说谢谢,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从踏进白家大门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了我的归宿了。”
路宽松开了油门,任由车子凭借惯性往前迅速滑行,时速表上的数字在不断地往下掉。
白秦川闭上了眼睛。
而在车子减速的时候,直升机已经超过了他们,飞到了前方,缓缓降落在了路中央。
路宽见状,脚又重重地踩上了刹车。
车子停下来了。
这似乎宣告着一场旅程的结束。
白秦川睁开了眼睛,说道:“刚刚你要是不踩刹车而是踩油门的话,能不能直接把他们给撞死?”
路宽摇了摇头:“别说废话。”
白秦川叹了一声,开门下车。
路宽的动作稍稍快一些,他站在了白秦川的前面,迎着那一架直升机。
陆陆续续,又有几架直升机降落了下来。
苏锐已经走了下来,而在他的身边,则是站着蒋晓溪。
“妈的,绿帽子戴到脸上了。”白秦川见状,啐了一口,骂道。
毒舌路宽说道:“你要是有本事,也给他戴一顶帽子。”
“你不说话能死?”白秦川看着挡在身前的男人,不爽地说道。
“反正也快死了,不多说两句实话,我心里不痛快。”路宽说道。
白秦川的眼眸之间浮现出了一抹复杂:“那把能让你痛快的那些话一口气说出来吧。”
“我最想说的就是一句话。”路宽面无表情地说道。
“哪一句,不妨现在就说。”
“白秦川,你就是个傻逼。”路宽说完这最让他痛快的话,直接朝着苏锐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