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夫对于这个比例不是很满意：“张先生，这个提成太低了。”
“我知道你和瓦列里、别尔夫什卡都有这方面的合作，你给他们多少我不知道，但百分之一，就算把整个莫科市的工厂都给你，我也没多少钱吧？”
张谦修倒不怕波波夫想要多一点，就怕波波夫不能给自己介绍好的资源：“波波夫先生，那你觉得多少比较合适？”
“百分之五十！”波波夫说道。
张谦修摇头：“高了！一个公司的收购价就算再低，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而且，现在苏国很多人工厂和公司都在便宜变卖。”
波波夫连连摆手，说道：“那不一样，张先生你要是自己去收购的话，看似能谈下一个很好的价格，但实际上，根本不是最低的价格。”
“一家工厂，实际净估值一百万，你最多能谈到二十到三十万，不可能再低，有的甚至只能五十万。”
“但我保证，只要是我给你介绍的，你十万到十五万就能买到。”
张谦修还真让人去谈了，确实大多在两到三折的时候就谈不下来了。
“百分之二十！”张谦修也不啰嗦，直接抬了提成的比例。
“五十！”波波夫一口咬着不放。
张谦修说道：“三十，我不会再加了，波波夫先生，我跟你的合作，不能只有你一个人赚钱。”
波波夫说道：“我拿百分之五十，其中有一部分是要打点关系的，而且只要关系打点通了，我可以介绍更多的人给张先生认识，到时候在苏国，张谦修也能有自己的关系网。”
“这些公司张先生拿到手以后，还是要经营的，这些关系网你以后用得上。”
波波夫的话倒是说到张谦修的心里去了。
张谦修认真思考起来，就算波波夫要按自己收购价额外拿百分之五十，自己也是赚的。
而且这些关系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这也等于无形的资产了。
张谦修缓缓掏出烟，递给波波夫和翻译一人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一直等手里的烟抽完，张谦修才说道：“波波夫先生，百分之四十，你要多少我不管，但其他人的提成，我亲自给，当然你的提成我会保密的。”
百分之四十波波夫已经能接受，他至少还能拿到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如果他能给张谦修介绍一个亿的收购项目，他有两千万到手，他还是有信心找出这么多苏国资产让张谦修收购的。
但波波夫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一口就咬着百分之五十不送口：“张先生，我是诚心跟你做合作的，我开出的价格就是低价，已经不能再低了。”
“你要知道，要是我们的合作出了任何的意外，我屁股下面这位置可就没有了。”
张谦修不是神仙，他拿不准波波夫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波波夫掩饰的太好了，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但张谦修看出来了，百分之三十波波夫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波波夫的底线应该在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四十五之间。
现在看不出波波夫的底线，只要拖着，保持住百分之四十这个数不变，波波夫肯定会露出破绽，这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换做平时，张谦修有这个耐心，这时候张谦修心里有点惦记那一份资料，心里暗暗吸了一口气，说道：“波波夫先生，我就实话跟你说了，首先，我现在已经不看好苏国，我觉得它近期就会完蛋；其次，我过两个月左右就会回国，我这次在苏国待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够，百分之四十的提成，我一分也不会再加，我会另外想办法。”
“我现在可以再提一点，给百分之四十五的提成，如果波波夫先生答应，我们就合作，不答应的话，那就算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提这个事。”
波波夫不知道张谦修说的是真是假，但他心里确实是信了八分，而且百分之四十五已经很好了，只比他提出的百分之五十低了百分之五而已。
波波夫笑着站起来：“张先生快人快语，既然张先生这么爽快，那我也没有其他可说的，就百分之四十五，但我们先说好了，这个提成是保密的，张先生对其他人要说百分之三十。”
张谦修点头：“可以，没问题！”
“那好！张先生，我这里恰好有几个工厂，看你有没有兴趣。”波波夫倒是实干主义，起身从身后的资料柜里翻出了几份资料，递给张谦修：“张先生，你回去看看。”
张谦修接过看了一眼，里面全是苏国的文字，他一个单词也不认识，随手把资料给收了起来：“波波夫先生，你还是直接跟我说吧！我不认识你们国家的文字。”
波波夫说道：“那行，我先跟张先生说说，详细资料就要张先生回去让翻译给你翻译一下了。”
“这里面一共有六家工厂，两家能源公司，一家钢铁公司，两家机械公司，还有一家化工企业。”
“能源公司分别是格勒斯煤矿；诺里尔斯特石油公司，这两家公司虽然在莫科市，但他们主要在托木斯克和伊尔库茨克这些地方采矿。”
波波夫说的这两个城市都属于西伯利亚地区的，那一片地方虽然冷，但地下有大量石油、矿产。
张谦修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折腾这些公司，现在也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这两家公司的运营情况怎么样？”
波波夫摇头：“不怎么样，基本都是亏损的，但诺里尔斯特石油公司有八个油田，目前在开采的有两个，有四个以前开采过，因为经济和国际石油价格等原因，去年就已经停止开采了。”
“还有两个没有开采，但已经探明，地下有大量石油，”
“其中有一个油田估计有十几亿吨的储量，这八个油田中最小的也有三千多万吨的储量。”
张谦修对这些数字没有什么概念，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多。
不过，张谦修知道，苏国解体是一个多方面的原因，比如粮食、经济、军事、体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石油，1990年和1991年国际市场原油价格都不高。
“波波夫先生，我问一个外行的问题，开采原油还会亏吗？最多就是不赚钱吧？”张谦修试探着问道。
波波夫说道：“我对石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要是张先生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找时间把他们公司的管理层约出来聊聊。”
“目前这一家公司还是国营的，不过官方有卖掉的意思。”
张谦修还真有一点兴趣，毕竟原油这东西，都是国家、大资本才能碰的东西，普通人也就在期货上玩玩。
张谦修说道：“可以，有时间一起吃个饭，我们详细聊聊，其他的企业呢？”
波波夫说道：“格勒斯煤矿公司目前还是盈利的，现在冬天了，很多地方都是要用煤的，他们有四个煤矿，目前还在开采还有两个，其他两个已经停止开采了。”
“他们目前还有一个煤矿跟官方申请，不过因为国内的原因耽搁下来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格勒斯煤矿公司只要维持这个水平赚钱是没有问题。”
“不说别的，他们那四个矿煤矿的储量就有几千万吨，随随便便也值个几千万米元，他们还有很多设备，估值不说一亿米元，五千万米元是肯定有的，我保证张先生五百万米元就能买到这一家公司。”
五百万，收购一家拥有四个煤矿的公司，至于储量几千万吨到底算多还是算少，张谦修也不太懂。
这时候张谦修感觉，自己来的时候带的人还是少了，应该带一批能源方面的专家过来的。
张谦修不懂也就没有继续问这家公司的情况：“其他的几家公司呢？”
波波夫将剩下的公司情况都和张谦修说了一遍。
这些公司都不是小公司，能源公司有自己的矿产，机械方面的都有自己的核心技术，这两家机械方面的公司，一家是生产农业机械的，收割机、拖拉机之类的，除了发动机和液压系统，其他方面的技术，都能自己解决。
另外一家机械公司，是军工转过来的，目前从事各种大型设备制造，比如大型传输机、粉碎机，因为苏国工业几乎完蛋，他们公司也要完蛋了，但技术还是有的。
总而言之，这些公司大多都处于亏损的状态，但他们都有自己的核心资产，这些核心资产要是拿到国际上变卖，随随便便都是几百万、几千万，但现在苏国内没有人要，张谦修可以用十分之一的价格买到。
这一切看起来很完美，但问题也很严重，张谦修接手了，能不能把这些公司给盘活，这是一个关键。
盘不活的话，那些技术会慢慢落后，那些固定资产除了土地、矿产之外的东西，都会慢慢贬值。
就好像工厂的机械、矿场的挖掘机、汽车、油田的钻进设备，这些东西在苏国境内是卖不上价格的，苏国大量企业倒闭，大量设备没人要。
你想卖给落后国家的话，要办各种手续，运不出国界，就算那些国家想买，人家还要配套生产技术和维修技术，你不是生产商，你自己都要完蛋了，根本提供不了配套技术，人家凭什么买你的，他们不如去买那些运行良好的企业淘汰下来的，那些公司业绩良好，买他们淘汰下来的设备，设备出问题了，还可以让他们安排人来处理。
总而言之，企业不盘活，这些东西放在苏国时间一长就是一堆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