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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加入组织7年之久,2008年某代号的特种部队退役后,我成为组织的外勤人员,很少有时间研究蛊毒。但是,我曾经一度成为组织内的一号特工,这很大程度缘于使用蛊毒。或许我使用蛊毒的水平并不高,但对于丝毫不了解蛊毒的现代人来说,已经是个传奇。至于我为何学会蛊毒?这与我身世有关,以后我会慢慢道来。
现在的问题是,我被栽赃了,有人要杀我灭口,我甚至不知道王东升放了我是不是他们阴谋的一部分。是的,假如我逃跑了,或许他们将更大的罪名栽赃到我头上。从古至今,不少英勇的战士,往往不能战死于沙场保家卫国,而是死于敌人阴谋或自己人手上。我热爱这个国家,但是这回我可能要臭名远扬了,或许我会被抓住,秘密枪决。虽然他们不会想古代那样将我的头悬挂在城墙上,但他们肯定要在电视和网络上播出我的照片,然后下面标注文字,这是一个坏人,永不翻身。
我越想越害怕,倘若放我也是一个阴谋,我定然走不出这座原始森林,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在偌大的森林里,死去后腐烂,变成土壤或成为植物的肥料,陷入物质不灭的轮回。
我要活下去,活下去我才可能查出事件的真相,找到黄诚德,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谁也不能相信了,扔掉王东升给我准备的食物和证件,所有他们给我的物件,并用匕首挖掉了植入我身体的追踪器,这原本是保护我们的东西,此刻它会成为杀我致命武器。但是,我相信组织,因此你们能够收到我的“黑匣子”发回的记录,我期望某个工作人员偷偷查看一下也好,至少他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有人在栽赃于我。我不是怕死,我是担心自己死的不明不白,让真凶逍遥法外。
其实,我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我的大脑里沉睡着一只金蝉蛊,这是我的最大底牌,现在我告诉大家。
师父说过,一旦在危及性命之际,才可唤醒这只金蝉蛊。关于这只金蝉蛊,又是一个近乎神秘的传奇。那是我三岁的时候,突然发烧,最后送到医院里,医生说是脑膜炎。那时的医疗条件,脑膜炎是要死人的,母亲看着只有出气没有入气的样子,她将我送去求师父帮忙。
我师父叫唐云江,是隐居贵州云台山的道士,他看了我的骨骼,询问了病情,最后答应帮忙治我的病,条件是要将我送给他养十年。死马当成活马医,母亲二话不说,将我送给了师父。师父说,他并不是救我,而是我骨骼清奇,我中的是湘西最厉害的蛊毒之一钢线蛊。这蛊毒直接进入了脑部,看样子是下蛊的人想要我的命。师父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放蛊的人想要讹些钱财。后来,师父用他养了多年的金蝉蛊救了我,而钢线蛊反噬了他的主人,村里的一个补锅匠一夜之间烂成了一堆烂肉,从他的肉里爬出了密密麻麻的钢线虫。
我十四岁的一天,师父突然对我说,我们的缘尽了,他让我跪下,然后在我腋窝里种下了麒麟蛊。麒麟蛊是师父的心血,他寻了半辈子,用尽了一切毒计,才把麒麟蛊弄到手,当时寻到的麒麟蛊有两只,一公一母。但是他师兄也就是我的师伯偷走了其中一只后,并给师父下了蛇蛊,蛇蛊和麒麟蛊相生相克,从此师父不能驾驭麒麟蛊。于是,师父将公麒麟蛊打入了我体内。这样做的结果是他耗尽了力气,当晚就去世了。这是师父临终前给我讲的大致情况。他说金蝉蛊护住我的心脉,因此麒麟蛊只能植入我的腋窝。后来,我才发现师父用心良苦,因为藏于腋窝下的蛊最隐秘不过。
原始森林里的盘旋在大地上绿油油的藤条和上千年的古树,我突然感觉自由了。人最渴望的是自由,最害怕的也是自由。我们离自由越来越近,我们离灭亡也就越近。这是千古留下的自由准则,自由和不自由永不停息地争斗,因此推动者整个社会的历史进程。
我感觉到自己自由的那一刻,浑身一下子通透了。去你妈的战斗任务,去你妈的黄诚德,去你妈的恐怖分子,去你妈的金钱与权力,去你妈的功名和女人。全部滚吧!呼吸最为真实。
爬上一棵古树的枝桠上,我沉沉地睡上了一觉。醒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了。我感觉自己有点饿,人毕竟是群居动物,突然在一个陌生的森林,感觉非常的不适应。我知道,我得找一个有人的地方,但是此刻,任何人对于我来说都是个威胁。在这个国度,人们并不喜欢冒险,但是受到一些西方冒险精神的影响,很多人尝试着去探索未知的地方。冰川、洞穴太危险,于是人们就选择了原始森林。
在这样落魄的时候,我开始想念朋友。但是,有什么样的朋友会来森林里呢?我想到了黎韵菲,但一想到此刻她应该是鬼魂了,虽然我爱她,但背心凉了一阵。在树上胡思乱想一会,天就黑了。我只能坐在树上,将麒麟蛊唤出来。这是一只长得像麒麟的虫子,我感觉得到它在我手中蹦蹦跳跳,此时,我内心有一丝胆怯,我想让它安静下来,但是这麒麟蛊一点也不听使唤。在这个世上,我知道最厉害的蛊毒就是麒麟蛊了,据说比麒麟蛊还厉害的是一种阴马蛊。当然在许多人眼里,麒麟蛊和阴马蛊都是传说。但是我却有麒麟蛊,这或许是我进入组织的一个重要原因。
记得在进入组织之前,是我退役后没多久,将手边的钱花光了,于是穷得去工地搬砖,但是那天杀的包工头不给我工资。后来,我对这个包工头下了蛊,最后拿到了工资,结局是,我涉嫌下毒,被拘留了15天。在我被拘留第8天,王东升就来找我谈话,通过了组织里的蛊毒专家的考核,我成为组织里最厉害的用蛊外勤人员。我才知道,这个国家还真专门成立了蛊毒研究院,他们正从科学的角度研究蛊毒。
当时三位考官分别用了花蛊、线虫蛊和眼镜蛇蛊对付我,但是我一呼出麒麟蛊,其他蛊毒顿时烟消云散。麒麟蛊是天生神物,能够与它为敌的蛊毒,目前还没有听说过。但是我不能经常用麒麟蛊杀人的,师父说,一生中只能用两次麒麟蛊,麒麟和金蝉都是我的护命蛊,频繁使用会带来灾祸。
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听到了熟悉哨声。那是我们行动组联络的暗号。莫非是君飞来了?这会不会是个阴谋?我回了几声哨声,然后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在丛林中,很多人会害怕军犬,军犬可以嗅到人的气味,但是我不怕,军犬遇到我的蚂蚁蛊,就会乱了方寸。我怕上了高高的树上,大约离地有10多米高,才停下来。我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半个小时后,我看见是君飞,他带着两个特种兵在树下寻来寻去,这家伙比警犬更厉害。每次我消极怠工,他都能够把我找到。一见是他,我发出夜莺的叫声,他回了一声虎啸,这是安全的信号。我从树下哗啦啦滑了下去。
“你在搞什么?把追踪器都弄掉了,王头让我来接应你,怎么都找不到,还以为你死了呢。”是君飞非常不高兴地说道。
这个是君飞是我的小弟,在战场上,我至少救过他五次。因此我轻蔑地问:“接应?就凭你们三个?”
是君飞冷笑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们,但是我们有直升机等你,没有直升机,等你走出这座原始森林,已经七十岁了。”
这回该我无话可说了,是的,没有直升机,又不敢走大路。这样偷偷摸摸,非把我整成个野人不可。我也不磨叽,和是君飞一溜小跑,朝着直升机方向跑去,就在我们离直升机大约一公里的地方,一声巨响,前方闪过一道火光。
“不好!出事了!”是君飞喊道。我已经猜了事情的结果,直升机爆炸了。我们加快脚步,往直升机方向跑去。跑到那里,看见停机的地方一片狼藉,在一块巨石下面,找到了一个像是非洲的黑人。这人只剩两个眼睛在转,脸上黑黝黝的,看样子是被刚才的爆炸给熏了。
“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小白啊!小白你都不认识了?她就是负责此次的直升机驾驶。”是君飞有些惊讶地说道。
我苦笑道:“这那是小白,这明明是非洲老黑嘛。”
从声音里我听出了,这被熏黑了的,就是白洁。我有些纳闷,白洁明明是后勤,为啥出来驾驶飞机了?
经历刚才的爆炸,白洁已经吓得不成人样,哆嗦了好半天,才说飞机上有定时炸弹。她在飞机上等我们,突然听到飞机有异样的声响,结果一看,驾驶舱下面,有一个定时炸弹,已经开始60秒倒计时。幸好这个炸弹的发明者真他妈的蠢,倒计时的时候,炸弹计时器发出了嘟嘟声。因此,被白洁发现了,白洁不会拆弹,于是弃机而逃。没跑出多远,就被爆炸的气浪冲倒在地。头被撞了道口子,加上黑乎乎的脸,看上去像是在演鬼片。
从爆炸的时间来看,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的节奏。你想想,按照预定方案,我们此刻正飞在空中,哪怕是发现了炸弹也无济于事,只能大家眼睁睁葬身夜空。那么,这次接应同样是个阴谋!
是君飞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说:“大哥,这次出发的事情是高度保密的,王头把白洁安排来开飞机就是用最可信的人了,没想到还是被算计了。”
我笑道:“这也算不上被算计,至少我们几个还活着,没有和这架可怜的飞机殉情。”
白洁娇嗔道:“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用手擦了擦白洁的脸,说道:“开心死比哭着死要好得多。按照是君飞说的这次行动如此保密,那为何有人在飞机上按了炸弹?莫非你们来的人中有内奸?”
是君飞两手一摊,说道:“死老头,你看我和白洁谁是内奸?”是君飞生气的时候喜欢叫我死老头,但是他的话一说,他自己似乎也明白了,扭头看我们身后的两个特种兵。这时两个特种兵已经退离开了我们几米远,用枪指着我们冷笑道:“现在知道太晚了!我们就是来要你们命的。”
我笑道:“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特种兵中偏瘦的说道:“我知道你会放蛊,但是死人不会。”胖特种兵则说道:“别和他磨蹭,开枪!”
我说道:“至少你们要让我们死得明白,是谁要杀我们?”
胖特种兵道:“这是组织机密,你应该知道。”
我大笑道:“我知道是谁派你们来的了!”
“谁?”两个特种兵异口同声地问道。特种兵和特工的区别此时就显现出来了,特种兵往往要单纯得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们压根没想到我在故意拖延时间,因此我继续说道:“是组织派你们来的!”
“废话!”胖子已经不耐烦了,他准备开枪,但是就在准备扣扳机时,他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扣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他感觉自己的脸上有液体流下来,他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在飞机燃烧的火光映照下,他看清楚了,那是血。从他的眼睛里、鼻子里面都流出血来,接着他倒地身亡。瘦子也不例外,身子像一堆烂肉瘫软下去。
白洁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她冲过来抱住我高兴地说道:“你太厉害了!早就知道他们是内奸?”
我心理暗想,此时的处境,这个世界上我谁也不相信,除了白洁和是君飞,因此我看到他们和是君飞一道的时候,我就动了杀机。飞机爆炸后,更加证实了我的想法,因此,我对他们下了蛊。他们露出真面目后,我随时可以要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