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房子
episodetwo
中华联邦首都,长安。
紫巅路18号,联邦陆军部。
如今,坐镇陆军部的部长,是圣帝廷的异姓亲王,长淮王张骥宁,此时此刻,他正沉默地坐在办公桌后抽着烟斗,看着手中的报告,端端正正地坐在他面前椅子上的,是一位一身上将军礼服的白头老人。
而这位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平西洛阳王,李氏三兄妹的长兄李成文。
按辈分来论,李成文还是张骥宁的姑父——洛阳王的王妃洛水夫人,乃是老长淮王张泽林的孪生妹妹,张骥宁的亲姑姑。
“姑父,”放下了手中的烟斗,张骥宁看着已经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李成文,“西北军得到的这份情报,有些太过惊世骇俗了,这件事,还要禀告陛下商议啊……”
“成武那里我已经去过了,”老人面容肃穆地回答道,“这件事,成武的意思是,在四大阀内部消化下来,但是我不能放着我的孙子在那边不管,持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无法告慰三子的在天之灵。”
“您想要做什么呢?”张骥宁苦笑着看着面前的老人,哪怕这个国家已经从帝国改制成为了联邦,哪怕他作为陆军部部长的权能应该高于面前的这位地方军团领袖,但是异姓亲王依旧是异姓亲王,这个国家的权力,依旧被皇族的血脉把持着,李成文想要做点什么,他根本无法阻止,反而,要提供应有的支援。
“我只想要回我的孙子……”李成文顿了顿,“唔,说不定还有孙媳妇。”
“可是目前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哪怕陆军总情报局的专员能把阿拉木图翻个底朝天,”张骥宁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们找不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那恕我们西北军,无法再为位于中亚战区作战的德国人牵制敌方的力量,”李成文眯起眼睛说道,“想必英国人应该很愿意与我们议和,毕竟我们并不在乎阿富汗斯坦的存亡,仅仅是为了牵制才支持本地酋长们的抵抗,这些自杀分子们,对于远征军造成的损伤,可是不小吧?”
“姑父!”张骥宁有些恼怒道,“第三帝国的情报机关已经很配合我们的调查了,他们也是一头雾水,没有人知道艾比安?冯?罗维带着那么多人在什么地方凭空消失了!第三帝国得到的资料,甚至还没有我们的一半多……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得到了更多的资料。”
李成文沉默了很长的时间,大概是一种错觉,张骥宁觉得,他突然间苍老了很多。
“那就这样吧,部长阁下日理万机,老朽也不便总是在这里打扰了。”李成文拄着军刀,缓慢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向着房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姑父,我会催促情报局的那群家伙,尽量早日查到线索的。”张骥宁站起了身,想要送他出去,却被李成文摆手阻止了。
“骥宁啊,”李成文叹了口气,“我还能活多久?我也说不清楚,我家老大是个废物,老二是个共产主义者,老四在上学,还没嫁人……”
“洛阳李氏的希望,原本都在老三的身上啦……没想到他跟他老婆是一个命,到头来连个全尸都回不家来……”老人转过头,看了看墙上的那幅画,那是一幅八骏图,八匹高头大马齐头并进地奔跑在草原上,“我的幺孙儿,十七岁失去了母亲,二十三岁,爹也没了……我这辈子欠他一个完整的家。”
“洛阳李氏,已经没落了,”老人的眼中,反射出的,是落寂的光,很单薄,“到我走之前,老朽我唯一希望的,就是能看到他,看到持之好好地活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已经送了两次,不想再送第三次了啊……”
罗马尼亚。
罗维的据点是一座很有特色的小城堡,有着漂亮的围墙与10米高的,通了高压电的铁丝网墙,城堡的屋顶被漆成了鲜艳的红色,被雨水冲刷过后,就像是新鲜血衣的颜色。
城堡的窗外下着毛毛细雨,罗维博士坐在办公桌后,惬意地喝着热咖啡,坐在他桌前一侧沙发上的,是穿着白大褂的普拉达?瓦娅?莱尼斯顿,她在这个伪装成城堡的据点中作为研究所医师而存在,在这些被罗维的手下掳来的各国研究者和医生中,是个颇受欢迎的角色。
“怎么样,李先生的情况还好吗?”罗维看着面前冷若冰霜的美人,愉悦地问道,“他认出你来了吗?”
“样本α00是我亲自操刀进行第一次改造的,”罗维放下了咖啡杯,点上一根细细的卷烟,“他跟其他的样本是不同的,我在他的身体里,放入的是我自己都完全不了解的部分……”
“换句话说……”罗维眨了眨眼,“他的潜力是未知的,这个未知有可能是一文不值,也有可能比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加起来还要有价值,不过最近的数据,似乎证明了我赌得不错,李先生却是是个蛮有潜力的家伙。”
“怎么样,小普拉达,”罗维弹了弹烟灰,“他开口叫你的名字了吗?还是说,他已经根本不屑于与你这个人类范畴之外的怪物谈吐心声了呢?”
“他的情况很不稳定,我无法让他处于意识清醒的状态。”普拉达几乎是咬着牙憋出来这一句话。
“是吗?那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罗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赞同普拉达的可悲,“怎么样,我看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接受你了,你看我家那优秀的卫队长阁下,是不是能与你发展一点点超友谊的关系呢?”
“我拥有这方面的自由,”普拉达冷声道,“这是我们当时的协议里谈好的!”
“嘛嘛,不要这么短视嘛,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可不好呀,”罗维戏谑地微笑着,“不过你那宝贝学生可真是个好料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换他的那份残缺资料又换了回来,这事情我都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干出来的呢!”
“你是如何知道的?”普拉达瞥了罗维一眼,问道。
“联邦的科学院里,怎么也有几个我的学生吧?”罗维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虽然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做足了保密措施,不过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当然这也没什么,”罗维站起身来,端着咖啡杯,看着窗外的景色,“只是导致我在与你们伟大的联邦合作的时候,筹码少那么一点点罢了……而且,为了搞到更多的成果作为筹码……”
罗维回过头,看着普拉达点了点头:“不就要好好地应用,这些重要的样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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