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一人在客栈中待着,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不过比起前日来好了许多。
他一直在等待宏忍,等待宏忍带他去见余芷诺一面,从早晨醒来他就一直期盼着,平时一日的时间不知不觉就会过去,但这一天竟觉得如此漫长……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常雨手按着胸口急忙去开门,进来的是宏忍。
常雨急忙道:“怎么样?让我去见诺儿吗?”
宏忍笑着点了点头。
常雨高兴至极,急忙弯腰给宏忍行礼,“谢谢你宏忍!谢谢你!”
宏忍把他扶住了,“别这样,你身上还有伤,谢我的话等到了净禅寺再说吧。时间紧急,事不宜迟,你快快跟我走。”
以常雨现在的身份不好露面,虽说在这小镇中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但是这里离天乙门太近了,若是有见过常雨的弟子在城中的话肯定会将他认出的,为了保险起见,宏忍为他找了一定斗笠戴在了头上。
宏忍与常雨急忙出了客栈,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现在小镇街道上到处都是人,也不好带他御空飞行,只能先出了小镇再说。
两人迅速出了小镇,走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才停了下来,没有多话,就像昨夜在天乙门山顶那般,扔下手中的链珠,坐了上去,常雨急忙趴在了宏忍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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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多长的时间便在一个小树林停了下来,宏忍道:“余施主让我和你说在你叫她诺儿的地方,你是否还记得?”
“我记得!”常雨一听仓促回答一声便向前跑去,也不再理会宏忍。
宏忍叫道:“等一下。”
常雨自知自己失态,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宏忍,我有些着急了。还有什么事吗?”
宏忍笑了笑,说道:“这里离天乙门太近了,我不方便过去,你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一会儿再把你送回客栈。”
常雨一路小跑,忍者胸口的剧痛,额头上冒起了不少汗珠。
跑了一会儿,便到了当初的那个地方!
他的面前还是当初的那块草地,还是当初的山峰,当初的树木,还有背对着他站着的一个身影。
“诺儿!”
余芷诺转过了身……
常雨此时有些狼狈,左手按着疼痛的胸口,凌乱的衣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胸口的疼痛已经让汗珠打湿了他的脸庞,但他的眼睛依旧是那般的明亮,眼波流动,正注视着她的脸庞。
余芷诺走到了常雨的面前,眼神中夹杂着无尽的苦楚与是思念,贝齿轻咬着朱唇,她轻轻抬起了手,用雪白的衣袖为常雨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像一个姐姐一样关怀着自己调皮的弟弟。
在以前常雨从来不敢直视余芷诺的目光,这一次他没有躲闪,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女子,这种感觉他很享受,好想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哪怕千年万年!或是永远……
“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余芷诺对他百般柔情,常雨鼻尖有些发酸,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没事。”
他不想让余芷诺看见自己狼狈,更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可想起自己魔教人的身份,常雨却不知该怎样面对自己面前的这位对他如此关怀的女子!
“诺儿!我不是魔……”
话未说完,余芷诺如青葱般的玉手已经掩在了常雨的嘴上。
“我相信!”
她看着常雨,话语和眼神中除了坚信还有什么?
“我相信”!这三个字除了面前的这位女子,还有谁能这般不假思索的说出来?
“你永远都是我认识的那个大河村的孩子,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定要好好活着!”
常雨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你个魔教妖人,已经逃出还不赶紧离去,现在还在蛊惑我门中弟子,老夫现在便将你杀了,省得日后为祸世人!”两人并未注意周围的情况,没想到居然被天乙门的人发现了。
来的人是青木,余芷诺的师父,她把常雨挡在了身后,“师父!小雨他不是魔教中人,肯定不是!我求求你放过他!”
“哼!刚才在大会之时我便见你心神不宁的,我便法发觉有问题,果然是来此见这魔教妖人,我看你身份是不是也有问题?”
余芷诺心中着急,跪了下来!不住的为常雨求情,“师父!我没有,小雨也不是魔教中人,求求你放过他!”
青木怒道:“你资质绝佳,不出多少时日便会凸显而出,成为我天乙门的佼佼者,难道你要为这魔教妖人葬送了你自己吗?给我起来!”
余芷诺没有起身,依旧在为常雨求情,就向以前常雨奋不顾身的为她一样,在大会时她已经错了,但这一次她不会错,不会放弃,哪怕是死也要将常雨保护在她的身后!那份坚定像当初的常雨一般,不可动摇!
常雨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余芷诺,似乎知道余芷诺心中的想法一般,他的竟然没有一丝害怕!
“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先将这魔教人解决了,再回门里好好让他们处置你这孽徒!”说完大步向常雨走去。
余芷诺站了起来,撑开双手将常雨护在了身后,“师父你要是杀他先杀了我!”
青木气急,抬手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便把余芷诺推出去好远。
“诺儿!”常雨惊呼一声,就要像余芷诺冲过去。
谁知那青木一个闪身便抓住了常雨,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魔教妖人,受死吧!”
“师父!不要啊!”
青木抬起了手,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停在了半空中,这一掌并没有打下去,对余芷诺道:“要是我把他杀了你的身份更难以洗脱,”他把常雨放开了,解下了跨边的一把仙剑扔在了余芷诺的面前,说道:“如今你要是还想好好留在天乙门的话,那么……杀了他,这样也就洗脱和这魔教妖人的关系了。”
余芷诺哭喊道:“师父!我不能杀他,你就放过他吧!”
青木气极,对着余芷怒吼道:“你是铁了心要为这妖人求情吗?”
余芷诺点了点头。
“也罢!你不杀我杀,你就等着回师门让他们处置吧!”青木见她未有一丝念头,不在劝说,再次抬起了双手……
“等一下!”
青木向余芷诺看了过去,此时她已经止住了泪水,眼睛在刚才的哭喊中已经变得通红,地上的仙剑已经握在了手中。
常雨急忙道:“诺儿!你打不过他的,你不不要这样啊!”
余芷诺没有理会他,对着青木道:“师父,让我来。”
常雨的目光凝住了,他看着余芷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想:诺儿那句话的意思是要杀自己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洗脱自己和魔教人的嫌疑?那刚才的那一切是什么?逗我开心吗?不!不可能,绝对不会是这样,一定是自己理解错了!绝对是错了!
余芷诺拔出了手中的剑,指向了常雨。
“你真的要杀我?”
余芷诺的面色冷若冰霜,“是。”
“为了你能洗脱和魔教的嫌疑,好好留在天乙门?”
“是!”
“那刚才的那一切都是什么?”
“没什么!”
常雨有些愤怒了,额头上青筋暴起,“我不信!”
旁边的青木道:“对待一个魔教妖人为何如此心慈手软,快些杀了他!”
余芷诺手中的仙剑向前刺了出去,停留在了常雨的胸前,她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袖中的左手指甲已经刺进了皮肉中,鲜血顺着拳头滴落在地上,却并未有人发现。
常雨看着手握着仙剑的余芷诺,他不相信这一切,更不相信余芷诺会刺进去,在他想象中这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这一剑……
终究还是刺了进去,不是别人,就是他认为最不可能的那个人,余芷诺!
可他好像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缓缓低下了头,看着没入自己身体的剑身,殷红的血液流出,顺着剑刃划过剑身,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草叶上溅了开来,一片血红。
他依旧不敢相信,但是眼前的一切就是事实,这一切竟是那么的讽刺,这难以打破的信任却将他的心狠狠践踏!
突然!
他感觉到了冷,这把铁剑如寒冰一般的冰冷,穿过全身,寒之入骨!
冰冻住了血液,冰冻住了他心中的思念,冻住了他的心!
痛!这种痛,痛如心中,痛入骨髓!
又痛断了谁人的肝肠?
是谁在流泪?
又是谁的心在滴血?
天地间仿佛心碎的声音在幽幽传荡,
有多少的不干,
又有多少的无奈!
但这一切,都会随着这一剑渐渐消散……
常雨倒了下去,依然睁着眼睛,没有泪水。前日的种种在眼前流逝而过,又如玻璃一般呯然碎裂,如过眼云烟一般终究不见,他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余芷诺手中仍然握着剑,已经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倒下去的常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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