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乾查阅书籍判断,下葬的时间会冲煞,有的人不能在场,刚好和张小凡生辰相冲,吴艳淑只好不让儿子上山参加下葬仪式。
该来的避无可避,张小凡像中魔似的也跟到上山,一路上三步一叩拜的来到坟堂。
众人大惊,张小凡身后的童男童女也随着张小凡跪拜到此。
顾乾见老太太的要求都齐全,示意大家开始下葬仪式,将棺材缓缓的在井中,用石头堆成坟堆。
一切准备好之后,大家离开坟堂,只有张小凡呆呆的葬在坟前,目视石坟,内心的悲伤如潮水般袭来,眼泪划破脸颊。
吴艳淑拉着儿子离开,张小凡却不肯离开,扑通的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吴艳淑被这气氛感染,也哭了起来。
说道:“小凡,外婆已经升天了,让她入土为安,我们不打扰她,让她好好安息吧!”
“外婆没有入土为安,而是赎罪!”
此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吴艳淑愣了一下,让小凡不要乱说话。
张小凡起身查干眼角的泪水,指着周围的山告诉母亲。
周围群山俯视,在这里有种卑微之感,犹如地上的蝼蚁。这山犹如犯错的孩子不敢抬头。这是一座石山,泥土少之又少,现在又是石葬,哪里能安,这明显是在赎罪。
吴艳淑被张小凡这么一说,看看周围,发现确实是这样。
张小凡学了入坟断,虽说不上精通,但是基本的相位还是能够看懂,这么明显的排山布局,他岂能不知道。
“既然是这样,你外婆为什么会选中这里”
吴艳淑对着阮玲玲的坟鞠躬。
张小凡叹息的说道:“这是一关置死地而后生的地脉,前十年受过赎罪,十年之后福子孙,只是…”
“儿,你又看出什么蹊跷了吗?”
按照书上所写,这样的坟地,几千年才能遇上一两次,专门是为有缘人埋葬的,这样的坟相会随着地壳运动改变,所以十年之后,这里的风水就会变化,将造福后人,可是在这里要忍受十年的饥饿,实在太艰辛。
业内人一看就明白,这种安葬方式,表面后代子孙中有妖人惹祸,自愿带子孙受过。
哭泣的吴艳淑听张小凡说完之后,回头看着母亲的坟,在地上三叩九跪,告诉儿子不要难过,外婆这么做有她的道理,她希望你过的好,她受苦是值得的。
吴艳淑知道,阮玲玲这么做就是因为张小凡,只是不敢她不敢告诉儿子,只是希望他好好的活着,为张家传宗接代。
天色不早,吴艳淑强制把儿子带走。
把阮玲玲安葬之后,张小凡从学校回来两个星期,父母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在耽搁下去学习就跟不上了。
这时张小凡才把实情告诉父母,张玉大发雷霆,从地上拿起扫把狠狠的打在张小凡的身上。
张小凡虽然调皮,母亲还是护着他,被张玉打了几下,就被吴艳淑把扫把抢了。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气消了之后,张玉和吴艳淑商量,去学校找老师,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回去读书。
张小凡不同意他们去,他父母还是到学去找老师,还带了一些自家种的土特产。
不过老师并没有因此而让张小凡重回学校读书。父母碰一鼻子灰回来。
张玉很气氛张小凡不听话,对他又是一顿暴打。
当然对于一个农民,多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走出大山,过上城市人的生活,能够光耀门楣。
在这偏远的农村,很多人想进高中都困难,张小凡以优异的成绩走进了这么好的学校,却因为调皮而被学校开出,父母肯定很伤心。
在求学校无果之后,张小凡的父母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张小凡这么小的年纪,现在出来什么都不能做,待在家里担心害了他一辈子。
父亲托关系,在城里给张小凡找了一份工作,可是张小凡死活不去。
说是要在家,陪母亲做农活。
张玉气得跺脚,又对他暴打。
吴艳淑看着儿子被打得很惨,哭着说张玉:“你打铁出生的,还是他是铁打的,你要把他打死了,你才满意,他不去你就别勉强他嘛,他毕竟是个孩子。”
从这以后,父亲脾气越来越不好,天天酗酒,回家之后,不满意就暴打张小凡。
为此吴艳淑经常跟张玉吵架,原先幸福和睦的家庭,就因为张小凡的离学而吵得乌烟瘴气,家人的感情也支离破碎。
张小凡虽然调皮,也还能体谅父母,决定出去闯闯。
刚好县里要修公路,村里有去做工,张小凡和他们起外出务工。
张小凡拜别父母,踏上农民工生涯。
吴艳淑望着远去儿子的背心留下泪水,儿子这辈子就这么毁了。
张小凡来到工地才发现,这段工程是整条公路最困难,最危险的路段,工程叫蒙山隧道,素有鬼门关之称。
这个隧道,在之前死了很多人都无法打通,现在开价非常高,有很多人不敢去,玉檀村的人老实,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依包工头哄骗来这里做工。
张小凡一看这里非常诡异,洞内阴气太重,各种诡异的事情时有发生,在看看这个地势,和施工图。发现这条隧道要打通整个秋水山脉,在诀魂崖架桥通达县城。
张小凡不想做,想回去,可是想想回去之后,每天都会看到父母因为他而吵架,又留了下来。
第一天到工地,也没有开工,工头带着大家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讲解了安全知识,大家各自回到工棚整理床铺。
傍晚,大家吃完晚饭,工友们有些坐下吹牛,聊天聊地,工友都是男的,聊得最多是女人。只要聊到女人,大家都围在一起,吹自己上过的女人多,胸围有多大等等,不过他们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可以聊的。
年龄少长的在旁边不时的说上一句,这里还有个孩子,人家才从学校里出来,你们可别把人家带坏了,回去之后不好跟他父母交代。
只要长者这么说,工友总会回头看看张小凡,他们的表情有些鄙视,嘴里还嘟囔着:“好大个学生,被学校都开出,还在这里装清高,现在就是农民工一个,和我们没区别,都十七八岁了还是小孩,去哪里找这么大的小孩”
张小凡和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也不管他们怎么说,累了就在床上躺下。
这里没有家的温暖,也没有学校的雅致,只有满天的黄土和不时的蛐蛐声音。
躺在床上的张小凡有些不是滋味,他也不知道,为什会混成这鸟样,竟然成了农民工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心中的悲伤穿透全身,眼角的泪打湿了被子。
“有鬼啊!”
突然,外面传来叫声,工友全部跑了出去,张小凡也跟随着出来,发想赵德才晕倒工棚外面。
工友们将他抬到工棚中,放在床上。年长的卢爷,赶紧过来给他喊魂,用完将吃的剩菜剩饭做成水饭,再将火堆中把燃烧着通红的炭火放在碗中,在赵德才的头上绕了几圈,念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应该是在求鬼神放过他,不过用火炭泼水饭,对鬼神有警告之意。意思是这次泼水饭,下次就用火烧。
卢爷是老江湖,可是泼了水饭,赵德才还是没有醒过来。
张小凡过来在赵德才的上嘴唇掐了几下,顺手扇了几个耳光。
赵德才醒过来,大家都觉得张小凡很厉害。只是不明白他会什么要打赵德才几个耳光。
卢爷问张小凡怎么回事。
张小凡肯定不会告诉他是故意打赵德才,他义正言辞的说道:“赵德才急火攻心,导致短暂的休克,刚刚我看到有鬼魂要借此机会上他的身,所以我就摔了那个鬼几耳光”
张小凡说完,还回头给赵德才道歉,说是刚才是情急之下才这么做的,还希望他不要生气。
赵德才就是刚刚鄙视他的人,这些工友大都是同村的,知道张小凡的外婆懂驱鬼术,张小凡会这些,他们自然不会怀疑。
赵德才赶紧从床上下来感谢张小凡救了他,张小凡还一脸谦虚的说道:“应该的”
也就因为这次救了赵德才的缘故,后来在工地上,赵德才对张小凡非常照顾,有什么干不了的,赵德才都会帮助他。
张小凡出去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
应该是赵德才眼睛花看错了,如果真的有鬼,张小凡应该能够看到。
卢爷相信这里有鬼,来的时候还特意从乡下买了一个观音像带着,发生这事之后,他赶紧把观音像拿出来供着,在工棚之外插了香。
“这个真的管用吗?”张小凡在卢爷的身后问道。
卢爷回头说道:“你还年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卢爷说完继续跪拜,嘴里念着听不懂的东西。
卢爷很和蔼,也好打交道,张小凡也是吴艳淑委托他带来,希望他照顾张小凡。
“卢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张小凡问道。
卢爷没有说话,跪拜亡之后站起来,说道:“什么事?你说吧!”
“修路,你是老工人了。今天我们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管工地的老头说,这个工地死了很多人,他还说我们是来送死的,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卢爷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告诉张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