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尚武。”锦五看清来人后不禁又惊又喜,直起身一拳砸在对方肩膀上。
在锦绣坪的锦姓兄弟中锦尚武与锦五最为亲近,在锦绣坪一起生活的日子里,锦尚武对锦五非常照顾,锦五少时经常与他形影不离,可谓是非常的要好。锦尚武离开锦绣坪加入洛园后极少回去,但仍不时托人给锦五捎些礼物,两人虽然分别日久,但情义依然深厚。
“哎哟……”锦尚武痛叫一声,嘴咧得跟吃了苦瓜一般,“臭小子,你不能轻点吗?”
锦五满不在乎地说:“谁让你突然冒出来吓我一跳,跟从地底下长出来一样。”
话虽如此,锦五知道自己那猝然一击的力道有多强悍,纵然锦尚武修炼过伏波真经也吃不消,于是他急忙运转玄灵元力以伏波之蕴为他治疗。
锦尚武摇晃着头说:“小五,你真是七品玄灵元力的品阶吗?我感觉你的元力场都要超过我这五品了。”
锦五笑了笑,没有回答。
三分钟后,锦五结束了治疗,收了玄灵元力,锦尚武羡慕不已地说:“我年纪比你大八岁,如今才刚刚修到五品元力,看来你到了我这岁数肯定能修炼到一品。”
“你因何修炼缓慢,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锦五白了一眼锦尚武说道,“你少喝点酒,少泡几个妞自然会进步得快许多。”
锦尚武是锦绣坪先期进入洛园的四人中令锦公普操心最多的一个,他年少时好勇斗狠,与人一言不和即老拳伺候,因而总是麻烦不断。好在他从不欺侮弱小,才令锦公普心怀稍宽。进入洛园后锦公普也极少能见到他,他每次回到锦绣坪都是行色匆匆,稍事停留便扬长而去,因此关于他的事情锦公普知之甚少,锦五就更加不得而知。只是有一次锦晓义与锦公普说话时锦五在旁边将锦尚武的一些事情听了个大概:锦尚武与一美貌温柔的女子有情感纠葛,只因他与洛园有约,三十六岁之前不能娶妻生子,那女子无奈嫁与他人。自那以后锦尚武时常郁郁寡欢,进而沉溺酒色,令雷木二人大为不满,锦尚武因此受到严厉惩戒,但具体是何样的惩戒,锦晓义也不得而知。
“我靠,又来教训我!”锦尚武在锦五头上爆了个栗子,“以前就跟小大人似的管我,现在又来管我。操心多白发,你还是省省吧。”
虽然多年来未见几面,但是锦五感觉锦尚武明显变得玩世不恭起来,颇有些游戏人间的处世态度,难道原本开朗豪爽的一个人就因为情路坎坷而变成这番模样?锦五不好深问这些,便问起他来此地的原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你以为保着大小姐南下的就你一个人吗,我们洛园卫队都是吃干饭的?”锦尚武笑道:“以前有些事情因为洛园的规矩不能跟你说,现在我知道你已经是大小姐的追随者了,我的身份也可以向你挑明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洛园卫队服务,现在是南行卫队的副执事,也就是这个卫队的头目之一。”
“真够牛哈!”锦五由衷赞叹着,又说:“难怪这些年你神出鬼没的,原来身份不一般哪!”
“不一般?”锦尚武哈哈一笑,“我算什么?我早前就跟锦守仁和锦希文说过,小五但凡不出手,出手就不平凡,果然被我说中了吧,你一出来就是在大小姐身边混的,这刚学会杀人就是一次杀几十个,这才是不一般哪!”
听了锦尚武的话锦五立时郁闷无比,叹气道:“你别恶心我了,杀人也能当成就吗?”
“那是当然,这里的军阀们都是按人头给手下算军功的。”锦尚武见锦五脸色不好看,便嘻笑着说:“不说这个,说说大小姐吧,我见过她,她真是美得不象话,不知道她对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锦五知道锦尚武这个满嘴跑舌头的家伙接下来一准没好话,便没好气地截断他,“说正事,你的卫队呢?抓紧调过来保护大小姐吧。”
“你放心,他们正在配合莫尼卡清剿刺猬旅的虾兵蟹将呢。”锦尚武恢复了正经的口气,“本来我们散布在你们所经路线的沿途各处,在暗中护卫大小姐,可是突然接到情报说刺猬旅的人要来绑架大小姐,经过侦察我发现他们已秘密潜入石鼓城,于是我们也化装潜入城中,在配合莫尼卡救出了两个被囚禁的侦察兵后,才知道刺猬旅已经派人与泰格旅的内奸颇托布里应外合相互勾结,控制了城中一些重要据点,他们企图绑架大小姐,挟持布帕塔,占领石鼓城。双方接火之下我才发现刺猬旅的人真是不白给,他们伤了我们不少弟兄,我们进攻屡屡受阻,若不是你在这里抵挡住了阮力笋,大小姐真有可能身陷囹圄。”
锦五皱起眉头说:“我真想不明白,南行之路如此凶险,两位家主为何还要安排大小姐南行。大小姐想出来游玩,可以去的地方很多的。”
“洛园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也许家主是想让大小姐经受些历练吧。”锦尚武盯着锦五的眼睛说:“怎么,畏难了?”
锦五摇头说:“我选择了这条路,就永远不会后悔。从小我就对洛园、对大小姐充满了向往,能成为大小姐的追随者也算是梦想成真吧。”
“可是,你清楚追随者意味着什么吗?比如说你吧,也许用不了几年你会成为洛园的准主人,权力可能也不会比三大管事小,可是在大小姐面前,她永远是你的主人,是主母,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锦尚武脸上一扫嘻笑,带着几分忧虑地看着锦五说:“假如有一天大小姐嫁人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锦尚武的话令锦五的心噗通跳了一下,浑身上下一阵紧张。
锦尚武小心翼翼地看着锦五说:“我是说,脂河谷地周边的历史上发生过许多追随者爱上了女主人的事情,结局是,有追随者自杀的,有双双殉情的,还有反目成仇的……没有一对是善终的。”
“你这家伙,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锦五有些心虚地瞪了锦尚武一眼。
“唉,这几年女人泡得多了,人也变得八卦了。”锦尚武自嘲地笑着,随即笑容转为猥琐,“其实美缇和黎黎那两个丫头也不错,性情温顺,模样俊俏可人,除了胸部不是很突出,身材也没得说,以后你感到寂寞难耐或心意消沉的时候,你可以跟她们两个亲近亲近,只要不把肚子搞大就不会有事,以前这种事情并不罕……”
“哎呀……”锦尚武突然痛叫一声,刚才被锦五拳头砸中的地方又传来一阵剧痛。
“这回自己治吧。”锦五收回了拳头,没好气地说。
“我说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锦尚武龇牙咧嘴地说:“我这不是看你刚杀完许多人,怕你心理产生阴影,给你做些心理治疗吗?”
“谢了,用不着,我心理强大着呢。”话虽这样说,但锦五的确有些后悔出手太重了,锦尚武的话令他一时心中五味杂陈,而且有一种无名的火气无处发泄,“你自己都承认是吕洞宾了,听说他并不是个好鸟,看来你跟他一样,没少祸害女人。”
锦尚武一手捂着肩膀,蓝色氤氲从掌指间弥散开来,他笑意淡淡地说:“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男人用下半身思考虽然会办出许多蠢事,但的确会快乐一些。”
“那不是真正的快乐。”锦五指着锦尚武说,“我终于发现,原来你是个坏人。”
“坏人比好人更加快乐。”锦尚武一脸嘻笑。
锦五突然想起了锦六,便质问锦尚武:“好像锦六来南边找过你,你没少领他干坏事吧?”
“我能领他干什么坏事,无非是给他找几个女人。”锦尚武大咧咧地说道:“这方面小六可不是吴下阿蒙,都可以做我师傅了。”
锦五摇头说:“让校长知道非责骂你不可。”
话说到正题上,锦尚武问起了刚才旅部里发生的事情,锦五便把颇托布反叛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自己如何使危局反转只说了个大概。就在两人说话之间,城中的枪声渐渐稀落起来。锦五蓦然发现只有零星的枪声传来,看来锦尚武的人已经帮助布帕塔方面的人控制了局面。他这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锦尚武:“洛园的卫队共有多少人?你带领的卫队人数有多少?”
锦尚武严肃地说:“如果有些事情两位家主还没有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打听。不过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此次我带进城中有二百人,这还远不是我手下全部的力量,更不是此次护卫大小姐南行的全部力量。不过,即便如此,你也不要对大小姐的安全掉以轻心,大小姐有任何闪失我们都会领罚的,如果大小姐不幸罹难,我们唯一的结局就是殉葬。”
望着刚才还是嬉皮笑脸的锦尚武一下变得一本正经,锦五一时还缺乏心理准备,心说这人什么时候跟变色龙一样了。而锦尚武则继续语重心长地提醒着锦五,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锦五的肩膀,郑重地说:“尤其是你这个追随者,你将是第一个殉葬的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陷入了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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