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一落地,礼拜二受洗,礼拜三娶妻,礼拜四染疾,礼拜五病重,礼拜六逝去,礼拜日入地,所罗门·格兰迪的一生,用来形容我自己是多么的贴切。我的人生剩余不多了,今日已经是我‘病重’的日子,可我却没有任何一点害怕。像个白痴一样借来了书,我只是想留下点什么。如果有人能有幸找到这份手记的话,那么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将领主的女儿从死亡的阴影中拯救出来吧,在我代替他承担了诅咒并死去的今日,我没有任何后悔。如果您对这个世界尚抱有任何一点怀疑的话,请不要怀疑我接下来所说的话:」
「领主大人是有一个女儿的,但是她被诅咒了,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无法拥抱所爱之人,甚至无法被记起。无论您到底是谁,拜托您拯救她吧,这是我这一生唯一所求。——所罗门·格兰迪。」
看得出来,这是一份临终之人的手记。就在这本书交还到图书馆的第二天,杰洛·韦德就在自己的家中‘自杀’。那场案子由当地警方草草结案,死因不详。杰洛·韦德不知道患上了什么古怪的病症,他的家族病史上并没有任何人患过这种病症,而杰洛·韦德本人在每年的检查中也并未被查出任何疾病。
“‘...因为无数奸恶的天性都丛集于他一身,命运也像娼妇一样,有意向叛徒卖弄风情。’”迪奥一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可她口中还是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麦克白》?”雨如看了一眼迪奥,疑惑的说。
“...非常好,”迪奥像是赞赏似的点点头,却又继续说道,“‘可是这一切都无能为力,因为英勇的麦克白——真称得上一声‘英勇’。不以命运的喜怒为意,挥舞着他血腥的宝剑。像个煞星似的一路砍杀过去,直到到了那奴才面前,也不打个躬,也不通一句话。’”
“这和杰洛·韦德有关系吗?”雨如摇晃着脑袋,思索书中的对她来说太过困难。
“因为还回来的书本只有这三本,所以我在寻找着为什么是这三本,既然他有意留下了这种少有人能懂的讯息,那么说不定还有着其它的讯息藏在里面。”
如果麦克白指的是杰洛·韦德自己的话...那迪奥实在找不到任何共同点。能和麦克白的故事扯上关系的,也只有布洛瓦爵士,这充斥着‘命运’元素的戏剧里,迪奥能找到的麦克白与布洛瓦爵士的相似点,也只有布洛瓦爵士的妻子已经死去这一点。可布洛瓦爵士的妻子是被枪杀,据夏洛克所说,凶手已经被缉拿归案,是曼彻斯特黑/帮派系的人所为。
不,不应该把重心放在这里。布洛瓦爵士有女儿...这一点本身就有大问题,而约翰确信有那么一个人并且和自己关系不错...她能想到的绝不是约翰所说的‘布洛瓦爵士’的女儿,而是一个平民。休·哈德逊在迪奥入学一年之后便开始招收平民学生,她所知的那个女孩只是一个平民,当然,和她的关系也就仅限于在学校内,在离开学校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或许是觉得迪奥贵族的身份与她也仅有这种程度的交往了吧。
迪奥几乎连她的名字也没有记住。很难想象相处了三年的人最终会连联系都没有吧,可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背过头去说不定就会忘掉的东西,也不会是值得谨记的吧。
“会不会重点是在另外两本没有还回来的书?”雨如提出了一个想法,“这手记上写的东西支离破碎,没有什么可以考证的地方。杰洛·韦德借去的《麦克白》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如果说这份手记是「希望被知道的事情」的话,那么被他放在家中的那两本书说不定才是最需要注意的地方。”
尝试以这方法思考的迪奥马上明了了,欣喜的一把抱住迪奥,大笑着说:“你真是天才。”
雨如红着脸任由迪奥抱着她。
希望被找到的‘手记’正在《所罗门王的宝藏》之中,而《基督山伯爵》正是主角唐泰斯找到了基督山上的宝藏,而杰洛·韦德临终前传达了希望被找到的宝藏,正与书中向唐泰斯传达宝藏位置的狱友的行动相仿。她们的调查行动受限的原因是缺乏了最关键的信息,那就是有关于布洛瓦爵士的女儿的信息。
‘她被诅咒了,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无法拥抱所爱之人,无法被记起...’,与杰洛·韦德素未谋面的迪奥稍稍能感受到书写下这些文字的那名牧羊人的心情。那并非是说布洛瓦爵士的女儿遭受到了什么超自然的事情,迪奥之前关于布洛瓦爵士的猜测全然错误。
少女不知道那名与自己度过了三年时光的娇小女孩的名字,却牢牢记得她的外表和行为举止。
“‘玛格丽特’吗?”迪奥喃喃的念着《茶花女》中的角色的名字。
“和这次事件有关?难不成布洛瓦爵士根本就没有女儿?”雨如显得十分惊讶,少女的话也让她考虑到了这一点。
玛格丽特,《茶花女》中的女主角。原来是个贫苦的乡下姑娘,去往巴黎后开始了自己的‘卖笑生涯’。美丽的外貌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她赖以生存的‘道具’,后来她患上了肺病,在疗养院休想的时期偶遇一名和她相貌神似的贵族小姐,那名贵族小姐的肺病已经病入膏肓,不久后便死去。那名贵族小姐的父亲,一名公爵便收她做了自己的义女。
“我还真是和这些风尘女子有缘呢...”迪奥不由的想起了在明帝国遇见的羽衣角冠的少女。
“现在联系约翰吗?”
“对,不过,接下来我们去处理鸦人的事情,而那边的事情就交给jojo吧。”
如果她的推论大致正确的话,此时‘玛格丽特’的状态可谓是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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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洛瓦爵士的宅邸看上去十分古旧。从他继承了来自父亲的遗产以后,这个投身于商业的男子就几乎没有管理过自己的宅邸,佣人的数量仅有两名,这个在居民们看来节俭和蔼的领主,他的夫人却患上了心脏病,原本生活不易,却又在前不久惨遭曼彻斯特黑/帮枪杀。
布洛瓦爵士是个看上去五十余岁,神情憔悴的身世,他热情的接待了约翰,不过谁都能从他那张老态龙钟的脸上看出来他已经到了极限了吧。接过佣人端来的话红茶,约翰点头道谢,他手心里满是冷汗,在他正式拜访布洛瓦爵士之前,迪奥和雨如联系过他,从两名年龄加起来连三十岁都没有的女孩们那里接到了一个重要的‘任务’。
“布洛瓦爵士,我想你也明白我此次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吧。”约翰把茶杯放回茶几上,牛奶与红茶混合后的奇妙色彩映照出他的严肃的脸。
“无非是鸦人的事情吧,我已经委托福尔摩斯调查这件事了...”布洛瓦爵士摆着手,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您说笑了,布洛瓦爵士,我也与夏洛克女士有几分相识,您委托她的事情我自然也明白,您应该还记得我有一个妹妹,”约翰扬起从小被教育的温文尔雅的笑脸,“她从来到我家开始就没什么朋友,由于那古怪的性格一直没有什么人愿意接近她。不过令女和家妹的关系十分不错,再过不久就是我妹妹的生日,我是特此前来邀请她参加一个小宴会的。”
“十分感谢你的邀请,约翰,只是...她的身体也不怎么好,”布洛瓦爵士看上去愁容满面,“从休·哈德逊毕业之后,她就很少出现在人前...她也和索菲亚一样...”
这么说着,布洛瓦爵士有些不忍的别过脸。而他这一切的表现...全都在迪奥的预料之中,迪奥早早联系了约翰,并告诉他了有关布洛瓦爵士的猜想。
「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你与他的女儿见面,但是不管他用什么理由,你一定要见到那名少女,并且想办法把她从那个宅子弄出来——如果你愿意救她的话。剩下的就交给我和雨如吧。」
他装作一副惊讶得样子,并非责任满满的站起来,拍着胸口说道:
“放心吧,布洛瓦爵士。尽管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很难治愈这种疾病,但是以我已经完成的研究,是可以为布洛瓦小姐治愈这种疾病的。请让我见见她吧,只要您和她愿意的话,我一定可以做到。”
“...约翰,你能这么说我十分感激,但是...”
布洛瓦爵士捏紧了拳头,失去了妻子,现在又即将失去自己的女儿的他的悲伤,或许约翰并不能理解。
“但是我女儿她现在几乎连床也下不了,说话也成问题,就算有什么医疗手段,以我家这种简陋的医疗环境...”
“...不用担心,采用军方的设备的话,就在伦敦附近就可以进行医治,并且以‘重要人士’的标准来进行运转的话,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这不是第一次了,先让我见一见她吧。”
约翰继续自信满满的这么说着。
“这可真是...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约翰,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布洛瓦爵士颤抖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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