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海底捞异常火爆,结束了一周工作的社畜,赶着最后一波工作日来欢畅,而后回家躺尸两天最是幸福。
丁柔跟着服务员小哥哥后头,一路走来听得“欢迎”一片。拐过调料台,周可正认真地拿着平板点菜,旁边站着的小哥从竹篮里夹出一块热毛巾,轻声提醒“小心烫手”。
“叫我早点来,自己磨蹭这么久?”笑着送走热情服务员,周可轻飘飘白了她一眼,抬起手将头发捋起扎起个松垮的高马尾,额角的扎不拢的碎发就散在颊边。
丁柔赶忙解释:“不怪我,都是蒋博徽那个傻逼,非要跟过来,我没让,这才耽搁了。”
她跟周可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一个“姐妹茶话会”的活动,只有她们两个人肆无忌惮地聊些有的没的,要是中途看见什么合眼缘的还会互相助攻一把,让自己的联系人列表多上一位帅哥。
从去年丁柔和蒋博徽在周可的暗中帮助下顺利搭上线以后,经过半年的你来我往,两人终于放下过去于上个礼拜正式携手跻身男女朋友行列。
周可对此表示:可喜可贺。
这两人要是还磨蹭下去,她就要给他们俩打晕扔一张床上,强制加水煮熟饭了。
“跟谁得瑟呢。”
丁柔“嘿嘿”地笑了笑,光是想到男朋友就是满脸的灿烂荡漾,哪里还有半点渭大浪里白条的模样。
周可哼了一声,早前公司前面的不快这会儿也散去了些。
一筷子牛肉下肚,味蕾的满足达到极致。这世上所有的食物,最好吃的永远是第一口和最后一口。
丁柔筷子夹了毛肚,放在咕嘟的红汤里浮沉,裹着芝麻蒜末一口入魂。
“我跟没跟你说过。”周可喝了口热豆浆。
“说什么?”
“去年庆市那个弟······傻逼,找来了。”
丁柔猛地抬头倒吸一口气,嘴里沾了干碟的小酥肉上附着的辣椒随之呛入气喉。
周可赶紧给她倒了杯饮料递上,“至于吗哥?你激动啥。”
丁柔咳的脸通红,通过猛掐大腿才缓过来,哑着嗓子问,“你是怎么这么不激动的?去年的弟弟今年来找你,这是什么你知道吗?这是真爱。”
“你少在这放屁。真爱这么容易,那人人都是丘比特了。”
丁柔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明白“真爱”跟“丘比特”之间有什么关系。
周可咬了颗虾滑,含糊道,“没什么关系,就为了顺口。”
······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又不是什么同事,不过是都在一个园区,又恰好是邻居而已。”
“邻居!”丁柔声音拔高几度。
“能不能正常点?求你。”
眼看着附近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丁柔赶忙低头装作无事发生,“哥,你也太淡定了点吧。人家这很明显是想让你负责啊。”
“是的,他在做梦。”
“你不是拿了人家一血吗?”
“哦,那又怎么了,他不也挺爽的吗?就凭这个就能让我跳火坑?”
丁柔顿了顿,迟疑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我已经把他拒绝了。”周可脑子都不用动,就能揣测出丁柔想说什么。
自从她恋爱以后,不,准确说,是自从她开始跟蒋博徽暧昧以后,就开始替自己操心起感情生活。从良的海王还想着拉姐妹上岸,多么感天动地的脑残啊。
周可对此一直不痛不痒,遇见什么有趣的男生,撩了什么好看的帅哥,也还是会跟她分享,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江山易改,她要捞鱼。
久而久之,丁柔劝诫的热情也覆灭了,回到以前跟她快乐“选妃”的时候。
“好的哥。”她快速应下,果然不提这茬,转而又问,“最近钱诚没再去找你了吧。”
周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聊我,说说你跟蒋博徽,恋爱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少装蒜,我还能问你怎么样?问你吵架没?吃饭没?逛街没?”周可嗤笑一声,“别怪我没提醒你,恋爱要以身犯险才对,各个方面都要尝试,各个方面,懂了没?”
她们俩平时讲段子一套又一套从来没有过不好意思,周可偶尔也会把自己的经历拿出来分享,从庆市回来以后还把钱诚跟裴纪航的不一样给丁柔比较过。
对这种事情,丁柔一直秉持着学习态度,在有限的故事里充分汲取知识,并立志要是恋爱一定飞速上垒。然而现在她老脸罕见地一红,扭扭捏捏地,“啊呀,公众场合,不要讲这些啊。”
周可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哭笑不得,“行,到时候你可别来问我。”
火锅烤肉最能抚平人心,一顿饭吃的两厢欢喜。丁柔还在读书,所以大多时候买单的都是周可,今天又拿了奖金,下楼的时候路过专柜,她还顺便买了根TF当作丁柔的恋爱礼物。
丁柔又是“嗷呜”一声,直言等明年实习拿工资,一定包下她一年口红。
蒋博徽就候在商场门口,几步上来一把将人从周可身上扒下来,点头算作打招呼。
他长得很是斯文秀气,当初也就是靠这张脸,在高中就斩获不少青睐,又有学霸的身份加持,一直属于风云人物。
据丁柔说,某天她蹲下系鞋带,一抬头就看见蒋博徽捡起从她书包侧兜里滑出来的牛奶,说了句,“同学。”
就这么两个字,丁柔就彻底沦陷了。而后种种机缘巧合,又分道扬镳,好在如今终成眷属。
周可没拿自己找蒋博徽的事儿向丁柔邀功,深藏功与名。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跟闺蜜的男朋友关系太好,都是一件不大合适的事情。
蒋博徽也很有眼色地没提这茬,也只跟周可保持点头之交的情谊。
夜色已沉,有人送丁柔回去自然安全不少,周可目送他们走远,这才扯了马尾,拐进地铁站。
*
用指纹解开锁,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对面就钻出个人,叫住了她。
周可倚着门框,依然握着把手,以便随时关门,“有事吗?”
裴纪航人钻出来了,却也不敢有别的动作,隔着走廊同她讲话,“你回来了啊?”
······那不然呢?
“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一下。”裴纪航犹豫着,突然想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直视她的眼睛,面上一片沉着冷静,“你今天烦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周可原本被火锅治愈的心,现在又快要暴走了。
对着裴纪航她好像格外地没有耐心,原本压制住烦闷符合其他人是她的特长,但是这项技能到了他这里却好像被设置成了默认不适用。
“我是想问。”裴纪航嗓子略微干涩,掩在背后的手握的关节发白,“你想做爱吗?”
对面的女人眉头稍蹙,嘴角绷的很直,和煦剥去便只留下清冷疏离。
走廊空空荡荡,声控灯到达阈值自动熄灭,只有身后灯光从门缝溜出。
她直起身,从嘴角溢出一句低语。
“傻逼。”
接着锁舌合起,走廊又溢满光亮。
裴纪航看着紧闭的大门,心底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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