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牧鸳昏迷之前最后的那句话,余歆就知道他肯定会被牧鸳给误会成一个图谋不轨的家伙。
不过这也没关系,等牧鸳醒来之后,他把治病的事情解释清楚就好。
余歆将牧鸳放置到了一旁的躺椅上,再次给妍希传音:“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将你们的额头触碰在一起。”妍希道。
“不是说要给她治病吗?碰额头做什么?”
“这就是在为她治病。”
“她这是得了什么病?”余歆问。
“严格来说,她并非是得了某种病症,而是她体内衍生出了一股残缺的胚气。由于这股胚气天生残缺,确实会在她肉身不断生长的过程中,随时都有将她摧毁的可能。”
“那治疗的方法呢?”
“方法有很多,但适合她的方法,却只有将这股胚气从她体内移除。”妍希继续说道:“但这胚气与她脉肉相连,想要将其从她体内移除且不伤她性命,极其困难。”
听到这里,余歆也就知道牧鸳身上的病,为什么会被这个帝国内的名医给诊断为绝症。
连妍希这样的强者,都说治疗牧鸳体内的病症极其困难,帝国名医肯定更没办法。
“你有多少把握?”余歆不禁又问。
“想将她体内胚气移除这件事,我暂时只有三成的把握,不过若是只将她体内残缺的胚气转移的话,我倒是有十足的把握。”妍希说。
“转移?也就是说,要给那股残缺的胚气换个载体?”
“不错。”
余歆这才明白妍希为什么会让他去和牧鸳额头相碰,原来是让他成为那股残缺胚气的新载体。
“你有前世意识加护,这残缺的胚气伤不了你的性命,不过一旦胚气无法适应你的肉体,有极大可能会给你带来诸多痛苦。”妍希又说道:“此事的决定权在你,你也可换种方式还她的债。”
余歆无奈一笑:“要是换一种方法还债的话,那指不定哪天这胚气就在她体内发作,到时候她绝对会一命呜呼。就用这方法吧,反正我也死不了。”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他前世为什么要专门给他留下几道意识。
这并不是为他与人厮杀时准备的,而是为他还债时承受痛苦所准备。
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他这辈子就是为了来受罪。
“话说,转移胚气的方法,只有触碰额头吗?”余歆不禁又问。
“也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比如交合或是亲吻。”妍希道。
“咳!我意思是说,用手触碰手就不行吗?”
“除开肉身交合以及亲吻,转移胚气的方法便只剩下识海交汇,而识海只存在于头部,手脚触碰皆不可。”
余歆听此也就不再多问,开始低下头去,将自己的额头触在牧鸳额前。
随着二人额头刚一触碰,一道红色的气息便从余歆的储物手环中飘了出来,交汇于二人额前。
很快,余歆就感觉自己的全身的经脉与血肉,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给狠狠的捏住。
他全身紧绷,呼吸停顿,剧痛开始在他神经中蔓延。
不久之后,一股气息开始从他的额前注入他的体内,这气息越过他的大脑,脖颈,胸腔……最终直达丹田。
胚气所过之处,皆是寒意浓浓,这让本就神经剧痛的余歆变得更加痛苦。
这种感觉大概持续了半分钟左右,余歆发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这是他体内的前世意识要出来为他保命的征兆。
他开始专心控制前世的意识,他不能把牧鸳给伤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前世的意识比以往更加强烈,他有些难以将其控制。
他能感受到他当前所面临的性命威胁,远比他之前所遇到过的一切都要猛上许多,这也许是导致他前世意识增强的缘故。
就在余歆不知不觉间,他原本一头短发开始渐渐生长,他清秀的脸庞也开始变得英俊起来,他身上开始散发出点点的白色星点,他的双瞳中浮现一丝寒芒。
“你控制住自己……很快就会结束……”
恍惚间,余歆听到了妍希那极为微弱的声音。
他能从她的声音中听出来她此刻也很痛苦,他忽然明白交汇于他额前的红色气息是什么。
是妍希的真气。
她为了帮他还债,她用她那副本内部遍体鳞伤的躯体,使用了真气。
至此,余歆也更加卖力地去控制自己的意识。
妍希都为他这么拼,他绝不允许自己出了问题。
哗——
大概又是半分钟之后,交汇于余歆和牧鸳额头间的那道红色气息忽然消散。
余歆也逐渐压制住了前世的意识,他的长发开始渐渐回收,容貌再次变回了清秀的模样。
“结束了?”他向妍希传音。
足足过了三四秒钟,他耳边才听到了妍希疲惫的“嗯”了一声。
看来妍希的身体,应该是又出大问题了。
余歆立刻就想要从储物手环中取出玉佩,进入小世界里看看妍希的情况。
但他一使劲才发现,他全身就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他就保持着蹲在长椅边,额前贴在牧鸳头上的状态,过了十几秒。渐渐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知觉,他再次尝试站起身来。
但他依旧是做不到,不过他倒是能把他的头稍微抬起来一些,不再二人的额头触碰在一起。
然而就在他把头从牧鸳的额前抬起三五公分时,一直安静躺着长椅上的牧鸳,眼皮忽然微微地动了动。
余歆见此赶忙挣扎着要远离她,但他的肉身就是不听他使唤,保持着原样的姿势。
“余歆?”
牧鸳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映入她眼中的,是余歆那张几乎贴在她脸上的脸。
原本意识迷迷糊糊的牧鸳,立刻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到了清醒。
他这是要对她做什么?
脸贴得这么近……
他要趁着她昏睡的时候亲她?
想到这里,牧鸳的脸颊泛红,心中也随之愤怒了起来。她立刻就抬起双手,将几乎贴在她脸上的余歆给推开。
噗咚——
余歆坐到在地上。
牧鸳快速起身,目光恼火地看着余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余歆面无表情看着她,轻声道:“我说我是在给你治病,你会信吗?”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这句话一出口,牧鸳的表情就呆滞了片刻,随后她就愈发的愤怒了。
她的病就是个绝症,帝都诸多的名医都对此没有法子,余歆一个和她同龄的学生,竟然说刚刚是在给她治病?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牧鸳怒到咬牙,她看着余歆的目光中,开始有了一丝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