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前立着一块丈六高的石碑。(шщш.щuruo小說網首发)碑上端刻着“秦国孝公、韩夫人之墓”。坟前,脚印零乱。坟上,已长茸茸绿草。月光从不远处晃动的树叶缝中,斑斑驳驳的挣扎着照射照在这冷落的坟地上。商君一看到秦孝公的坟茔,就泪流满面,窜窜跌跌、不管不顾的就从柏树的甬道上,冲到了孝公的坟上,真情涌动的伏在坟上大哭起来。
卫士们害怕哭声引来敌人,为了商君的安危,也不顾的为秦孝公行吊丧礼了,几个人拔剑沿着四条甬道,散开警戒起来。
商君一看到孝公的坟,就好像看见孝公似的,仅仅分开二十几天,一切都失去了,一去都变了。这个结果商君怎么也接受不了,何况还是商君这样高傲、这样自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算计之中、掌握之中的人。
二十八年前,商君还是卫秧时,以一个魏国最低级官吏——中庶子的身份,就能在天下第一强国魏国的冢宰门下算无遗策,而得魏国冢宰公孙坐的青睐,为拉拢卫秧还将自己的爱女许配给他;虽然后来遭到了魏王的打击,让卫秧第一次献策就感受到了失败的痛苦及现实的残酷与无情;但是,那妻离子散、困顿交加也没有让卫秧的自信,收到丝毫打击,反而更激励了卫秧的斗志,更认识到自己的强大;所以他才接受了孟兰皋的建议,来到了秦国。
自打二十五年前来到秦国,卫秧一见到秦国公,就变成了公孙鞅。从见到秦国公那一刻起,公孙鞅就再没有算有遗漏,就是有,也会被秦国公不留痕迹的补上;所以公孙鞅对天下的事物与事情的把握,那是特别有信心的。正应为如此,一个全天下嗤之以鼻的秦国,一个蛮荒、贫穷,还没有开化,还不知初礼的秦国,怎么可能只用了二十年,就一跃成为打败强魏、收复河西祖地、天子致伯的强国呢?
正是因为自己和孝公做到了从古到今,还没有人能做到的事,取得了前无古人的巨大成功,所以,才让公孙鞅华丽的转身成为了商君;才让商君认为自己天下无敌。才让商君对直接与孝公联手开创的中央集权制信心满满的。
可就是这个信心满满,突然在短短的二十四天里,被天翻地覆的巨变而击得粉粹。商君最亲、最信任的同道、最大的靠山、最有力的事业伙伴——秦国公,就突然被自己的哥哥、妻子害死了,就连继位的儿子也背叛了父亲,将父亲二十年心血构建的秦国,变成了自己手中的秦国,而将父亲的仇和父亲的股肱一概抛去。
自己亲手的创建的大夏突然在自己眼前塌了,而自己还眼睁睁的看着还无力搭救。就在自己悔恨之时,又看到与自己一起建设大夏的人,也被埋在这毁坏了大夏之下后,那无法言表的感觉,就只有有嚎啕大哭来倾泻了,所以商君才一看到秦孝公的坟后,就忘乎一切的,只顾跑到坟前,抱着坟痛哭不已。
四个卫士是深深知道商君与孝公的情感地,所以马上四下防范。哪知刚一散开,就看见三个人遁着哭声偷偷的摸了过来。卫士持剑刚要扑出,就被来人嘘住:“自己人。别动手!”卫士长一看,是代冢宰稷、少府令泽水、司寇勇,忙持剑敬礼。
司寇马勇把卫士长一拉:“算了!什么时候了,还行礼?快!带我等见商君。”
卫士长就带着三人来到了孝公坟前。马勇三人一看见商君,也不管商君正在痛哭,一起抱住商君大声喊道:“好、好!终于等到了。”
商君一听三人熟悉的声音,也不好再放声的哭了,只好被三人拉着衣裳,就着孝公坟前的石块而坐下。
四个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相见,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只好相互看着。看着看着四张泪流满面的脸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就在他们就这么坐在孝公坟前久久不语时,一只山鸡,不知为什么,忽喇喇的从树丛中飞了起来。山鸡飞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代冢宰秦稷最先开了口,轻声说道:“商君!这里不是说话之地。”
“嗯!”商君同意性的嗯了一声。
司寇马勇是军人出身,就带头站了起来,手一挥说:“走!”
一行人也不说话,自然的跟着马勇离去。
约走了二个多时辰,在天刚亮时。马勇把众人带进一个农夫家里。
商君跽席后,三人才补行拜见上司之礼。
秦稷开门见山的说道:“商君大人!我等知道你一定会来凭吊孝公。白虎将军在胾宴遇害后,我等逃出了咸阳,就等侯在此。商君大人今来凭吊,想必已知道了咸阳的变故?”
商君点了点头,回到:“从李有屋处获知。只是没料到会在孝公坟前与诸位相见。”
马勇性急:“既然尽知,想必商君大人已谋定为孝公复仇之计了?快下令吧!”
“唉——!”商君听后一声长叹:“我何尝不急。秦体、秦制、秦礼,三位与我一样熟悉。今权柄已被这般奸妄小人夺去,仅靠我等之力,如卵击石也。我从李有屋处知道了咸阳政变后,就在终南山脚下,静思了一夜,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不知三位有何善策?”“什么?——”少府令泽水惊讶得膛目结舌。商君你是我们三个人心中的神啊?二十多年来都是你商君谋策下令,我们只知尽心尽力的执行。你商君在我们三个人的心目中,是没有办不了的事的。今天,神怎么能无策?
三个人的满腔热血突然冰结。三个人的满腔热血又冲破了这突然的冰结。
秦稷坚硬的开了口:“我不信。商君大人!你不可能没有办法?我等实力虽不足于与秦军斗,但我等还能借外力的。我等还可以调五万商於军来攻咸阳。我想,只要能与秦军在野地上对阵,仅凭商君你这面大旗,仅凭告天下秦溪之罪行,秦军定会在阵前反,投到商君的大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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