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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历史小说       作者:静观     书名:被敌国君主关押后宫的日子
    林渐说的也是大实话, 就算云郎信不过自己能守口如瓶, 但自己的结果要么就是狱中一杯毒酒, 要么就是拉出去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总之不管哪一样,自己的嘴都是最严实的, 根本没机会把云郎的任何情况往外说。
    云郎的关注点却出乎林渐的意料,不是担心林渐会不会往外说,反而问道:“你不想出去了?”
    “有些事情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林渐道,“好啦云郎,你还没回答我呢。”
    林渐本想云郎应该没那么容易答应, 在肚子里准备了一堆话术,谁知今晚云郎却意外配合,直接塞了一只瓷瓶子到林渐手中:“我有药。”
    林渐打开瓶塞,一股清苦的药草气息扑鼻而来,和昨夜云郎留在床褥上的药香差不多。林渐问道:“这个药需要是抹,还是揉,还是……?”
    云郎退了外衣,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受伤?”
    林渐倒了一点药膏到手心中,笑道:“大概我神机妙算?”
    虽然看不清,但是林渐能根据云郎的动作判断他已经脱了衣服,手指轻轻碰到了云郎的背。
    冰凉的指腹下,温热的身躯微微颤了一下。
    林渐的手指慢慢下移,只能摸着黑去记云郎身上的伤口在哪里,却越摸越是心惊。云郎背后伤疤摸起来狰狞斑驳,竟然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但是没有一处流血,倒像是有些时日的旧伤。
    林渐估计那些人不想弄他一身血,所以故意伤了云郎的筋骨。而且,这比弄一身血难受太多了。
    林渐在军中的时候,有时恶战之后受伤人数过多,军医忙不过来,也会亲自帮忙。
    伤口若是被钝器损伤瘀血在内,或是陈年入骨的旧伤,就需要把药揉按进去,充分吸收,化开瘀血才可以。
    林渐的指腹沾了药膏,在云郎的背后抹了一点,然后用指腹轻轻去揉。
    云郎虽没有吭声,但林渐能感觉到指腹下的肌肉紧绷,耳边的呼吸声也渐渐粗重。
    云郎的这些伤,虽然看不见,但是摸着已经足够骇人。林渐尽量把动作放轻放慢一点,问道:“云郎,疼不疼?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云郎没有回答林渐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与安乐侯,可曾这样?”
    林渐的手指一顿:“啊?”
    “听说,你与安乐侯是好朋友。”云郎沉声道,“他亲口说的,他和你青梅竹马,无话不说。”
    不知道为什么,林渐竟然在云郎的话中听出了一种奇怪的酸溜溜的味道。怎么会这样?难道云郎喜欢和白易潇攀比这种事吗?
    “云郎见到安乐侯了吗?”林渐问道,“他没有受陛下怪罪吧?”
    云郎道,“你先回答我。”
    林渐不知道云郎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这种事,手指在云郎的背上打着转,沉默了会儿,道:“朋友有很多种,不是每一种都像我和云郎现在这样的。”
    云郎问道:“我们是哪一种?”
    林渐道:“患难之交。”
    云郎不说话了。
    因为林渐搽药甚是仔细,不免用了很久,云郎安静地坐了几时,又忽然问道:“那你与陛下呢?”
    林渐这一下却是被云郎问倒了,想了想,回答道:“我与陛下不是朋友吧。”
    云郎问道:“那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林渐想,自己和栾云晔,君臣不是自家君臣,夫妻又不是真的夫妻,朋友不可能是朋友,敌人又不再是敌人,简直什么都不是。
    云郎见林渐十分不上道,提点道:“你们不是成亲了吗?”
    虽然四周一片黑暗,林渐还是知道此刻自己的脸定是红了。
    云郎出去这一日,应该没少打听自己的事。昨日还自己是谁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如今都知道自己和安乐侯是朋友,还知道自己与栾云晔那些不可见人的事了。
    林渐的手从云郎背上移开,道:“好了,云郎……时候不早了,睡吧,我困了。”
    云郎一反手,抱住了林渐。
    “云郎……”林渐被云郎按在怀里,感觉到云郎高于寻常的体温和心跳,心里跟着微微有些慌了。
    云郎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林渐,好像要把人捂在怀里融化进身体。
    林渐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推开云郎,径直跑到床上躺下,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云郎似乎轻叹了一声,也走到床边,在林渐身边躺下,问道:“怎么?不是吗?陛下对你明媒正娶,册封皇后,有天地见证,举世皆知,你们难道不是夫妻?”
    林渐怀疑云郎是不是因为天太黑判断错了自己的性别,提醒道:“云郎,我是男子。”
    云郎问道:“男子怎么了?皇后一定要是女子吗?他既然娶了你,你自然就是。”
    林渐称赞道:“云郎你思想开放,很有境界,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
    “如此说来,陛下倒是一个思想保守,没有境界的人?”云郎问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样说。”林渐道,“既然你去打听了,你也应该知道,我与他过节甚多,他恨我还来不及。”
    云郎问道:“他夺你封号了吗?”
    林渐:“没有。”
    “他有下旨问罪于你吗?”
    “没有。”
    “那是他把你关到牢里来的?”
    “也没有。”林渐叹了口气,道,“不过都是早晚的事,我何必等到他下旨,做人应当自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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