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艳遇很多吗?我怎么没见过?”林觅调皮回击。
他哈哈笑,“让你见过还得了?你又没本事收拾狐狸精。”
你不就一个直男,有啥子可豪横的,就算有美女站在你面前,你不也铁青着脸,想半天想不出一个笑话博人一笑?她的内心世界太欢喜,但不能让他知道,便说:“是,没人收拾我就已经很不错了。因为你太帅了,看上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
赤裸裸地擦鞋(奉承),他显然也不嫌弃。
他问:“除了帅呢?”
林觅佯装认真地想,还皱皱眉,“还高,富,高富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说的就是您这款,够豪横,一毛一样。”
她得到的是他一记臂弯缠颈。刘正艳勾着她肩膀,推搡她往前走,竟也认真起来了,“那他们是怎么杜绝狐狸精的?”
像讲段子。林觅觉得他们今晚的交流方式非常有趣,这b情侣交心更深入灵魂,b肉欲更令人上瘾。只可惜,太少。
下一个周一,林觅去剧院办离职。
针对流言蜚语,她无可奈何,也无所谓了,人走了,是非总也停了。她被动地选择避让,故脸色也不好看,没跟谁打招呼。胜在她往日脾气温和,能和她说上很多话、觉得她人好的同仁还真不少,他们提议今晚聚餐,就当小型欢送会。
一旦离职、高升,离开原来的伙伴,当事人都该请客吃饭。林觅答应,说去哪里,我订地方,我请客。
这样一说,背后又有些奇怪声音了:她现在是有钱了,当然豪横。毕竟做富豪的二n,捞到的钱b表演多不知多少!
这人间,真多红眼病啊!
吕逅逸欢欢喜喜地说:“我跟你一起选地方。”
他父亲母亲都是老戏骨,国家一级戏剧演员,只是老了,露面少。林觅觉着吕逅逸生在这种家庭,他的内心也一定是盼望找个同行伴侣的。恋爱时一起同台,执手对唱一出《花好月圆夜》,台下交头赞好,为之喝彩:“郎才女貌,快结婚吧!”
即便婚后,换上金戈铁甲、凤冠霞帔,亦能唱出:“妾随大王,生死无悔(霸王别姬)”此乃伉俪情深、矢志不渝。
戏子,戏大于天。这些想象不止于想象,更是生活中会发生的一部分,有听过女演员择偶非要选具有张国荣先生扮演的杨妃醉酒气质的吗?网友抨击说:“现代哪有那么娘的男人?太女气!”
她的反击是:“呸!你懂什么?这叫艺术,关乎一个人的灵魂,一个人内心的深情,你懂不懂?敢说哥哥娘,你掉进茅坑了,脑子里装粪!”
对啊,艺术造诣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林觅,她当然也有这种风花雪月的向往,但不适用刘正艳身上。
她顶多在床上给他唱首小曲儿,哄他高兴。
吕逅逸和她搭档演过《梁山伯祝英台》,是悲剧,be,现实也是。可他还想把希望寄托给现在有主的她——“小觅,以后常和我联系好吗?如果方便的话。有什么事也可找我帮忙,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
他执着她一双手腕,试图与她深情对望。她微微低头。
年轻的男性面对心仪的女性总是腼腆,尽管平时谈笑风生、人见人爱,言行举止不知有多大方,却也会怂在她们面前。周景安以前也这样。大抵内心还是美好的,向往爱情的,“男强女弱”这种概念没有深入他们心中。
换而言之:他们的能力还不足,达不到呼风唤雨,女人为他马首是瞻的地位。
刘正艳达到了,像一个王公贵族,至少侯爷级别。他们家在美国上市,股票蹭蹭蹭、蒸蒸日上,估计保值三千个亿!天哪,这不是三千块,是亿,人活一生能看见几个亿?就他们家,人口平分下来,他的身价对平民而言也依旧惊人。
他自己说:“我身价有上百亿吧。一百,两百?”空调家董女士是99亿。
他能给她富足的生活条件,带她出入高端场合、见识大人物与世面。这些还需要权势来促成。上去过就很难下来了,她在刘正艳的世界里堕落,已经无法接受买礼物、旅行要攒钱,双十一拿部计算器算津贴,看到打折咖啡赶紧下单的行为了。
她就势利!
林觅对吕逅逸说:“以后我应该不会跟同事们联系了。哎,你们都以为我不好,其实我过得真的挺好的,你们误会了。”
吕逅逸讪讪地松开手,“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对。这就是她的答复了。
她现在有这么多钱,有这么休闲的生活,何苦还出来抛头露面,看人脸色?也许,让她当明星、歌星也是可以的。她先幻想着。
吕逅逸扶住她双臂,俯身在她脸上吻一下,很慢很慢,她的心情亦平静异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噢,是因为她心中没有太多的想法,便不觉龌蹉,换做周景安就不行了。
她十分正常地回到包间和大家一起吃饭,然后道别回家。
南方的冬天来得很慢很慢,当林觅穿上小香风粗花呢的小外套之前(还不算冷),她已经通过了科目一考试;与周景安见过两次面,一次喝咖啡吃西点,一次是在凤凰公园。
他们约定爬山,早早地就在凤凰公园汇合。那天雾很大,周景安感慨:“我已有很久没来过山里了。空气可真新鲜。”
林觅笑了,大城市的空气不都一个样,至少她没感觉有什么不同,然后学他一样感叹:“我也很久没穿过球鞋了。”
日常是小奢侈单鞋、高跟鞋,配一个奢侈小包,走起路来自带香风,手腕戴的、脖子戴的、还有耳挂都是精心挑选的合搭饰品。
他看出来了,略感认同,“你现在是养尊处优了,也还年轻,没孩子,最舒服不过这个阶段。”
她依然笑,陪他走下一个很长的陡坡,轻声问:“关于我现在,你了解多少。”
“不多。”他目视前方,神情淡淡的,“我回来以后有问过你的情况的,同学们也就知道你在剧院表演而已。你不太喜欢和他们来往,对吧?”
“对。人各有志,大家都要忙,联系就变少了。对了,我上次没跟你说,我要考驾照了。”
“你?你能开车?就你这双手。”
周景安很惊讶。因为她从前晕车晕得特别厉害,就在出租车里坐十来分钟,她都要做足心理准备,闭着眼上。若不是陪她坐过地铁,他之前还会怀疑她连地铁都晕!
林觅嗔他一眼,“我这双手怎么了?”
她举起来看看,不就是指甲长一些,做了尖长的粉透美甲而已,还好看得很。
他顺势抓过她的手,欣赏一番,“嗯”一声,“我是说你晕车。”
“不晕了,坐习惯了。”她不可能坐一千多万的劳斯莱斯还晕,更何况还有直升机、飞机等日常交通工具,早该适应了。
“那你不要叫我做你副驾驶第一人,我依然害怕你的方向感。”周景安笑着打趣,牵着她的手带她小跑下坡。
林觅惊呼一声,身体失重,呼啦啦地跟着他跑下去真是开心啊!好像回到了校园时期,什么烦恼都没有。
可也正当她庆幸于现在的生活安逸时,刘正艳又发了火。
他先是问:“去哪了?”
她说去爬山,他又问:“和谁?”
“朋友。”
他靠过来,居高临下地看她,“前男友吧?”
她不响,他的语气狠起来,“你再敢见他试试?整天只知道和男人搅和不清,丢我的人!”
林觅弱弱地低下头。他什么都知道的,包括她从前和周景安被迫分开的事,他一定都找人查过了。
他就是这样的个x,而她反抗不得,只得乖巧说:“知道了。”
刘正艳重重哼一声,眼里含着烈火,一手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头看他。他呵斥:“你是不是经常想着他?看见他了就想和他复合?知不知道,他有人了,你想干嘛?”
她得狡辩,一定得狡辩,“我,我不想干嘛啊?我没和他说什么,也没见过几次,都是碰上了才说话的”
她已经学会了装傻、卖可怜的技巧。刘正艳或许信,或许不信,他把手松开了,改成捏她的脸颊,扯起一抹脸皮,“你敢骗我给我等着瞧!”
你要是敢骗我,你就不好过了!他是这个意思,她唯唯诺诺地说:“不骗你”
然后她被打入冷宫了。
刘正艳一星期不回来,不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她问他:今晚回来吗?他永远不回。
林觅简直按捺不住,心烦意乱地念想着:他到底怎么了?就因为出去爬山,他就讨厌她了?他是不是听到了别人说什么?
她又不知道!鬼知道谁又跟他打小报告?她自认和他认识的人来往甚少,就连刘妙龄,也有些时日没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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