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后,她还睡不着。
泪把脸埋在她的胸口,她想习惯和他亲密接触,尽力忍着。
那双淡蓝色的双眼隐约透露出鬱闷和一丝眷恋。
她伸手轻轻地摸他的头,喜欢他深灰的发丝间夹杂灰白的发色和柔软、微乱的蓬松触感。
为了睡着的泪,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话的她,语气温柔。
「小泪和家里养的小老鼠一样...很可爱。」
「...嗯...不要吃我...」
他突然说了一句梦话,让她吓了一跳,抱着他的手跟着放开。
「...是我要吃...你...」
他被放开,手却还紧紧地抱着她,把脸贴回她的胸口。
看到他笑着说梦话,她觉得可爱,心情放松下来,睡意跟着浮现,靠在他身上睡着。
而他梦到的是,她变成狐狸,在抓变成老鼠的他,本来要被抓到了,但是身体突然变大,觉得肚子饿,所以就换成他跑去追狐狸,被抓到的狐狸抵抗无效,只能乖乖地一边被舔,一边等着被吃,然而他张嘴要咬上去之前就醒了。
隔天,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她怀里,趴在她身上,那里顶着她的内裤。
我动了一下,蹭得有点舒服,忍不住多蹭几下,感觉这样很像偷偷插进她的里面。
等等,我在做什么变态的事啊?身上的裤子呢?怎么只剩内裤?
「小泪...热热的...好温暖...」
她才刚醒来,应该没注意到我做了什么。
啊…为什么她要抱得更紧?比刚才进得更深了。
我的双脚和她的大腿贴那么紧,胸口也贴着对方,她没感觉到吗?
「拜託你...起来...」
「嗯…」
错了、错了,她把腰挺起来不就又深入了吗?
唔,我在上面,是我要起来才对。
我试着爬起来,这时,门被敲了四下。
「小露,你在里面吗?小莉说我们家多了一个人,我想看看。我是当爸爸的,关心一下可以吧?」
「......」
「我要开门了。」
不要,拜託不要开,我听到的是她爸的声音。
我在做的事被发现的话,我绝对会被杀啊!听声音就知道她爸是严厉的那种。
她好像终于清醒,把我塞进被子里之后就清楚地回应:
「我醒了。爸爸,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里?」
这也是我想问的。
「今天我看家里的地图,发现多一个人名,而且早上小莉上占卜节目的时候用唇语叫我来这间找你。」
好恐怖,不要把占卜用在这方面。
「爸爸,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们还没做好起床的准备。」
「你交男朋友了吗?那是裤子,你不喜欢穿,所以是男的穿的。」
「小泪不是男朋友,是弟弟。那件裤子太宽就松掉了。」
她一说完就掀开被子,我露出上半身,尷尬地背对着她爸。
要被杀了吧?我现在还趴在她身上,要是我的长相再成熟一点,做的事绝对会被她爸当成犯罪。
「好好照顾他,我出去等。」
「是。」
门就这样关上,我安心地呼出一口气。
不,还不能安心,她到底会怎么处理我?
「小泪...」(没表情)
「是我的错。」
「我没生气。刚才热热的东西是什么?」(呆毛翘得像问号)
已经消下去了,我露给她看也很...下流?变态?都有?
「...那是...我的...肉,不,那里。」
「很有潜力的?」
「就是...那个。」
她说我的那里有潜力耶,虽然不知道是跟什么比...我问一下好了。
「跟什么比?」
「跟书上写的国中生基本尺寸比,目测的。」
「目测?」
「...我也没信心...不是实际量的,有误差对吧?和基本的差一、两公分这种事,用看的不准吧?」
她边说边走去浴室,心情看起来很沉重。
我立刻穿上裤子跑去追她,脚却踩到裤子,来不及用手撑住自己,身体直接往地板撞。
好几天没痛的伤口,现在痛起来了。
「唔呜…呜…」
肩膀、手臂、膝盖、小腿、肚子,又烫又刺痛,感觉像伤口裂开和瘀青一次全来。
我痛得流眼泪了,好丢脸。
不小心真的是一件恐怖的事。
「小泪...我会救你的...」
但是她突然从帽子里拿出一根针,我怕她刺我的伤口,想往门逃跑。
她却不给我逃跑的时间,直接刺了。
「呀啊~!」
我一次晕过去,连她刺哪边都不知道。
醒过来的时候,我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伤口都不痛了,但是绷带...也缠得更多了。
「小泪...你对小露做了什么?」
「你是谁?」
「我是苍路远,小露的父亲。现在小露在反省室吃早餐。帮你刷牙和处理伤口的都是她。」
坐在泪对面的他,用灰紫色的双眼平静地看着泪,半瞇着的眼中和往常不同,毫无睡意。
戴在他头上的帽子和她头上戴的款式一样,只是多了哥德风的装饰,一条黑色的鍊子、两朵鲜红的玫瑰、一根纯白的羽毛、一个灰色的十字架巧妙地搭配出阴暗的华丽风格。
「小泪,你没做错,小露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说出早上发生什么事就好。」
「...早上我因为想安慰她就急着追她,不小心跌倒受伤,她刺了我一针,我醒来就坐在这里了。」
「不用紧张,我把你当成家人,不会因为她是我女儿就偏心到忽略你。而且,小莉考虑把你当女婿,这一点我不反对,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超过婚前的界线。」
「那我可以问一件事吗?」
他点头,我有点紧张,连声音都在抖。
「她没素吧?」
「大概要到明天才能恢復。我劝过她不用在意了,但是没用。」
「......」
他严肃的眼神也很恐怖,不过,没有和伯母一样黑暗,只是好像有点矇矓?
「小泪,你可以帮我劝她吗?她的状况让我很担心。」
「她在哪里?」
「......」(看地图)
我不确定叫别人名字都要加一个「小」是不是她家特别的习惯,可是不好意思问,只敢在心里想:他用认真的语气不太适合这样说话。
「反省室在一楼的废弃监禁房,有一个很旧的坚固铁门,是...处理过的不明原因自杀案现场。」
「我去找她,现在就去。」
「小泪,先吃早餐。她知道你没吃,又会怪她自己让你担心。」
「嗯…」
我没心情吃,她在那么惊悚的地方,我怎么可以不快点去把她带到正常的地方。
还有,跟她爸待在一起,我就觉得她爸的气质和动作的反差莫名让我在意。
远拿下手套,用洗乾净的手吃着牛奶猫麵包,咀嚼的动作和她一样,看不出对食物满不满意。
他35岁,外表像20几岁,加上身高和哥德风的西装、大衣,气质接近庄重的年轻贵族。
这样的他却和泪吃着猫造型的麵包,配着加糖的牛奶(装在咖啡杯),从帽子底下露出的呆毛还时不时地上下轻微晃动。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看待他的反差,要说可爱也不是,说帅气也不太对,大概是混得太难分清楚。
★第十叁章的占卜说的是「我们都在的时候」是圣诞节,所以家长单独出现是很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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