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冷叹了口气,心想既然找到了照片里的模糊山影,这张黑白照片也没有什么剩下的价值了。
没想到的是,自己刚想将纸团给扔掉,掌心中竟逐渐有些异样,我明显的感觉到原本皱皱巴巴的照片似乎在汗水揉搓下起了夹层。
上面的黑白色模糊山影只是表面的照片图案,而照片里面还有一层。
这显然是人为用胶水将两张照片粘在了一起。
我急忙停下了脚步,将差点没扔掉的照片平整的铺开在铁轨上,冲着昏暗的手电光下。
照片内部夹层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没想到这副黑白画面里隐藏着的居然是一个日本军人的身影。
他穿着的少佐级别的军衔服饰,脸上面无表情,透发着黑白颜色的照片底色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日本人有些说不出来的熟悉,可是自己又能够坚信这是第一次在隧道里看见这张照片夹层里的男人。
眼下拍摄于几十年前的黑白照片,似乎又将我引入了深邃的迷局中,我忍不住将夹层照片小心贴放在胸口安放好。
刚想跟着苏查克继续抬头前行,没想到他却像触电了一样浑身颤抖,用手指着前方说不出来话。
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看他这副惊恐的表情,也让我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强忍着心中的惧意用手电光将前方的景物照亮。
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眼前光秃秃的铁轨上居然蹲着一个身穿红花衣服的小女孩。
她蹲在铁轨旁似乎是在用石头刻着什么字,这一幕出现在诡异的湘西大山深处,更还是几十年前日军修建的地下矿洞。
无论是谁恐怕看见都得吓得浑身发抖,几乎失去思考的理智。
我强压住心头的惧意回想起当初自己在日军地下工事里寻找阴珠的时候,曾遇到过类似的化学产物。
那些惨无人道的小鬼子将小姑娘用药水浸泡,保持细胞的永久活性,然后再将其头颅割下来藏进留声机里。
就这样抱着留声机的小女孩会一直回荡在地下工事里寻找自己的脑袋,那一幕虽然极其惊悚。
但是根据生物学的角度来讲,还没有脱离科学认知所能达到的范围,也就和所谓的“鬼”不搭边。
而眼前这个小女孩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初自己所遇到的化学实验牺牲品,难道说这也是当年小鬼子所犯下的恶行。
这个之前苏查克曾在庙门口看见的那个诡异小女孩,也是当年小鬼子通过药水浸泡而达到的半死不活的牺牲品。
想通了这一点我不禁没那么好怕了,也不顾身旁瑟瑟发抖的苏查克小心翼翼的冲着眼前小女孩儿的位置靠拢了过去。
没想到前蹲在铁轨旁正写字的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随即站起身头也不回的拼命跑入黑暗中。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竟有一股想要追逐过去的冲动,只是当脚步越过刚才小女孩停留过的铁轨位置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在手中微弱手电光的照亮下,生满了铁锈的铁轨上清晰的刻几个歪歪扭扭的日文。
翻译过来正是,“快来陪我玩”。
我顿时间感觉浑身毛孔急速收缩,冷汗瞬间密布全身,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回荡在心里。
眼下似乎进入了进退两难的抉择,这个出现在湘西大山深处矿洞里的诡异小女孩仿佛是在引诱我。
让我跟着她一起前行。
我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冷颤,看着身旁已经有些瑟瑟发抖的苏查克,终于下定决心看一看前面的道路究竟有什么。
只过了一小会儿,前方的铁轨隧道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岔路口,两条铁轨汇成一条线路,正是我们当初从陷阱掉落下来的身后方向。
我望着眼前的路口一时间有些犯难,刚想根据指南针的位置选择进入哪一个矿洞。
只看见左边的隧道黑暗中突然再一次浮现出那个花衣服小女孩的身影,他转过身来隐缩在黑暗中正不停的向我们招手。
虽然由于光线的缘故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她挥舞着细小惨白色的手掌却在黑暗中极其醒目。
她冲着我们招呼了几下以后便头也不回的再一次钻进了漆黑的矿洞里。
这一回我终于下定决心紧跟过去,旁边的苏查克看见我穷追不舍,还以为我发疯了一样。
可是周围静悄的黑暗让他更加感觉到不寒而栗,时不时头顶滴落的水滴声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让他强忍着心头巨大压力,也不得不跟随我一起钻进了左边的矿洞里。
没想到刚迈进铁轨以后,自己竟差点儿被地上不知名的玩意儿绊倒。
我强稳住身形缓缓站起身,手中的微弱手电光照亮身后的景象,赫然发现那是一具极其诡异的尸骸。
他身上穿着的浅绿色日本士兵服装早已经腐朽殆尽,隐约间似乎能看见衣服里包裹着的骨头。
最诡异的是,他头顶的钢盔露了一个大窟窿,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一下子用力凿开。
同时身上也被如同蚕丝一样的细小丝线紧紧包裹着,如果不是用手电光照亮,似乎很难发现这样的细节。
苏查克见我暂时停留了下来,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香烟颤抖的塞进嘴里点燃。
他的动作乃至全身都在不停的发抖,看得出来对于他来讲,眼前刚刚发生的一切已经是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烟雾弥漫在黑暗中透发着莫名的怪味儿,苏查克在抽起一根香烟以后,显然情绪镇定了许多。
没想到在他手中香烟散发出的微弱光亮下,竟无意间照亮了旁边一本掉落在铁轨上的日记。
上面的樱花图案早已经由于时间的原因腐朽大半,轻轻翻开一页后里面用钢笔记载的内容还算保存完好。
没想到翻译以后,整本日记里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一个良心发现的日本军官,对自己侵略其他国家的恶行所产生的忏悔。
日记本上的署名叫做井田松,蜡黄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日文,我无意去翻译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双手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翻页的速度。
没想到在日记的后半部分居然出现了极其怪异的一幕,内容中更是出现了惊恐不安等古怪的字眼。
苏查克看我望着手里的日记本逐渐入神,干脆将我另一只手上的老式手电筒举了起来为我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