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暗的夜晚暴雨似乎并没有停止,仍然在木屋外拍打个不停。
直到第二天清晨天气才逐渐回转了过来,可是湘西大山深处弥漫着的白色雾气比之前要更加浓烈了许多。
这一回我决定顺着山林深处再多行进一段时间,继续寻找那座神秘的大山,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几日来除了皮肤出现了大面积的青铜斑迹以外,我还明显感觉到了头脑有些昏沉,甚至偶尔能咳出血来。
手里那张黑白照片由于返潮的缘故变得更加皱巴巴,就连照片上的大山轮廓也模糊了几分。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迟疑了,这一天我身负武装简单的和苏查克做了告别,目标直奔湘西深山。
假如到了天黑之前仍没有找到那座诡异的大山,我宁愿不再苟活于世,用自己去喂饱夜里的狼群。
毕竟早点死亡比在痛苦折磨中死去要更加干脆,一切俱凭天意。
苏查克怕我一个人走进深山会有危险,于是乎他决定骑着摩托车送我一程。
两个人就这样骑着他的老旧摩托车一点点穿过复杂的湘西,他说这里应该是属于荒无人区的野生地带。
大山深处说不定还会遇到居住在吊脚楼里的神秘苗族部落,虽然他来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看见过古老村落里的苗人。
望着眼前荒远的深山,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正是山林中阳光最充足的时候,可是整片大山仍覆盖着一层灰蒙蒙的阴暗,让人忍不住想要止步。
乘坐着苏查克的摩托车行进了很远,我似乎看到远处深山之中有什么明晃晃的东西极其刺眼。
此时已经进入了深山边缘,即便是一直在这里寻找女儿的苏查克也从来没有独自一人驾驶过这么远的距离。
他冲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也不知道丛林里那明晃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觉得有些古怪,两人便将摩托车扔在了原地一点点徒步上山,头顶的苍劲老树透发出翠绿色,将大片阳光全都遮挡了下来。
丛林里更加透发着阴暗与诡异。
我忍不住走进湿软的丛林里,却看到眼前极其古怪的一幕。
原来那明晃晃的玩意儿,居然是一个镜子。
准确的说,是一副由近现代工艺打磨出来的铜镜,镜面所指的方向正对着西北方一处矮小的山头。
我不禁被眼前这处悬挂在树干上的圆形镜子产生了好奇,没想到自己将铜镜摘下来以后,背面居然出现了清晰的日文。
早在几十年前,我身为除灵小队队员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翻译日文,可是没想到眼前这一串透发着古老的文字,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语言。
反而像极了某种怪异的符号,旁边的地面上还发现了半埋在土壤里的腐烂骨骸,通过上面腐朽的钢盔来看。
这些人应该也是当年的小鬼子,这足以说明镜子是他们安置在树上的。
几十年间的风吹雨打,让铜镜腐朽极为严重,甚至出现了许多裂纹。
苏查克顺着镜子反光的方向发现了那座山头,我们两个人决定趁着天黑之前抵达那座狭窄的矮山,看看山上究竟有什么玄机。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在这个时间段原本应该万里晴空的湘西大山,却突然乌云密布。
阴暗的乌云凝聚在空中,仿佛是在酝酿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
矮山看似近在咫尺,没想到山路却极其崎岖难行。
苏查克骑着摩托车拉着我开到了山腰处,又不得不再次停下来继续改用步行。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轰隆作响,豆子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拍打在身上,伴随着天空中闪烁的雷电场面极其骇人。
现在已经是将近下午三点,眼前丛林里却像是即将进入夜幕一样,透发着十足的诡异与阴森。
我逐渐感觉到了身体有些体力不支,眼前身穿灰色夹克的苏查克反而越战越勇,他回手拉了我一把终于让我支撑完了剩下的路程。
脚下的丛林正是当初在镜子里看见的那座矮山,没想到山上居然有一座极其诡异的古建筑。
当我和苏查克发现这座小庙时,两人的眼睛几乎都快瞪直了。
这像是一座极其古老且破旧的山神庙,内部供奉着一尊我俩全都不曾认识的神诋雕像。
雕像端坐在庙内石台上一副道家模样打扮,手里拿着拂尘嘴角更是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由于年代实在太过久远的缘故,这幅雕像已经缺少了一条手臂,身上的原本漆色更是大片脱落。
我顿时间恍然大悟,眼前这座小庙似乎并不是山神庙,而是一处极窄的道观。
在古代许多世外高人都曾隐于山林之中静心求仙之道,也不乏许多隐秘的道观会建设在湘西大山深处。
我看着眼前这尊雕像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有些过于诡异,庙外阴暗的天气夹杂着乌云暴雨,让两人全都寂静无话。
最终还是我开口打破了僵局,看样子无论如何今晚都即将要在这里过夜了。
两人在庙里搜寻了一些干柴,最终在雕像面前燃起了一堆微弱的篝火。
昏暗的光线下道观外的景象越加阴暗,只有道观里散发出微弱的火光,也算是给我们两人稍微有了一丝心理安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眼前这座诡异十足的雕像心中竟透发出阵阵寒意,尤其是雕像面部表情那似笑非笑的面容。
在这极其阴暗的环境里,让人忍不住联想起诡异的事情。
为了防止半夜两人会遭到野兽偷袭,我和苏查克决定一人守半晚,由他负责上半夜。
然后再由我负责下半夜。
倚靠在冰冷的石像旁我却怎么也睡不踏实,刚刚入睡便被诡异的噩梦吓醒,最后我向苏查克要了一根烟蹲在门口忍不住抽了起来。
小鬼子为什么会在树上挂上一面铜镜,且镜面所折射阳光的方向正是这座透发着十足怪异的道观。
此时我又忍不住回头望向这尊道观里唯一的雕像,道观外的暴雨依旧没有停息,一声炸雷突然从夜空中惊起。
顺着雷光望去,我似乎发现这座雕像的面部有过人为修改的痕迹,之前它应该并不是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我忍不住将烟头掐灭,迈着警惕的步伐一点点跨上了高台,由于这座道观极其狭窄的缘故。
就连庙里的雕像也只不过比常人高了一点点。
我和他站在一起,瞬时间发现原来这尊雕像的脑后还雕刻一只怪异的竖眼。
昏暗的光线下,我甚至仿佛看见了那只眼睛在眼前雕像的后脑勺上转动了起来。
这一幕顷刻间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没有摔下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