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元走出武祠的时候,下意识地紧了紧双臂。
空气格外冷。
是阴冷的那种。
就算天上有太阳照下来,依旧无法驱逐这种阴冷,让人感觉阴沉压抑。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好像也没有这么冷。”
焦元看了一眼头顶灰暗的天空,皱着眉头,随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跟在后面的唐紫珠和丫鬟小翠身上。
“唐小姐,你不要再跟着我。接下来我要去怡春院,你一个女孩子去那种地方,可能不太方便!”
“哼!”
唐紫珠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依旧跟在焦元后面。
焦元摇了摇头……
女人——
真是难懂的生物!
沿着武祠外的青石板路走了三分钟,就到了清河县的主街道,往南面一直走,在第三个巷子口往里拐,很快就来到了一座精致的阁楼。
这座阁楼,便是清河县三大寻花问柳的好去处之一——怡春院。
焦元一出现,很快便引来一片娇呼。
“大师兄来了。”
“大师兄快往里走……”
“几天没见,大师兄更英俊了!”
“大师兄今天能否照拂小女……小女子给你免费……”
一大群穿着纱衣裙缕,打扮的婀娜妖娆的女子围过来,对焦元大抛媚眼。
“让开,都让开。焦公子怎么会看得上你们这些庸脂俗粉?”
老鸨陪着笑走过来,拉着焦元的手腕,笑得发腻道:“焦公子,燕虹已经在楼上等候多时了……”
赵燕虹,怡春院第一花魁,公认的头牌。
焦元每次来怡春院,只会让赵燕虹作陪,同样他去群芳苑和万花楼也是如此,只会点花魁,至于其他人,连和焦元共饮一杯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在这些女子眼里,焦元和其他人相比,格调就提升了一个层次。
加之焦元长相英俊,身材魁梧,所以迷恋焦元的女子就更多了。
隐隐之中,在青楼女子这个圈子里,焦元就像是一个传说之中捉摸不透、神秘非凡的男人。
焦元拨开众多女子,直接上到三楼赵燕虹的闺阁。
对于他而言,心里实在腻歪,周围这些拥挤在身边的女人,和一堆堆肥肉没什么区别……
他实在无法欣赏所谓的“肥美”!
又不是吃螃蟹或者小龙虾……
……
一刻钟之后。
“嗯,舒服了。”
焦元神清气爽地从赵燕虹的闺阁内走了出来。
“咦,大师兄这么快就出来了?”
有人发现焦元正下楼来。
“这么强壮的小伙子,怎么就这么不行呢?”
“这是中看不中用啊!”
“看来大师兄在指定区域的战斗力并不行啊……”
“你们懂什么,大师兄这样的客人是最受欢迎的!钱一样赚了,活干的少了……”
“说的也是……难怪怡春院的这些姑娘都喜欢他。”
一些原本对焦元羡慕嫉妒的男同胞顿时找到了心理平衡,开始议论纷纷。
焦元并没有理会周围嘈杂的议论,他走出怡春院的时候,发现唐紫珠和丫鬟小翠两人气鼓鼓地站在马路对面。
唐紫珠本来就是圆肥脸,这下看上去更像是两个肉包子。
没有理会唐紫珠,焦元又去了万花楼,然后又去了群芳苑。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不管是万花楼还是群芳苑,焦元所到之处,都是女子欢呼和尖叫的声音,可见大师兄的人气的确是爆棚。
“这个焦元,怎么就不死在女人肚皮。怡春院一个还不够,还要来万花楼和群芳苑。”
万花楼外的大街上,小翠嘀咕着,唐紫珠面色越加阴沉,一言不发。
“小姐,我听说他每次到这三个地方,都只会找花魁,想来他到处搜刮赚钱,就是花在这些女人身上!”
“再说了,这个焦元,他吃得消么?好像在每个地方,也就待了不到一刻钟!”
小翠鄙夷地扁了扁嘴。
唐紫珠终于忍不可忍,死心道:“我们走!”
就在唐紫珠和小翠刚刚离开,焦元面色红润地从万花楼走了出来。
同时,腰间还多出了一个鼓突突的物事。
“有了这些银子。我的赤砂掌突破到第五层应该没有问题了!”
焦元手掌轻轻地摸索着腰间鼓突的锦囊,这里面有接近三百两银子,正是他这次在三大头牌手里赚来的。
万花楼、怡春院和群芳苑的三大头牌为了争夺七天之后清河县的花魁大选的魁首,和往常一样,不惜花费重金请焦元为她们作词。
焦元也乐于做这种事情,反正随手准备几首柳永或者李清照的词,便能够在这些头牌的手里赚取到大量白花花的银子,何乐而不为?
外界传言大师兄贪财好色,好色是假,贪财才是真!
当然,焦元也并非真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他是对那些肥硕丰满的花魁,真真真不感兴趣啊……
——
“焦公子!”
就在焦元刚走出群芳苑不久,一辆马车急匆匆地停在焦元身边,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灰衣小厮。
“出事了。唐老爷子让我现在带你过去!”灰衣小厮喘着气道。
焦元浓黑长眉微皱,他认得这个灰衣小厮是唐洪福老爷子身边的仆人。
“走!”
二话不说,焦元上了马车。
马车在镇子上接连飞奔,几个拐弯之后,马车来到了一座宅子外。
这是一座青瓦白墙的院子,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正是清河县岳家府邸。
岳家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岳家的岳安平这些年一直在帮唐洪福管理一家酒楼。
另外,岳安平的儿子岳青山,是清源武祠的一名武徒。
焦元下了马车,神色不由一变,隔着院墙他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尸气息。
走进去之后,这股腐烂的气息就更浓了,几乎让人窒息。
同时,一股刺骨的阴冷仿佛要贴着身上的衣服渗了进来,裹在肌肤上。
冷入骨髓……
焦元眉头皱的更紧,视线落在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身上。
“焦元,你来了!”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唐紫珠的父亲唐洪福。
“又是灭门惨案?”
焦元扫了一眼院子里用白布盖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七具尸体。
“是!一家七口全部死了!”唐洪福叹息道。
“和前两次一样?都有邻居看到他们不久前还有活动?”
“是!隔壁那一户人家说,昨天还看到他们一家子在院子里……”唐洪福点头。
焦元走到那几具尸体前,掀开其中一具尸体盖着的白布。
这是七具尸体当中最小的一具,看上去是一个两三岁的幼童。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流出杏黄的浓涎和紫红色的血水,小手小脚像是融化,黏在了一起,头骨上烂成了坑坑洼洼,一双眼珠子鼓突出来,像死金鱼眼一般的灰白。
“这么冷的天气,尸体高度腐烂……不可能才刚死。”焦元低声呢喃:“难道,加上前两次……真都是疫鬼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