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树叶湿气很重,我的火息术又修炼不到家,不然倒是可以用火系术烧了先。”
陆远有些遗憾,不是说没法焚烧,而是普通的焚烧方式,烟雾很大,是官府明令禁止的,会污了天地灵气,而且枯叶中蕴含天地灵气,普通的焚烧,也会流失许多。
总的来说。
在杏花村这个世外桃源。
你种地,得会点儿仙术才行。
没点根性,没法修炼五行仙术。
那就老老实实的当个佃户,给官家种地打杂,官家管点吃喝。
想发财。
那是不可能的。
陆远在村东头的根性灵柱上测试过五行。
木和水都在60以上的水准,土在40左右偏弱,金和火则在10以下。
总体资质很一般,总结起来就是:适合回家种地。
陆远这两年在村学堂听老仙生讲课,也学了一些简单的术法。
水系:【雨虎自在术】
这个术陆远初次听见非常感兴趣,也是他修行的第一个术法,他以为是前世那个‘一袋米扛几楼’的万恶之源。
但实际上并不是,通俗点描述,那就是,搞点云雨。
木系:【探灵】
简单描述:检测灵物的生长状态,看缺不缺德……钙,还能检测植物的生长年份和环境。
为此,陆远曾经用‘年轮’这个概念,把村里的老仙生给得罪了,大呼:滚出去!
至于这个御风术,是陆远最近一次观仙吏驾纸马从天空所飞行时一时感悟偶然所得,还不成气候,不然也不会显示是lv1,初级水准。
用来摆弄点树叶,烧火做饭时替代风箱,效果还算不错。
灵田铺了一层湿树叶。
陆远很满意。
待树叶腐烂,地自然也会重新肥沃一些,省了一袋灵肥。
只是这样一来,垦土变得费力了许多。
虽是练气士,干久了,腰酸手臂麻。
渐渐到了中午。
陆远腹中有些饥饿,看看时间和开垦的面积,喟然道:“灵土田地,五亩地虽然不多,可也够我挖好几天的,很快就是谷雨,四时令长要来催种,得加油才行了,可惜阿黄不是一头牛,租赁官家的大青牛又太贵,还要喂精饲料,养不起啊。”
“该回去吃饭了,不知道爷爷今天会做什么好吃的,家里可快要揭不开锅了,种的是灵物,收割的是仙产,但大乾掌控口粮售卖……简直就是打钱。”
陆远只是稍微埋汰一句。
扛着锄头来到溪水边。
稍洗了手脚和锄头。
赤着胳膊,把用石头压着的简易竹篓缓缓的从水中捞起。
眼睛一直盯着渐渐水浅的篓子。
没有水花搅动。
陆远稍微有些失望。
灵溪自天上来,每每也会有灵鱼被顺带冲下来。
是极为难得的美食。
村里大户明家,向双侠镇缴纳大笔土地水产税,有自己的鱼塘。
每年卖鱼,就能挣大把灵石。
陆远很是羡慕的。
不过他也不眼热。
只想在劳动后犒劳一下自己的辛劳。
许是才解春的缘故。
灵溪上方的鱼还没怎么躁动,不喜欢随波逐流。
水去篓空。
虽然没有捡到鱼。
倒是有几十个随水冲来的河扇贝和钉螺,由于灵溪水源干净,没有虾子,倒是有几只潜水石缝里生活的鲜蚂蚱。
陆远心情顿时大好。
这些馋嘴的东西。
倒不在官衙的管辖范围之内,而且就算真的有人吃不上饭饿肚子,那些仙吏也会免费送一些粮食——陆远一度怀疑,一块下品灵石,在外面可以种植普通粮食的地方,是不是可以买很多很多大米。
用一块青叶把扇贝和钉螺装好。
把几只鲜蚂蚱给捞出来。
取其腿,送到嘴边活吃。
刚够塞牙缝。
鲜美的汁液沿着舌苔入口。
味道棒极了。
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
重新唤醒他有些模糊的前世记忆。
曾经。
他也在清澈的河里逮鱼摸虾。
生吃没有污染的蚂蚱,更是一种奢望。
终究是。
告别了物欲横流的前一生。
眼眶莫名含雾。
有雨水滑落。
陆远愣神。
不应该如此伤感才对,眼下的生活,他很满意,一条捡来的黄狗,慈祥的爷爷。
上有一老,如有一宝。
总不是孤苦伶仃。
心灵无所寄托。
起身。
准备回家吃饭。
差不多到午时了。
饥肠辘辘。
每天爷爷都会在这时候做好午饭。
刚跨过灵溪。
又见水龙雾起。
雨虎自在术!
有人行云雨?
陆远抬头,头顶传来噗哧一声银铃般的笑声。
只见得,一挎着竹篮的姑娘,在水边浣洗,手指荡水波,在故意弄湿他。
“吃个蚂蚱,看你吃的声情并茂,搞的我热血激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煮了你家狗子吃肉呢!”
明如月。
村里灵田大户家的姑娘。
家里有数十亩上等灵田,还有鱼塘。
是一等一的大户。
还有家里养着一头耕地的大青牛。
平日里无事,就爱到村里篱笆墙来消遣自己。
像一块黏皮糖。
女人——
烦的很。
也说不清楚哪里烦,就是陆远每次看见明如月这个村姑,就想念一首诗:
诗是这样的:
略。
陆远总发现起手式不对。
要转过弯才想得起正确的诗句。
总让陆远有些往歪处想。
装文人后,又回过头看看自己。
泥巴种田娃,就不该想太多。
看那侧怀里用细柳腰肢撑着竹篮里的几朵鲜菇,应是在林中现采觅的。
像他这种要挖地的泥巴娃。
赚灵石才是正经哟。
没这功夫浪费一大早的时光。
陆远离水远一些,扛着锄头:“明月,你这是想我了么,跑这里偷看。”
“说了,叫我明如月!”
“明明如月嘛,不叫明月叫啥?”
“那叫如月也好啊。”
“不顺口,叫如花怎么样?”
明如月一跺脚:“那还不如叫明明呢,唉呀我被你搞晕了!”
“哦,明明。”
陆远摊了摊手:“是我做的吗?你偷看多久了?”
明如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目光见陆远一个帅小伙累成糙汉子汗水嘀嗒,又被自己弄湿了一身,掩嘴嫣笑:“偷看好一阵了,你垦地的样子前恭后倨的,看不出,人帅力气也蛮,像我平时骑的牛发蛮劲。”
明如月咯咯一笑,顺着水浪下来,绣花鞋湿,也不在意,从竹篮里取一朵伞状鲜菌丢到陆远手上的青叶斗里,“送你一朵最大的二月菇,你看这伞上的菌液,有点黏黏的,熟透了,你不信可以用舌头尝,生吃,鲜着呢。”
陆远摇摇头:“刚吃了蚂蚱,先尝是鲜,再尝你……送的蘑菇,就是腥的了。”
“难不成我还得给你整点儿盐?”
陆远扛着锄头往山下走:“那就只能尝个咸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