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是在书山学海中长大的段玉,哪里知晓外面世界的险恶?
纵使临行前老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出门在外万事小心,切记莫要多管闲事,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又哪里经受的住这般美艳女子的一番哀求?
看着女子楚楚可怜,一脸真诚的模样,段玉便已是将女子的话信了七八分。
于是迈步向前,答应了那女子的所求,背其前行!
将女子负在背上,如同驮着一块软玉,书生一时有些心猿意马,连说话都开始结巴:“姑……姑娘,那……那就劳烦你指路了!”
“这是自然,公子只管往前走便是了!”
女子伏在段玉耳畔轻轻吐气,苏音细语,气若幽兰,魅人心神!
段玉只觉耳畔酥痒难耐,心中更好似有堆干柴被一粒火星点燃,烧起熊熊大火!
念及此处,段玉不禁羞愧不已,“段玉啊,段玉,枉读了这么多圣贤之书,不曾想竟怀有龌龊念头!”
书生赶紧定了定心神,一边默诵熟读的圣贤书,一边专心赶路,克制己心!
而在其背后的女子见段玉对自己充耳不闻,不禁有些气恼,“公子,可是嫌弃奴家面相丑陋?连话都不愿意同奴家讲?”
“姑……姑娘说笑了,姑娘乃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与“丑”字相距甚远!
只是,在下赶了一天了路,属实有些劳累,再说话,怕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女子伏在段玉肩头,极为善解人意的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接着朱唇轻启,吐出一口幽香之气,“原来如此,那公子不若停下暂歇片刻,养足了精神再走不迟!”
又被女子勾起内心躁动的段玉点了点头,停下脚步。
此时他已是意乱情迷,心神荡漾,难以自禁,正欲喝口凉水清醒一下。
将女子放置在一颗树桩之上,自行囊中取出水来,连喝了几大口,这才有所缓解。
扭头看向女子,却见她撩拨罗裙,漏出一双笔直、纤细、修长的玉腿,朝着段玉媚笑道:“公子,荒郊野岭,孤男寡女独处,难道公子就不想对奴家做些什么?奴家腿脚不便,是不会反抗公子的!”
“姑……姑娘请自重,在下可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
段玉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一脸紧张。
女子见这木头迟迟不肯上勾,心中的那点耐心已然都被磨光,脸上柳眉横竖,站起身来,指着段玉怒斥道:“好你个呆书生,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你……,腿脚无事?”
段玉终是反应了过来,自己原来是被这女子给骗了,只是,尚不得知此女到底是人是妖。
顾不得其他,段玉转身,撒腿便跑。
那女子见此轻笑一声:“想跑?门都没有,今日我要生食汝肉!”
一阵呼啸之声从段玉耳畔吹过,埋头狂奔的书生突然脚下一轻,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倒在地!
再抬头,那身着罗裙的绝美女子站在他跟前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跑啊,再跑啊!”
话音刚落,只见得那女子一点朱唇猛然变得血盆大口,伸出一根奇长无比,上面长满了肉刺的猩红舌头,卷向段玉。
书生直接被吓傻了,瘫在地上,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道青芒闪过,女子顿时倒飞了出去。
段玉抬头,有位仙风道骨,穿着一身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蓦然出现在自己身旁。
那女子似乎与道人相识,见到道人后一脸怨毒,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放了句狠话:“臭道士,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而后,身形一闪而逝。
缓了缓神,段玉这才起身,连忙谢道人救命之恩。
一张冷面,脸上没有丝毫情感波动的道人只是一挥道袍,林中大雾瞬时消散开来,出现了一条清晰可见的道路。
书生领会其意,再次朝道人深深作了一揖,连忙离开此处。
只是,走了几步顿了顿,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然空无一人!
来不及多想,段玉再次撒腿开跑,一路上跌跌撞撞,不敢停歇。终于在日出时分,跑出了树林,来至了礼嘉镇!
恰巧,遇上了刚刚起床没多久,净手脸,正衣冠,手持书卷正欲晨读的单歆。
同为读书之人,二人相遇,自然相聊甚欢,单歆拉着一夜未眠的段玉回了自己家中歇息,而段玉也将树林中的离奇之事告知了单歆。
只是,那时的单歆只是个一心想要中举的书呆子,对于其他之事根本漠不关心,纵使段玉讲得天花乱坠,他听后也只是一笑了之,随即抛之脑后。
不曾想,今日自己也要走上一遭。
…………
…………
出了礼嘉镇向前走了六七里地,单歆见到了那片树林,果然如传闻中的一般,雾气腾腾,让人看不真切。
单歆心中是即着急又害怕,在林子前来回踱步,犹豫要不要进入其中。
长有一双碧眼,倒不是担心进去之后会出不来,他是害怕如若果真如那书生所言,里面有妖物,到时该如何是好?
自己只是能看见,可没办法制服它们啊!
可勋方那孩子要是真在其中,多呆一刻,便会多一刻危险啊!
左右为难,但救人心切,顾不上那么多了,心一横,单歆抬腿走了进去!
他心中暗想,除了那书生,也有不少人进去过,最后都平安无事的出来了,他不信自己的运道就那么差!
一入林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周遭迷雾重重,头顶却是一片明朗,只是恰逢天阴,乌云遮月,月光忽明忽暗,将林中照的是树影斑驳,无形中,渲染出一股可怖的气氛!
单歆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往深处探去。
虽说大雾弥漫,但能见度倒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差,一丈之内,基本都能看的清楚,所以,单歆也没急着用他的那双碧眼。
“勋方……,勋方……”
单歆一边走着,一边开始小声呼喊。
只可惜,根本无人应答。
又过去了几个时辰,单歆有些劳累的停了下来,心中暗道: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勋方根本不在这里?
便在此时,一阵如泣如诉的女子啜泣之声传入了单歆耳中,不由让他全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