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应下了,明日我便登门拜访卓展君,最迟明天下午,我会给你一个准确的消息。”面对程臻的请托,王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不提他与程臻之间的友情,单他拿了程家小半年薪俸这件事,就让王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程臻的请托。
伸手拍拍王禹的肩膀,这几日接连遭受到‘朋友’背叛的程臻心里这才好受一些:‘我的眼光还是挺准的吗!十三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啊。’
自诩朋友遍布浦江县的程臻在遭到那些朋友的‘陌路人’待遇后,对于所剩无多的友情看的极重。
在看到王禹的态度后,心里总算好受一点。
王禹老早就知道夜路难走,没想到他才走出程氏鱼肆没几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看着拦路那人高大的背影,王禹先是紧张了片刻,待到看清了那人到底是谁后这才放松些许。
“程伯伯,是你吗?”王禹试探着问道。
“是老夫,有些事情想要拜托王小哥你,不知王小哥可否移步?”虽然是问句,但程知杰的语气斩钉截铁根本不容王禹拒绝。
通晓人情世故的王禹听到程知杰的邀请后一颗心立马提了起来。
‘白拿了程家这么长时间薪俸该还人情了。’
看清程知杰的身形的那一刻,王禹便知道程臻刚才的请托原来并非程家内部的意思,而是他为了照顾自己特地为定下的简单任务。
程父先前不出面,是为了给程臻留点面子罢了。
跟随程父移步至一家尚在营业却空无一人的小酒馆后,程父寻了一张桌子大马金刀的坐下,随后伸手示意王禹在对面落座。
在路上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王禹落落大方的坐下后,抬起双目平静的看向程父,静待他开口。
看着波澜不惊的王禹,程父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阿臻先前和我说你又多么杰出,我总不以为意,现如今看来,他的眼光确实比我强上一点。”
“程伯伯过誉了。”面对程父的称赞王禹很是淡定,他早就过了为了别人的赞赏而兴奋的年纪。
“你是个明白人我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卓家那里你不必去了,我已经查明,卓燕氏的尸体已经有了尸变的迹象。
而今,卓家之所以没有闹开是因为燕县尉请来的那个道士,手底下真有点诡异手段!镇压了卓燕氏的尸变!”
说道镇压卓燕氏尸变的那个道士时程父眼中不可避免的闪过一丝惊讶与些许疑惑,这个世界以武道为主,虽有妖魔鬼怪,但那些名门大观斩妖除魔时也是以武道气血攻伐妖魔,与他们这些武者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削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那个道士为何镇压卓燕氏的尸变。
“程伯伯既已查明卓燕氏的情况为何不与程师兄诉说?”
“阿臻那小子太过宽厚,知道这个情况后必然不会让你涉险,但我程家需要你出力,所以,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为妙,免得没日没夜的来烦老夫。”
程父毫不掩饰的态度让王禹本来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冒险是必不可免了,那还提心吊胆个屁。
“程伯伯是想让我出面送卓老夫人归乡安葬?”虽然是疑问,但王禹的语气十分肯定。
曾经刀斩过行尸的他,是程家目前除了程父与程臻以外最适合的人选。
程臻想着彼此之间的交情,寻了一个最简单不用担一点风险的任务给王禹,但主掌程家的程父却和他不一样。
和王禹没什么私人交情的他想让王禹替代最适合出面的程臻,抗下押送卓老夫人这件事。
“咱们大晋动荡不堪多年,天灾人祸年年都有,朝廷早就已经失去了下面府县的权柄。
这种情况下萧、黄、白、尹四家绝非新县令能轻易扳倒的。为了确保程家的安全,我必须向他们做出变态。
所以,送卓老夫人归乡安葬势在必行,本来,我程家未被针对之时可请别家九品助拳,可现如今已经陷入风口浪尖的我已经请不来可靠的外援了。”
‘所以,除去你自己与程臻,最适合拉出去顶缸的就是我这个同样有过斩杀行尸经验的挂名档头。’确定程父来意后,王禹心中一叹。
“拿人薪俸与人消灾,这事我王禹接下来,不知程家主是个什么章程?”
看着快速转变态度的王禹,程父心中同样一叹:‘此子能这么快转变心态,日后说不准真能和阿臻说的那样有大前程,可惜,而今的局面已经不允许我继续施恩荣养了。’
“先别急着接下活,你是我程家的挂名档头,只有站队撑场子的义务,这次押送尸体我程家另有报酬奉上,不介意的话,听听我能开出的条件吧。
此次押送的尸体,需送到邻郡清江府下辖的白霞县,走官道的话需行一千八百里,运送棺木只能用驽马,驽马一日可行百二十里,也就是说,顺利的话半个月便可以跑一个单程。
加上道路不靖路上风雨,这一趟最起码得要四十天,这四十天里我每天供应你铁头黑鱼干十斤,每日一条白龙鱼干,开拔之时一盅银龙鱼汤,归来之日三尾银龙鱼。”
程父开出的条件让坐在他对面的王禹目瞪口呆:“这……这个条件用来聘请九品叩道境武者都绰绰有余了吧?我只是一个不入品的武者啊!”
即使很自信,但王禹依旧觉得程父给的太多了!
“此行,我就是拿你当叩道境武者用的,当然要给你叩道境武者应有的待遇。”
王禹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程父刚才所说是在开玩笑:“程伯伯这个理由不太充分。”
“好吧,实话是阿臻平日里对你的态度让我无法轻视你,这次任务摆明了让是你去替阿臻冒险。
考虑到你的实力,甚至有点送死的意思在里面,若不给足报酬你敢说你心中不会生怨吗?
老话说的好,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看不透你的未来,自然不愿意恶了你,异兽肉虽然珍贵,但与不和你结怨相比,就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