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也不知该唏嘘,还是该有别的想法。
看出她眼底的波澜,江宴凑过来,眉眼微弯,“我来看你,你不高兴?”
那语气神情,带着诱哄,带着宠溺。好像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身份就翻了个转,他不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少年,而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一旦不再把他当弟弟看,他靠得这么近,阮朝夕就有些不自在了。
伸手,轻轻推了推他,别过脸去,声音有些微颤意,“你这个时候过来,也不怕狗仔在我小区外盯梢。”
江宴笑了笑。
他巴不得狗仔盯梢,巴不得让大家都知道阮朝夕是他的,可这话他现在不能说,眸光一转,听到门铃又响起。
他看向阮朝夕,笑意淡了淡,“昭昭在等人?”
他没有刻意掩饰,阮朝夕自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醋意,嗔了他一眼,起身,“我点了外卖。”
江宴回过神,在阮朝夕开门之前拉住了她的手腕。
阮朝夕抬眸。
他解释,“我来拿吧。”
不过是小事,阮朝夕就由着他去了。
江宴拿了外卖进来,放到了餐桌上,阮朝夕将餐盒取出,抬头问他,“你吃饭了没有?”
江宴摇头。
阮朝夕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赶他走,“我点的不少,你先跟我一起吃吧,我再点一些。”
阮朝夕留他吃饭,江宴目光登时灼灼发亮。
他跟她一道摆好餐具,“我吃得不多,不用再点了。”
阮朝夕也不太饿,闻言没多说。
吃饭时,江宴倒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时不时找她说两句话,偶尔有言辞暧昧处,被阮朝夕用目光一扫,又乖乖地把心思收了回去。
吃完午饭,阮朝夕没再留他。
刚才吃饭时她已经知道,江宴过来,是怕她因为网上的恶评心情不好,所以过来看看她。
“你也看到了,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要真被人拍到,你那些粉丝恐怕会疯了。”虽然向她挑明了心思,但这些天,江宴都极为知礼,倒没出现过那晚在酒店突然满身戾气的情况,她对他态度不自觉便亲近了两分,难得有心思同他开起了玩笑。
江宴眉头一皱,在阮朝夕看不见的地方,眼底有暗黑涌上,“我会发微博约束他们。”
“不必了。”阮朝夕摆摆手,“你别管了,等过两天事情就会慢慢平息,你现在出声,她们只会更抓狂。”
江宴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只得慢慢压下心底缓缓浮上的戾气,朝阮朝夕软软一笑,“好,听你的。”
阮朝夕送他到门口,想到江宴要出演九幽诀的事情,还是叮嘱了一句,“你这些天如果有空,可以提前看看剧本。”
他不是科班出身,他们俩这次合作,不光他的唯粉不喜,她自己的粉丝也颇多怨言,无外乎是江宴借她上位,不是科班出身,会带累到时候的收视率。
他是因为自己才接这部戏的,阮朝夕不想他被自己的粉丝过多苛责。但她又确实不好出面说些什么,只能到时候在剧组多带带他,当然,前提是他要配合。
江宴微微笑着,应了声“好”。
阮朝夕推开门,“我就不送你下去了,你……”
话音未落,江宴突然伸手抱了抱她。
她愣了愣,还没来得及推开,江宴就已经松开她出了门,看见她脸上的怔忡神色,他扬唇一笑,摆摆手,“我走了。”
直到江宴进了电梯,身影消失在她视线内,阮朝夕才回过神来。
鼻尖好像还萦绕着他身上的清香。
她恍惚地关上门,听到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
**
江宴坐电梯下到地库,上了车,直接开出了小区。
小区外的榕树下站着一人,纤瘦的身影藏在树干后,视线却一直紧紧盯着小区的出入口。
见到有车从车库驶出,她再一次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驶近的那辆黑色宾利。
看见开车的人是个男人,后座似乎也没没没人,正要挪开目光,视线却突然一凝,透过挡风玻璃,死死盯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
她不会认错的,那人是江宴!
她看一眼星河名邸的入口。
江宴既然跟阮朝夕关系匪浅,他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自己并没找错,阮朝夕,果然住在这里!
眼底浮上一抹幽深的算计,她舒口气,抬手招了辆出租车。
**
转眼到了十月末。
阮朝夕跟环亚合约十月底正式结束,不管暗地里如何撕破了脸皮,明面上,梁慕深仍给她递了邀请,请她一起吃个饭,权当散伙宴了。
她没有拒绝。
这日中午,明婉开车来接她,往定好的饭店去。
保姆车从地库开出来,直接上了主干道。
星河名邸外,有三人出树后闪身出来,看着渐渐远去的保姆车,脸上阴晴不定。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都跑远了,哪还跟得上。不急,她总归要回来的,就在这等着。那辆车你们看清楚了?一旦回来,就立马上去拦。”
其他两人应了,各自找了处阴凉处坐下休息,继续耐心等着。
到了饭店,明婉告诉她,梁慕深已经到了。
推开包厢门,阮朝夕目光一扫,发现里头除了坐着梁慕深,梁植居然也在。
她眸光微沉,收回目光,面色不变地上前,同两人打招呼,“梁总,梁董。”
梁慕深起身,“朝夕来了。”
梁植只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略微欠身,脸色似有些不好看。
阮朝夕不以为意,和明婉挑了个离他们较远的位子坐下。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双方都各怀心思,但明面上,还算是一团和气。吃过饭,阮朝夕同两人一一握手,说了些场面话。
梁植握住她的手没放,阴鸷的目光在她面上来回逡巡。
阮朝夕目光冷冷地看着他,“梁董?”
梁植这才松手。
出门的时候,他有意落后于梁慕深,跟在她身侧,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开口,“我已经照你说的放明婉走了,希望你不要食言才好。不然,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阮朝夕勾了勾唇,“梁董放心,你跟刘小姐的事情,我没兴趣。不过,梁董需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说完这话,她再没看他,娉娉袅袅出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