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宪豁然而起:“哀家只说一切按规矩来,万万别叫玉录玳跟宝格楚受了委屈。哪个叫你们自作主张,送狗屁的试婚格格了?”
还送这么娇娇娆娆,看着就很不省心的!
这特么到底是看重还是添堵啊?
好在宝格楚靠谱!
不然真个被翻红浪……
那明儿这婚礼能不能继续下去不好说,但她跟玉录玳的感情却注定回不到从前了。太后娘娘越是心有余悸,就越忍不住满心愤恨。看着那些罪魁祸首们的眼光,简直如刀剑般锋利。
吓得操办此事的嬷嬷噗通一声跪下来:“娘娘明鉴,您亲口所言,要给格格跟郡王爷最好的。”
既然格格在前,那肯定以格格为主,方方面面叫她满意才是啊。而试婚的程序与试婚后的反馈,可关系到格格的终身幸福呢!可不得郑重对待?
为此嬷嬷千挑万选的,才终于敲定了人选。
真真是……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仁宪一噎,细细想想,好像、大概、应该她还真透露过那么点儿以玉录玳为重的意思?
到底那姑娘跟自己早年经历高度相似,就叫仁宪万分盼望着她能走出一条跟自己完全不同的路来。
看着她幸福,就好像自己也幸福了一样。
这种发自内心的期盼,甚至比对一手带大的五阿哥、五格格都上心。又岂是宝格楚这么个远房庶侄子可比的?
心腹嬷嬷约莫是看出了点儿她的心思,这才本着一切以格格为先的意思,安排了下去……
结果弄巧成拙,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仁宪蒙古人,素来热情豪爽,最是敢爱敢恨有担当。
既然是自己的疏忽,那就绝不推脱!
给了美人点物质奖励,直说是她上了岁数记性不好。一时疏忽下,搞出这么大的误会来。
既然郡王有跟襄格格一生一世一双人之意,那她这个做阿巴嘎额其格的也不好违拗。
索性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到此为止便罢。
简直用绳命哭泣,就惦记最大限度挑起太后娘娘怒火。好叫凤颜大怒下,直接将她封为格格甚至侧福晋。
从此乌鸦变鸾凤,一举飞上枝头。若有幸得个一男半女……
小日子简直美滋滋。
结果,幻想还没完,太后的决定就先下来了。
冰冰冷,透心凉,瞬间浇灭她所有希翼的那种。
可把美人惊呆的,哭唧唧就想再为自己争取几句。但太后娘娘面前,哪容得她放肆?
直接被捂了嘴,拖下去,多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她都这样,巴巴选了她试图叫太后另眼相看的嬷嬷果断更怕啊!
赶紧噗通一声跪下来:“老奴愚钝,误会了娘娘吩咐,还请娘娘责罚。”
仁宪点头:“你固然有错,但主要还是哀家。这样吧,罚你半年俸禄,给你涨涨记性。玉录玳那边……”
“趁着还没宵禁,赶紧把我那套压箱底子羊脂玉头面跟象牙首饰送过去,权当是一点歉意。”
顺便啊,也派个伶牙俐齿的。
好生把这一场子说说,别叫小两口因这点乌龙生了龃龉。
俗话说姑姑侄女儿,差不了一席篾儿。
姑姑侄子,大抵也差不多的。
宝格楚送走了美人,着人重新收拾了房间。又罚了某个知情不报,差点儿害他被人所趁的随从后。
宝格楚又急急忙奋笔疾书,把今日种种都如实写上,还奉上了套他亲手雕琢的碧玉桃花首饰。
这才嘱人亲自送去隔壁,务必要交到和硕襄格格当面。
隔壁,玉录玳刚沐浴熏香过,正被春花秋月绞干头发。等着舒舒服服睡个美容觉,好明早做个惊艳全场的美丽新娘。
结果先是太后赐礼,后有隔壁宝格楚传书。就叫她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波澜顿起,摇摆波动如风浪中的一叶小舟。
猜不到到底多大的风浪,又将以什么方式将她掀翻在这无边风浪中……
结果,太后派来的人进屋就利落跪下。言称太后娘娘一片慈爱,想要给格格跟郡王最完满的婚礼。
结果一句话没照顾到,就叫下面的奴婢给误会了去。竟按着格格大婚的规矩,给郡王爷那边送了个试婚格格去……
玉录玳豁然起身,连头发都被拽折了几根。偏她丝毫感受不到疼般,只咬牙死死地盯着来人:“然后呢?”
“然后博尔济吉特郡王大怒,一个窝心脚将美人踹飞,马不停蹄地送回了宫。太后娘娘方知此间谬误,遂遣奴婢来给格格解释。并送两套珍贵头面首饰来,权做给格格致歉与压惊。”
宫女说完,忙打开蒙在托盘上的锦缎,露出里面的羊脂玉与象牙首饰。
能被仁宪当成压箱底的宝贝,成色式样等必然上上之选。
任意一件拿出来,都说得上巧夺天工。其中那套象牙首饰更是番邦贡品,全大清就这么一套。
如此齐齐整整两套首饰送过来,可见太后诚心。
危机已解,未婚夫表现良好。玉录玳放心之余,涵养自然而然直线up:“别别别,姑姑千万别这么说。便是……”
“便是郡王收用了试婚格格,也是恪守礼节。何来娘娘之咎?之前添妆,玉录玳就没少偏得娘娘的好东西。哪儿敢得陇望蜀,再贪娘娘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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