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就让他将这根支柱完全摧毁,让在场的所有人好好看一看,什么叫做无力回天。
之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夜鸦剑的锋芒之上,带着一缕鲜血。并非飞溅,而是顺着剑身,一道血线正缓缓流淌而下。若是刺伤了对手,血液不应该呈现这样的姿态。那么,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种异象?
有人抓住了夜鸦的剑身,以不惜伤害自身的方法暂时阻止了这柄剑砍向前方。说是暂时,这个时间段不仅极为短暂,这个办法本身也可以说愚蠢到了极点。夜鸦何等锋锐,只要它的主人古谦稍加施力,就会轻易的削断此人的手掌。
荒木一定不会做这样近乎毫无用处的蠢事,而就算他真的已经到了头脑不清的地步,他也来不及做这样的毒手。三步之距,放在平常,根本不在话下,可是以他如今的爆发力,怎么也做不到徒手握住夜鸦的地步。
那么,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只剩下一个。
当旁边伸来那只手臂的第一时间,古谦就发现了。发现了,却没有加以理会。他虽然已将救命之恩忘的干干净净,不过起码的判断力还在,片刻之前才救过他的人,没有任何道理会让在片刻之后倒戈相向。
事实上,苍舒忆也确实没有做出伤害古谦的举动。他只是以一只血肉筑成的手掌,握住了杀人无数的夜鸦剑而已。
双方再一次惊呆于眼前所见,这算是什么情况?苍舒忆履行他的裁判义务?
《穷凶极恶的剑灵》第二百九十五章两败俱伤,血流成河
“阿古,非要打下去吗?这样的战局,还有什么意思呢?”无论是胸口,还是手掌,都是难以忍受的剧痛。多数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意识早就陷入昏厥的状态了。然而,苍舒忆还是和平素完全一样的态度,气死人的恶劣,近乎欠打的坏笑。
听苍舒忆的劝阻,难道真是为了终止这一场决斗——他自己曾经说过的,无论是谁,都无力左右的战局?
荒木暂且不说,古谦会听众苍舒忆的劝阻?事实上,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包括那一只抓住夜鸦剑的修长手掌,只要他想要,立刻就能将其一刀两断。
苍舒忆疯了。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看法,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在今天又添加了一个疯子而已。之前的那个,杀人如麻,不将别人的性命当成一回事。那么现在的这一个,就是不自量力,不将自己的性命当成一回事。
试剑大会的最后一场决斗,在还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就不断的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件。无论大小,似乎每一次都给局面带来一次令人喘不过气的转变。经历了一连串的剧烈变化,观众的神经不说变的如同钢铁般坚硬,至少也该做到处变不惊才是。
但是很可惜,还是没有人能够接受再次降临的凝滞场面。尽管众人祈求无数遍,希望看到堪称平和的场面,可是真正看到之后,一个个却不知要怎么样去接受。难道说,这与他们的想象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别?
差别的不是场面本身,而是造成这种场面的理由。
一句话,一只手掌,在如今的古谦面前显得比一张纸还要脆弱。偏偏就是脆弱的力量,阻止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一切。人们不禁怀疑,这只是疯子盗贼的一次故弄玄虚,他故意给人们期望,为的是看到众人在死亡面前更加绝望的表情。
所有人只为自身的性命担忧,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因此,没有一个人去关注古谦神态中的变化。
如果,这世上真的存在将人冻结的咒语,那么一定是苍舒忆方才说的那句话。更加准确的说,只是那句话开头的部分,一个称谓——“阿古”,被施咒的对象,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全身的血液在冻结,完全丧失了调动身体部位的能力,不要说动一动手足,细致到指尖的部位,都是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
夜鸦剑,还是处在一样的位置,没有前进一分,也没有后退一毫。无论此刻古谦保持着怎样的想法,是抽剑回撤,还是顺势削断对方的手掌,他都没有办法将想法付诸于行动。
“你,是,谁?”三个字的问题,被古谦硬生生的割裂成了三个部分,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死前的悲鸣。
苍舒忆持续着笑容,也持续着先前的动作。照理来说,对方已经成了近乎于石像般的存在,他完全没有必要再仅仅握住那柄夜鸦剑。这个时候收手的话,他的右掌,说不定还保得住。但是苍舒忆没有放弃的念头,一星半点都没有。
已然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不在意让画面再添加几笔凄厉的色彩。
“居然认不出我,阿古,你太让我伤心了!”这是苍舒忆时常表演的动作,空出的那只手捧在了心脏的位置,一种做戏似的,带着几分夸张的委屈。
“不准用那个称呼!”再一次听到“阿古”这两个字,几乎成了石像的男人受到莫大的刺激,持剑的手蓦的回收,血光飞溅。无论他是不是出自故意,对苍舒忆的伤害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他手掌上的经络就算没有完全被挑断,想来也差不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