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夙容努力回想师傅与她闲聊时曾提过的所有地名,然后以云雾山为中心,推测他可能行进的路线。然后,她吩咐下人找几名画师按照这幅画像多绘制几幅,以图寻人。不过此事不能大张旗鼓地进行,免得引起封湛的注意,从中阻挠。
“这是何人?”顾锦云看着画像问道。
“这是我曾经遇到的一位奇人,若能找到他,你身上毒必然能解。”戚夙容肯定道。
顾锦云点点头,不再多言。
戚夙容握着他的手,认真道:“锦云,答应我,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嗯。”顾锦云拥她入怀,“我,舍不得死。”
戚夙容眼眶一红,紧紧抱住他。
顾锦云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封府。
“夫君。”柳倩儿端着茶水走进书房。
封湛头也没抬,继续查阅手上的公文。
柳倩儿眼神一暗,轻轻将托盘放在桌上,柔声道:“夫君,你忙了一个多时辰了,过来喝杯茶休息片刻吧?”
封湛看向她,淡淡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在我办公时来打扰吗?”
“是婆婆让我来问你,明日是你的生辰,打算如何庆祝?”
“生辰?”封湛哼笑一声,“我没打算……”顿了顿,“我没打算在家里办,已约了几名友人去酒楼聚聚。”
“哦,我知道了。”柳倩儿端着茶来到他身边,“夫君……”
“啪!”封湛将手上的公文往书桌上一扔,不悦道,“你可以出去了,别妨碍我办公。”
柳倩儿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羞怒,泫然欲泣。
“还待在此处做什么?出去!”封湛指了指门。
“夫君,”柳倩儿委屈道,“我是你的妻子,为何待我如此刻薄?”
“若非你不知廉耻地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又怎会成为我的妻子?”封湛毫不客气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自始自终都没想过要娶你。”
“那,那你为何要答应这桩婚事?”柳倩儿哽咽地问。
“我娶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娶谁不是娶?”
柳倩儿脸色苍白,咬着下唇,悲哀地望着封湛。她觉得眼前的男子与她心中的封湛完全不一样,她认识的封湛爽朗大方,英气勃勃,绝非如今这般冷酷邪佞。
“还不走?”封湛勾唇一笑,托起她的下巴,低声道,“是不是为夫冷落你太久,所以空虚寂寞了?对了,洞房花烛夜之后,我们便不曾再行房。”
“不,不是。”柳倩儿脸色更白了,脑中想起洞房那日的经历,不由得发抖,“既然夫君公事繁忙,倩儿这便告退。”
“哎?你怕什么?我可是你夫君。”封湛一把将她推倒在旁边的卧榻上,两手撑在她身侧,笑道,“娘子闺房寂寞,确实是为夫的不是,让为夫好好补偿娘子。”
嘶啦一声,封湛撕开了柳倩儿的衣襟。
柳倩儿求道:“夫君,别这样。”
“别哪样?”封湛一边撕扯她衣服,一边抚弄她的身体,完全不顾她的挣扎。
“啊……夫君……”
封湛动作粗鲁,几乎没有前戏便挤了进去,疼得柳倩儿冷汗直冒。
他快速抽动,*不断深入,嘴里叫的却是“夙容”。这个名字如同利剑般插入柳倩儿的心口,令她痛不欲生。在新婚当晚,封湛连交杯酒也没喝,吹灭蜡烛便将她压倒在床上,极尽缠绵,侵占着她的身子,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这对心高气傲的柳倩儿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侮辱。
她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心上人,却只是一个如同玩物般的替代品。
她好恨,对戚夙容恨之入骨。
次日,封湛邀请了几名友人,去酒楼庆祝生辰。本来他并没打算过什么生辰,但心念一转,又改变了主意。他邀请了顾锦云,并且特意选择了顾家的酒楼。
他不觉得顾锦云会应邀,若他不来,自己便有理由借题发挥一番,谁知他竟然来了。
胆子不小。封湛暗笑一声,敢来应约,那今晚就别想回去了。
封湛给他倒上酒,笑道:“来,难得顾少爷赏脸,今日不醉不归。”
顾锦云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与他对饮了一杯。
周围几人纷纷起哄,拿起酒杯,做出准备拼酒的架势。
“在下杂事缠身,恐不便久留,失礼莫怪。”礼已到,顾锦云拱手告辞。
“哎?这就走了?”封湛拉住他,凑近道,“莫非是胆怯?”
顾锦云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封大人,这个酒楼乃顾家所开。”
“那又如何?”封湛挑眉。
“刚才的酒,味道如何?天下可不止莰貅一种奇物,有些东西融入酒中之后,能令酒变得更加美味。”顾锦云退开一步,拿起酒壶,给他续了一杯,“顾家的美酒享誉京城,希望封大人和诸位能喝个尽兴。”将酒杯端到封湛面前,“好酒亦须懂酒之人才能品出其中真味,不知封大人是否能从中品出与众不同的味道?”
封湛脸色微变,并未接杯。
顾锦云也不在意,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说道:“且容在下告辞,诸位自便。”
语毕,他转身而去。
“封兄,莰貅是何物?”身边一人问道。
“莫非是酿酒之物?”
“听那位顾少爷所言,酒中似乎另有玄机。”
“哈哈,顾家美酒素来紧俏,今日托封兄的福,可以好好畅饮一番了。”
“正是,正是。”
封湛心不在焉地应对,望着酒杯中的酒,脸色阴晴不定。刚才顾锦云在他酒中下了毒?
“小姐,王小姐邀请你去府上做客。”平儿拿着一张请帖走进房间。
“所有邀请一律回绝。”戚夙容如今哪敢孤身出门?虽然拒绝邀请难免得罪于人,但也好过被人趁虚而入。她现在唯一关注的是锦云的安危,每天都在计算着时日,一天没有好消息传来,一天不得安心。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月,锦云的状态越来越差,形容消瘦,食欲不振,晚上发狂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乎无法成眠,连向来粗心的顾常都已察觉异常,此事恐怕瞒不了多久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江尧突然造访,送来了一瓶药:“这是我花了一个多月研制的新药,大概能延缓毒性的发作。”
戚夙容欣喜若狂,问道:“可延缓多久?”
“三个月左右。”
才三个月?戚夙容一脸失望。
江尧又道:“这三个月期间,不会再发狂,但三个月后,将会暴毙而亡。”
江尧说话一如既往地直接。
戚夙容脸色发白。
靠在床头的顾锦云握着她的手,说道:“三个月,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