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姜瑜一半就好得了。
胡氏面色尴尬。
这女儿是她没教好,越发骄纵,不听话,琴棋书画不好好学,女红也不好好学,现在还迷上医术了,说要去做个女大夫,云游四方,差点没把她给气死。
她回头就吩咐下去:“禁足一个月,连院门都不要给她出!”
姜琼哭天哭地的不愿,可胡氏铁了心。
胡如兰去看她时,姜琼也静下来了,仍拿着医书在看。
“你啊,难怪姑母那么生气,要我有你这个女儿,也得把你关起来。”
“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气我的?”姜琼哼一声,“我知道你如今心满意足,有了好夫婿了,想来劝我,我叫你趁早死心。我这辈子不想守着个男人过,恁没意思。”
胡如兰脸一红:“我不过来看看你罢了。”
最近给她提亲的不少,虽然不比姜琼,可她经历过那一次,对好些东西也看得淡了,她母亲挑三拣四,寻了个身家清白,往上数三代都有人做官的人家,虽然官职小,可如今这公子颇有才学,考上举人了,就是进士还未考上。
长得不算差,胡如兰瞧得一眼,同意了。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她喜欢姜辞,可也知道不可能再找到与姜辞一样优秀的男人,那么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怎么过不是一辈子呢?
所以姜琼这样好的条件,她真有些不明白。
大概,人总是会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罢。
二人说得会儿,胡如兰道:“眼下好日子不过,惹得姑母生气,小心把你随便嫁了。”
“那我就逃出去。”姜琼道,“逃出去一次,就和离了,看我娘还怎么着。”
胡如兰看她执迷不悟也不说了。
人总是会撞一次墙才能回头。
过得几日,穆戎在批阅奏疏时,见到姜辞呈上的奏疏,他看到最后,有一行小楷写的字,忍不住就笑起来,暗道这小子倒是花样多,还知道用这个来通消息。
看来她娘家人想得恨了。
不过她马上要生了,莫说他们,他自己也有些心神不宁。
生怕出意外。
有回她吓唬他,说好些人生孩子死了,他最近当真去问过太医,她说得是有些夸大,可在民间,为此去世的妇人还真不少,这儿是宫里,因为有医术精湛的大夫,在生之前就调理好了,故而安全一些。
他放下笔,起身回了东宫。
何远一看,奏疏竟然没批完。
姜蕙这会儿正躺着养神,她最近更容易乏了,肚子越来越大,常常站一会儿就没力气,说说话也是突然犯困,整个人肿的不成样子,以前的鞋子早不能穿了,换了好几双。
穆戎到得时候,她睡得很沉,一点没发觉。
他坐在她身边,手轻轻放在肚子上。
忽然就感觉到孩子在踢了。
他微微一笑,想当初第一次碰到,那么惊讶,虽然听说过这事儿,可这是自己的孩子,就好像被灌注了许多的惊喜,他还没有生下来呢,他就已经有所期待。
兴许是孩子在踢腿,弄到她,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见到一张俊朗的脸近在眼前,她惊讶道:“殿下,您这么早回来了?”
要是往常,可得要天黑,最早也是傍晚呢。
也是怪皇上,越来越懒了。
穆炎去世那么久,他还推在上面。
穆戎道:“难得一次。”他扶她起来,往她背后塞个大引枕,“今儿饭吃得多吗?有没有三碗?”
居然一来就问这个,姜蕙气道:“我便是胃口大了,你也不能问这个,说得我好像是个饭桶。”
穆戎哈哈笑起来,捏捏她包子一样的脸:“就是饭桶又如何,难道我养不起你。”
姜蕙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瞧着镜子里的脸,她好想一下子就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快些瘦了。
她喜欢在他面前漂漂亮亮的。
“今儿大舅子在奏疏里说了,岳母岳父都很担心你。”他主要是为告诉她这个。
姜蕙脸色一黯,盯着骗子看了一眼。
原先穆戎说还是可以按原样的,可是她搬过来,哪里像以前呢,可她也不能真说穆戎是骗子,人家可是太子呢,她幽幽道:“我也一样想阿爹阿娘,还有宝儿,只怎么办呢,这儿是皇宫,殿下只叫他们莫要担心便是了。”
穆戎看不得她这个可怜样:“得了,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我原本就想接他们来宫里看看你,你下个月就该生了。”他摸摸她脑袋,“满意吗,晚上再多吃点儿,别饿着我孩子。”
姜蕙啐他一口:“再多吃,我得胖得走不动了。”她坐直了,“太医说每日都得走一走,我今儿还没怎么走。”
穆戎扶她下榻。
金桂给她穿鞋子,她大着肚子,弯不下腰。
二人一同走出去。
隔了一日,穆戎与皇后提过,果然就使人接了姜家人来,互相见到,都放了心。
到得七月,十月怀胎,姜蕙终于要临盆了。
这日早上起来,她肚子就隐隐作痛,金嬷嬷知道她要生了,连忙叫稳婆准备好,又使人去告诉皇太后等人,不过现在离生产还早,像她头一胎,起码得到下午才可能真正的生孩子。
可肚子一直不舒服,姜蕙的脸色也开始发白了。
母后与太子妃倒是来了一趟,安慰道:“你莫怕,都是有经验的稳婆,只等时辰到了,就能生下来。”
不是自己的亲娘,也就寥寥几句。
等到她们走了,屋里又是空空落落,只有金嬷嬷,十几个奴婢。
姜蕙问道:“殿下呢?”
金嬷嬷叹口气:“皇上一直不早朝,弄得大臣们怨声载道的,一起上奏疏呢,故而今日便去了,殿下也被叫着一同随往。”
意思是,还没下朝。
不过早朝没多久的,肯定很快就好了。
可等待的时间特别长。
幸好过得一会儿,穆戎就到了,听说姜蕙要生,他快步跑了回来。
见到他一出现,姜蕙的眼泪就流下来。
“还当你不来了。”她委屈的哭道,好像抓到根救命稻草,拉住他袖子,“我怕我一会儿生了,等会出不来。”
“瞎说什么。”穆戎眉头一皱,“我这不是来了,你肯定能平安生下来的。”
姜蕙道:“可孩子今儿早上都没踢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