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秦救反应过来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傻|逼。
杜予声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你把胳膊用水冲一下吧。”
秦救低头看着手臂上新鲜的几道血口子,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是昨晚杜予声下了狠劲留下来的,秦救疼得额头渗汗,硬是咬着牙一声都没哼出来。
“没事。”秦救没动。
杜予声也没强求他,只是没什么起伏哼了句:“随你,闷骚。”
秦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激不起和杜予声拌嘴的意向,相反他心情很复杂,
“昨晚,”秦救咳了一声,“你怎么想的?”
“你问我?”杜予声眯烟看他,头往旁边歪了歪,露出颈侧上分布不均的斑斑红印,“昨晚强吻人的又不是我,喝多了耍酒疯把人往宾馆里拖的也不是我。”
秦救语塞了半响,低声道:“我觉得我俩……”
杜予声脸上不屑戏谑的表情慢慢褪去,眼眸沉静下来,静静地等着秦救往下说。
秦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老羊”两个字催命般地闪耀跳动,秦救吊着的一口气猛地泄了出来,突然被打断的他皱起眉抬头看了杜予声一眼,杜予声挥挥手示意他接。
秦救莫名觉得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喂?”
“可接电话了,”南宫洋在电话那边急吼吼道,“我给你们定了酒店,结果昨晚一转头你还有……嘶,怎么突然就没人影了?”
“喝多了就直接找了家酒店。”秦救有些心虚地回答。
“哪家酒店?”
“华X酒店。”
“哟?巧了!”南宫洋有些惊喜地说,“就是我给你们定的酒店啊!我正好在大厅呢,你在几楼?”
秦救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他浑身一抖,手机差点没拿稳砸在地上,杜予声和他对视一眼,看着他突变的脸色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八楼,你别上来了,我下去……等等你还是上来吧。”秦救的大脑在惊恐中迅速做出判断,一把抄起衣服扔给杜予声,杜予声在短短几秒内明白了前因后果后也跟着方寸大乱,他手脚并用地爬下床,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上,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跳到房间门口。
“啊没事,我准备退房了,”秦救把昨晚用剩的东西扔进垃圾桶里,用力地把床上另一个人躺过的痕迹抚平,“你进电梯了?好我等你。”
秦救转身冲杜予声打了个手势,杜予声默契地拧开房门把手冲了出去。
慌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走廊里,秦救检查房间看上去没上面异样之后也连忙把衣服穿上,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几分钟后,门外响起了南宫洋的声音。
秦救捋平衣角,用手指抓了抓头发,保持镇定的表情打开门。
南宫洋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两盒喜糖,把其中一盒交到他手里:“喏,昨晚喜糖都没拿。”
“不好意思。”秦救接过鲜艳的糖盒。
“没事,”南宫洋拍了拍秦救的肩膀,“方晚在楼下,你去见她吗?”
“嗯,我马上就……”秦救脸色蓦地一变,声音都抬高了几度,“方晚在大厅?”
南宫洋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懵,小心翼翼地问:“……不可以吗?”
秦救呼吸一窒,绝望地想——完球了。
大厅里,方晚穿着干净利落的T恤和牛仔裤,卸掉婚妆的脸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她双手环胸站在杜予声面前,看到秦救和南宫洋下来后扬了扬下巴:“下来了。”
杜予声扭过头和秦救的视线撞上,两张脸上浮现出同样缤纷的尴尬。
南宫洋在旁边一看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想笑,但又不敢直接笑出来,于是欲盖弥彰地打圆场道:“好巧啊,予声哥哥也订的这个宾馆啊。”
杜予声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是巧,在上海租的房子都不住,突发奇想地跑来住宾馆都能碰上,”方晚毫不留情地拆了台,故意咬重“突发奇想”四个字,然后微微眯起来的眼睛往二人身上轻轻一扫,“更巧的是你俩连换洗衣服都是一套的。”
秦救一愣,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杜予声的衣服,而自己的衣服正在杜予声身上套着,由于刚刚太过于慌乱加上衣服比较合身,秦救硬是没发现衣服穿错了。
他又感到一阵窒息。
被大学同学抓到和刚重逢没几天的前任滚床单,这特么比被捉奸还尴尬吧?
方晚不管他俩愈加精彩的表情接着说:“既然二位关系那么好,那秦救你的住宿问题就交给杜予声了。”
杜予声在一边急了:“我……”
方晚笑意一收,眼睛一瞪,毫不客气地说:“你什么你!先不说现在上海的宾馆多难订多贵,昨晚好好的洞房花烛夜,结果我和老羊为你们忙得差点床都没沾上!你俩倒是贴心,替我们圆房了!”
看着杜予声和秦救双双吃瘪的样子,南宫洋暗自发笑,总觉得回到了几年前在大学的时候,他俩也是这样并肩站着,双双低着头听方晚“训话”。
南宫洋忍不住给自家媳妇比了个大拇指。
方晚说完就拉着南宫洋走了,说要和老羊赶下午的火车回老家,没工夫留下来陪他们耗。
秦救和杜予声站在大厅里目送这对新婚夫妇离开,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尴尬、茫然、不知所措等各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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