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小时的功夫。
沈天狼便带着有关穆青凝的全部资料,折返回来。
“穆青柠、本名东方青柠,改随母姓,更名穆青柠,出身金陵牧野王族。”
“其父东方凌云、帝国郡王,其祖父东方朔为帝国亲王。”
“东方王族,在太祖初期平复八王之乱有功、故而成为帝国存留的唯一一个异姓亲王、还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延续至今、其封地在苏浙一线、包含东南六州十三郡、除此之外,还有兵甲十八万、是帝国最有权势的王族之一。”
……陆霄看完资料,忍不住皱眉。
“这婆娘……原来是金陵王女?”
他蹙眉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她的身份。
牧野王族,身份虽贵,但以他北境少帅的身份,又怎么会存在配不上的问题?
在过去几年,曾明里暗里向他表示过仰慕的女子,身份地位在穆青柠之上的就有好几个。
这其中甚至还包含几位帝国公主和那个身位英吉利之主的年轻女王。
之所以皱眉。
是因为沈天狼带来的资料上着重标记了一件事。
年关之后,就是牧野王东方朔七十五岁的寿辰。
资料显示、这位权柄擎天的帝国亲王,打算借着他寿宴的机会,给东方青柠、也就是穆青柠这个东方王族最出色的王女招亲。
好听点叫招亲。
把招亲的皮一扒,就是政治联姻的老一套。
他也就明白,穆青柠在过去这段时间,为什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也就明白,昨晚穆青柠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就明白她为什么要在告别演唱会上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沈天狼小声开口:“先生、影卫刚刚传回消息、穆小姐今天早晨已经被她哥哥,也就是牧野王的长孙东方思辰接走了。”
“看样子、穆小姐似乎还不知道先生您的真实身份、她应该是怕误了您的前程、甚至怕您被王族的人下黑手……才选择不告而别的。”
他小心翼翼的分析。
虽然沈小爷知道自家先生情绪控制的不错。
不会对手下发无名火。
但现在这种情况——先是跟他朝夕相处六年的叶红袖不告而别。
然后刚答应嫁给他的穆小姐也悄然离开。
这接踵而来的打击,沈小爷自诩自己只怕也得崩溃。
更别说先生这样的感情憨憨——那肯定已经憋成了火药桶、一点就炸。
他才不敢去触霉头。
听完沈天狼的叙述。
陆霄点上一根香烟,嘬了一口,忽然狠狠骂道:“傻娘们……”“你干嘛要自个儿背负这么大的压力、告诉我会死啊……”他弹了弹烟灰,眼睛眯成一道细线:“东方王族、帝国最有权势的王族之一?”
“坐拥十八万兵甲又怎样?”
陆霄摇了摇头:“就你家那点家底儿,在本帅眼里,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就算给你爷爷十个胆儿、只怕也不敢在本帅面前说本帅配不上你。”
“他要是真胆大到那种地步、本帅其实也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我那三十万九霄儿郎的英姿。”
想到这里,他狠狠掐灭烟头,侧脸问一旁的沈天狼:“她们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回先生,现在还在蜀郡城东的环城高速路边的一个别墅里面、他们没有选择飞机、而是选择乘汽车回去,因为天气原因,高速路现在全部封停、咱们现在追过去的话,肯定能赶得上。”
陆霄瞪他一眼:“那还等什么,备车,追!”
沈天狼哪敢迟疑,匆忙出门准备。
陆霄整理一下衣衫,也就起身。
出门前,还不忘把早晨做好的秘制红枣粥和买的玫瑰花全部带上。
沈天狼已经把车开到门口。
陆霄钻进车门。
彼时已经临近八点。
整整阴沉了两天的天空终于放晴。
有轮圆月挂于苍穹。
清冷银灰映照着地面的皑皑白雪。
于是,整座城都变得愈发纯洁。
陆霄坐在车上。
狠狠的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恶狠狠地嘀咕:“哼、臭婆娘……”“昨天晚上才污了本帅二十多年的清白、今天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哼、想得美。”
“等本帅追到你,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你一顿、屁股都得给你打烂……”…… 在陆霄带着沈天狼在路上拼命追逐的同时。
蜀郡城东的高速路道口,有一栋装潢精致的别墅。
因为大雪封住了高速路口。
牧野世子东方思辰率领的车队,也只能在高速路边暂时休整。
恰巧东方家在这里也有产业、于是他就率领众人在这里休整一晚、等明天路况稍好后再出发。
别墅二楼一个房间灯火通明。
穆青柠就坐在里面。
此刻已经差不多到了深夜,可她却一点困意都没有。
柔和的灯光之下,可以清楚看见,她的脸色很差、隐隐间还掺杂着一丝痛意。
应该就是陆霄猜测的原因。
女孩子的第一次本就是需要温柔的过程。
结果还以为是在做梦的某位少帅,那是极近狂野。
他身体素质本就好的离谱。
穆青柠却属于那种身体素质相当一般的女孩。
这一正一负重叠。
穆青柠要是不痛,那才是见了鬼。
……不过相较于身体创伤的痛感。
穆青柠却觉得心若针扎。
昨晚。
她选择做那只扑火的飞蛾。
不顾一切的飞向陆霄。
她并不后悔自己的抉择。
她只是难过。
只怕就此离开后,终此一生便再也见不到他。
今天白天。
她一大早就坐上哥哥开来的接她的车,打算回归金陵。
回到那个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的金陵王府。
那之后,穆青柠的身份便不复存在。
存在的就只是牧野王女、东方青柠。
她不知道、也不敢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不会上伤到他。
但……她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等过完春节,就是爷爷东方朔的七十五岁寿诞。
那一天,爷爷会当着前来贺寿的所有宾客的面子替她指婚。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在那一天、当着父亲和爷爷的面,了解自己这仓促的一生。
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
但她还可以完结自己的命运。
她不是任人摆弄的牵线木偶。
既然无法摆脱控制、那完结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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