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朗道:“不只是乌孙。”
随即将竹简递给了站在旁边的黄舞蝶,道:“你念给大家听!”
黄舞蝶应诺一声,接过竹简,展开念了起来:“主公钧鉴,日前西域局势骤变,贵霜三十万大军突然出现,西部诸国包括姑墨、龟兹等纷纷倒戈,贵霜大军长驱直入,已然兵临精绝城下!由于精绝女王遭人暗算,昏迷不醒,属下只得越俎代庖统领我军以及精绝国军拼死抵抗,城中人心惶惶,局势已十分危急!属下虽然有以死报效的决心,然却担心最终辜负了主公的重托!另,乌孙联合了康居大军,已经击破了黑龙山口兵临蒲昌海,蒲昌海情况也十分严峻!我全军将士已抱定必死决心,誓与城池共存亡,只盼我们能够坚持到主公援军赶到!”
众人听到毛玠书信的内容,人人面露惊容,虽然很多人都料到可能是西域出了大事了,却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严重,令所有人都有一种措手不及的感觉来!艾朗禁不住骂道:“他妈的,我怎么就相信了乌孙了!?”
随即看向贾诩,问道:“老贾,你知道这个贵霜帝国和康居吗?”
贾诩抱拳道:“启禀主公。
这贵霜帝国,乃是西域诸国西边的一个大国,疆域接山连海十分广袤,当年的班超公称其强盛能与秦汉时期的匈奴相提并论,而且还要富饶得多。
至于康居,似乎与贵霜帝国同源同宗,位于西域诸国的西北边,与乌孙相邻。
这个国家的人十分狡诈,擅长经商,这些年西来东往进出我中原的胡人商贾中,大半就是康居的商人。
其国力也不容小觑,大致与乌孙相当。”
众人听了贾诩的描述,只感到情况非常严重。
艾朗来回踱着步,眉头紧紧地皱着。
停下脚步,看向黄月英,问道:“月英,洛阳周边以及关中西凉储备有多少粮草?”
黄月英立刻抱拳道:“洛阳储备有三十三万余担粮草,关中有五十三万余担,西凉有七十八万余担,另外蒲昌海也存有几十万担的粮草。”
艾朗听到这些数字,眉头稍解,对众人道:“粮草既然没有问题,我打算立刻调集各军驰援西域!”
诸葛亮道:“如今各处军队都有应对的目标。
能调动的军队恐怕不会超过十万人马。”
贾诩道:“孔明说的是,不过荆州汉中关中西凉这几个地方的军队应该可以调动一部分,还有不久前投诚的匈奴人。
估计可以集结出二十万大军。”
随即看向艾朗,道:“可以先令西凉和关中的兵马就近驰援,其他各地加紧集结,不必等全部会齐之后再进军,各地只要集结完毕就立刻开赴玉门关,令目前坐镇西凉的魏延为主帅,在主公未到之前协调各路援军。”
陈宫抱拳道:“文和所言极是!”
其他谋士也都表示赞同。
艾朗见状,便道:“好,那就按照老贾的谋划办!”
随即回到书案后面,提笔写了好几道命令,拿起来交给典韦,道:“立刻发下去!”
典韦应诺一声,匆匆去了。
艾朗的目光在一众武将中间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马云禄的身上,道:“马云禄为粮草官,负责押运粮草供给军前!”
马云禄抱拳应诺。
艾朗扫视了其他众人一眼,有些歉意地道:“看来这一次年会是开不成了。
你们必须立刻返回各自驻地,严防死守。
我估计我这边大军一动,曹丕刘备孙坚就会察觉到西域的情况,这几个家伙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各处防御的任务十分艰巨啊!”
众文武情不自禁地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不负主公所托!”
艾朗不禁大感欣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皇家酒宴正在皇帝寝宫的大厅中进行着,皇帝和皇后妃子们全都来到了,只是气氛颇有些尴尬。
皇帝笑着对坐在右首处的董贵妃道:“许久没有见到爱妃了,爱妃风采依旧啊!”
董贵妃皱了皱眉头,道:“多谢陛下关怀。”
皇帝干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按刀立在董贵妃身后的那位女卫士,道:“爱妃啊,这是家庭酒宴,外人还是不要在场为好吧?”
董贵妃犹豫了一下,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对红叶道:“红叶,你到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必进来。”
红叶抱拳应诺,警告似的瞪了皇帝一眼,走出了大厅。
皇帝眼角跳了跳,心里又是愤怒又是郁闷,只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是在窝囊,一个小小的女卫士竟然也敢对自己如此不敬。
皇帝见红叶出了大厅,原本十分和善的神情有了一点变化,似乎是有些生气的模样,拿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随即对董贵妃道:“爱妃看来是攀上了高枝了,只怕你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董贵妃眉头一皱,淡淡地道:“这些话又何必再说!自打我从冷宫出来之后,便已经心灰意冷,我和陛下早已经恩断义绝!”
皇帝大怒,当即便要发作,然而终究没敢真的发作出来。
曹节道:“董姐姐,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陛下如今有难,难道姐姐就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吗?”
董贵妃皱了皱眉头,看了曹节一眼,微笑道:“今日的酒宴果然并不简单啊!皇后娘娘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曹节道:“我也不敢求姐姐太多的事情,只希望姐姐能利用如今的便利帮助陛下逃出洛阳前往冀州去。
如此,姐姐也算是报答了之前陛下对姐姐的恩德了。”
董贵妃禁不住一笑,道:“恩德吗?
我可没有感觉到!”
看了两人一眼,道:“我不能答应这件事情。
我虽不知你们的意图,但这显然是违背秦王意图的事情,我绝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皇帝和皇后曹节原本以为董贵妃会答应,却没想到她竟然一口就回绝了,不由的吃了一惊,而皇帝已经担心起董贵妃向吕布告密的事了。
董贵妃太了解皇帝了,看到他的神情便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心里不由的升起一个想法来,只觉得这皇帝若是褪掉皇帝这重身份的话,简直就是个怯懦无用的男人,就是放在市井之中恐怕也让人鄙视,自己当初简直是瞎了眼了,差点为了他而葬送了自己的一切,而自己的父亲却已经为他而死了!董贵妃禁不住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皱了皱眉头。
定了定神,冷冷地道:“你们不必担心我会告密。
不过也只有这一次。
若再被我听到类似的事情,就绝不会替你们隐瞒了。”
皇帝忍不住斥责道:“你,你,荡妇!……”董贵妃面色一变,霍然而起,喝道:“别忘了,就是这个荡妇曾经差点为你而死,就是这个荡妇的父亲因为忠心于你而死在了曹贼的手中!我们并不欠你什么,可是你却忘了所有为你牺牲的人!你给我记住,没有什么牺牲是应该的!”
皇帝面色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
董贵妃冷冷的道:“我奉劝你一句,莫要再做那些白日梦了!你的谋略胆识,根本不可能是秦王的对手,也根本不可能治理这个天下!若是没有自知之明痴心妄想,将来必定后悔莫及!”
说完便扔下面色苍白羞恼至极的皇帝,转身离去了。
大厅里众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董贵妃从大厅出来,看到门外的广阔天地,禁不住胸怀大畅,长久以来的一口恶气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红叶上前来,抱拳道:“娘娘!”
董贵妃笑了笑,道:“走,回我们自己的地方去!”
红叶应诺一声。
皇帝的酒宴草草就收藏了,他和皇后曹节来到了寝宫的卧室之中。
皇帝埋怨似的道:“你也不去弄清楚情况,便冒冒失失地设下这个酒宴,不仅没能如愿,反而惹人耻笑了!好在她承诺不会向吕布告密,否则可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曹节禁不住心头火起,看着皇帝冷笑道:“是啊,是我的错!我发现董贵妃有些话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呢,在你的心中,就觉得自己是个皇帝,任何人都应该为你付出!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便是旁人的过错!”
皇帝一愣,不悦地道:“你怎敢如此跟我说话!”
曹节叹了口气,移开目光去,不愿意看眼前这个男人,喃喃自语似的道:“男人的权威可不是靠名头就能得到的。
有的人没有任何官位,可是别人却会对他唯命是从甘愿为其效命甚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而有的人虽然职位很高甚至贵为君王,可是别人却丝毫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皇帝脸色一沉,不悦地问道;“你说谁?”
曹节冷冷一笑,长叹了一声,道:“我累了。
告辞。”
随即也不等皇帝说话,径自离去了。
皇帝看着曹节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气恼不已,只觉得当今天下的所有人都大逆不道,都是乱臣贼子!心里郁闷烦恼了一番之后,不禁怀念起儒家总是推崇的西周礼教社会来。
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了,满脸兴奋地对皇帝道:“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奴婢刚刚在外面听说了,西域出大事了,百万异族联军进入西域,整个秦王府都炸了锅似的!”
皇帝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喃喃自语似的道:“莫非是苍天终于开眼了!”
这位皇帝又禁不住打起依靠外力来恢复其皇权的念头来。
西域突然危急,许多计划的事情不得不放下了。
来自各地的文武匆匆返回各自的驻地,而接到了命令的文武则开始忙碌起来。
有些百姓察觉到街道上往来的传令骑兵似乎一下子多了起来,不过热闹的节日气氛很快便将他们的思绪转移到眼前的节庆上来。
整个洛阳城欢乐热闹如昔,仿佛完全没有受到这个突发事件的影响似的。
也难怪,因为按照艾朗的要求,为了让大家过一个快乐祥和的春节,因此就没有将这件事情公告下去,打算春节之后再告知大众。
艾朗担心西域的局势,第二天便领着典韦、颜良,以及紧急集结起来的两万骑兵离开了洛阳赶去了玉门关。
在漫天飞雪之中,大军向西急进,轰隆隆的马蹄声便如同这冬日的雷鸣一般。
两万人马昼夜兼程,只用了七天时间就赶到了玉门关。
一到玉门关上,浓重的战争氛围便扑面而来了,一支七八万规模的敌军竟然进逼玉门关城下,完全阻绝了玉门关方向往蒲昌海方向增援的通道。
艾朗站在城门楼上眺望着城外层层叠叠仿佛异常坚固的敌军营垒,皱了皱眉头,问道:“蒲昌海和精绝国现在什么情况?”
魏延摇了摇头,抱拳道:“已经多日没有收到两地的消息了,不知究竟是什么情况!关外的这支敌军是六日前来到的,一来也不进攻,就在关外垒砌起坚固的营盘,显然志不在进攻,而在于切断我们与蒲昌海和精绝国的联系!末将曾经率军出击了三次,可是敌军就是龟缩营盘不出,我军终究没能取得任何战果!”
艾朗看着城外的敌营,眉头紧皱,随即对典韦颜良喝道:“随我出战!”
随即城关大门敞开,艾朗率领典韦颜良以及三千战骑驰出城关直到敌军营垒之前。
艾朗令颜良出阵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