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母大声咏唱着谁也听不懂的祷词,沙哑而诡异的咏唱声,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棠茜清晰地看到了一双手,从神龛内部,慢慢地探出来。
那双手就这样抱住了一头小牛的头。
她……或者是他,慢慢在烛光下显形,细瘦纤细的身躯,移动的姿态古怪,没有影子。
棠茜浑身一颤,想要发出尖叫,但那叫声却卡在了喉咙里,棠母捂住了她的嘴巴,而后一双温暖的手,覆盖于她惊慌的眼睛之上。
两人离得很近,棠茜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妈妈吞咽口水的声音。
“好了,我们快走。”
走的时候踢到了一颗石头,让棠茜无端感觉心里一跳。
不过好在,她终于解脱了。
“妈妈,娇娇代替了我,我以后是不是就能正常生活了。”
棠茜露出一抹高兴到极致反而显得可怕的笑容。
夜晚很冷,棠娇娇穿着很少,森森的寒气从祭台上直直地侵入她的身体。
这具身体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吃东西了,又累又冷又饿。
她被捆了起来。
可能是怕她挣脱,绑得特别紧。
她坐起来,用蜡烛去烧绳子。
手腕被烧灼出焦香的肉味,火烧肌肤的疼痛极度难忍,不过比起她从前受过的磨难苦楚,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她的身体忽的顿住,她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有一股冰冷的视线。
棠娇娇缓缓抬头,看到不知何时,她头顶上的出现了一个细长人影…她感受到了一种浓郁的恶意…
原主就是死在这只鬼手里的。
在碰到棠娇娇之前,它的身影就消失了。
她松了一口气。大概是那个信物起了作用。
但她这口气还没有喘匀,一只冰冷的手就搭在她的肩膀上。
透过单薄的红色嫁衣,棠娇娇能感觉到那只手的不寻常之处,很有力度,很冰冷,不是人类该有的温度。
这种冰冷的触碰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看到了那东西的手指尖,手指尖还是完好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得宜,透着淡淡的苍白。
啪一声细响,所有蜡烛熄灭了,整间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与寂静之中。
如形随形的视线,刺骨冰冷的触感。黑暗中似乎有一个邪物叫嚣着要将她拆之入腹。
那只手在以一种磨人的速度运动着,让人心悸的冰冷划过她紧绷的天鹅颈,划过她的后背,又轻轻地向下摸过去。
“是你在召唤我?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身上怎么有我的东西。”微微沙哑的声音里略带着一点磁性,好听的声音如美酒一样香醇。
东西应该指的是那个信物。
棠娇娇咬了咬舌尖,“你不记得我了?”
男人沉默许久,“不记得了。”
“能不能把蜡烛点上,我怕黑。”棠娇娇抓住了那东西的手。
那手很冰。
蜡烛一一亮起。
男人面色中带了一丝淡青色,他长而浓的眼睫带着一点自然的弧度,嘴唇几乎没有血色,带着浓浓的病态。
他的眼睛近乎全红,在转头看向她的时候,眼神犹如黑夜之中的火山,能将一切吞没进去。
他的脸上带着浓郁的的邪气,犹如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鬼,只看上一眼便会让人遍体生寒。
棠娇娇怀疑她要是不编个好点的故事,下一刻就会被这鬼当成食物咬断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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