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卉冰的话很中肯,但并没有让州围特别放在心上。
她不会为了林纵横放弃原本的生活轨迹,也不会勉强他为她放弃什么。人各有志,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他们是同类,野心勃勃,不甘平庸,也正是这样的特性让他们惺惺相惜。要是有朝一日他们之间真的有人为了成全爱情做出那样的牺牲,这毫无疑问会成为一块挥之不去的心病,埋下的定时炸弹迟早会爆。
“我玩腻了才会退。”州围说,斩钉截铁,“林纵横也一样。”
“心真大。”谢卉冰睨她一眼。
州围歪了歪头,好笑道:“你听过多少?”
随着面部表情的变动,半张面膜都不再服帖,她又用指尖去抚平。
“不少。”谢卉冰看她仍是不慌不乱,也不欲扫兴站在道德制高点评价两位好友的私生活,宽慰道,“当然也不多,放眼整个圈子,都忙的情况下,已经很难得了。”
“没有过背叛。”
“你啊?”
“我说我们两个,他也是。”州围言之凿凿。
谢卉冰嘲笑她的天真:“他你知道个鬼哦。”
州围抬起眼来,坚定不容置否:“我就是知道。”过一会,她解释,“背叛的意思是……”
“我知道啊。”谢卉冰耸肩,“也已经够玄幻了。”
两人安静一会,谢卉冰笑起来:“动不动几个月见不到面,深更半夜不会寂寞吗,哪怕偶尔。”
州围一本正经:“忍着。”
“更玄幻了。”夜深人静的时刻,倾诉欲总是格外嚣张,正是秘密最脆弱不堪一击的时刻,谢卉冰淡嘲着将大环境下自己那段没有免俗的失败婚姻中的阴暗宣之于口,“其实没和潘楠峰离婚之前我和剧组一个小鲜肉睡过,时间上来说,潘楠峰出轨比我早,但我找小鲜肉的时候还不知道他那点破事。”
这种事情实在听多了也见多了,哪怕当事人是十多年来的好友,州围的内心也仅仅是闪过短短一瞬的匪夷所思,又很快坦然接受了这样的设定,只是略感悲凉。
谢卉冰扭头看州围,目光灼灼,满眼都是对余生的希冀:“我和子宽会好好在一起,我是认真的,不是说我和潘楠峰不认真,结婚的时候当然也是认真想走一辈子的,但……这一次我连事业都弃了。”
“我明白。”州围笑,“祝你们白头偕老。”
州围在谢卉冰的房间待到很晚,主要是谢卉冰对她和林纵横十余年来扑朔迷离的情史很感兴趣,东拉西扯地问,最后州围实在困得不行了直告饶,谢卉冰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从新娘子房间出来,好巧不巧,州围又看到了新郎官,陈子宽冲她招招手,她也笑着扬了扬下巴当做打招呼,擦肩的瞬间,她注意到陈子宽的衬衣领子有一个角翻了起来,正想提醒他,步伐带起的风中,一道淡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气味混在酒店走廊的香氛味里,飘过她的鼻尖。
再较真去辨认,却只能闻到充盈的香氛,那一缕怪异仿佛只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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