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臣也知道,休妻挺好的,可是他现在休妻,外面怕是会传他宠妾灭妻,到时候影响的是陈守业的名声。
再说,休了妻,陈守成这个不成器的没了依仗,就更别想找什么好的姑娘,那样,他一辈子都毁了。
可是留着一个敢杀人的妻子,想着都觉得心底不安。
“我会警告她的。”
“提醒你一下,你也警告过她不要过问守业的亲事,结果呢,如果今天不是那贾姑娘机灵,你过两日就要喝自己儿子的喜酒了。”
“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你这保证显然没什么用。”
“你不要乱来。”
“你顾念着夫妻情分,顾念着自己的儿子,我却不能不顾及守业,我姐姐就留下他一个孩子,他若有个万一,我怕死了之后无颜见我的姐姐。”
“你姐姐最是温良纯善,她会理解你的无奈的。”
“所以,这就是你任何事情都要让我姐姐吃亏的理由是吗?”
苏媚抬头,冷笑着看着陈敬臣,她薄凉的眼神仿若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陈敬臣,我只会护着姐姐的孩子,谁如果敢欺负他,我就还回去,你知道的,我不好惹。”
“你……”陈敬臣都不知道要怎么劝说苏媚了,比起她这个姨母,他这个父亲很不称职。
不过,这几年苏媚倒是多次和自己说过,不会放过周氏,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他知道苏媚是顾念着他,所以这次,他并未警觉。
第二日,周氏那边就乱了,不管是她名下的产业还是府中的产业接连出了问题,要不是供货商断供,要不是卖的东西出了问题,一时间,难题都堆到了周氏的面前。
她找人多方周旋,却没人给他这个知州夫人分毫面子,这是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不过还是有关系好的供货人偷偷告诉她,她得罪了人,那人就是要端了她手中的产业。
周氏没想到,有人会这样针对自己,她一方面找人去查找针对自己的人是谁,一方面,砸下大把的金银去救手下的商铺,这些商铺不仅是她的底气,更是她给儿子经营的家业。
短短时间,周氏已经是心力交瘁,她在霍州城顺风顺水多年,从未如此无助过。
这段时间她心神都落到了铺子上,全然不知道她的儿子已经日日宿在伊人楼中。
宴会后的第二日她就去春兰院找秋菊,没找到她的人影,下人说是夫人担心她是看上了他的钱财,所以以金钱诱之,在陈守成和五百两银子之间,她选择了银子,然后带着银子离开了。
这个说辞,是周氏早就想好的,只是她没料到,她的儿子虽然没有质疑,却是不信的。
他知道,秋菊是真的喜欢自己,不然也不会为了她自杀,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五百两银子就离开,再说之前他每次给秋菊银子,秋菊都是拒绝的,秋菊说,她要银子无用,有少爷就够了。
还有秋菊离开她时说的那句话,仿佛警钟响在他的耳畔。
被告知秋菊离开之后,他状若无事地离开,花银子找人四处寻找,最后,找到了秋菊的尸首。
陈守成不知道的是,能找到秋菊的尸首,并非因为他广散金银,而是有人想让他知道,他的母亲害死了他喜欢的姑娘。